沈芊芊对陆衍之实在太敏感了。
他刚进来她就已经注意到了他,疯狂的叫着他的名字,一瞬间就把所有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见陆衍之来了,沈父赶紧走到了他跟前,无奈叹息道:“衍之啊,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还把你给叫来,实在是我们沈家对不起你,但此事事关重大,我也只能把你叫来了。”
“伯父不用这么见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陆衍之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
其实就算不问他也大概能猜到了,沈氏集团被一个精神病人掌控,迟早会出大事。
沈父不禁红了眼眶,哽咽的道:“沈芊芊这个疯子,她肆意挪用公款去开发项目,不想却被人家给骗了,所有投资出去的钱全部打了水漂,导致我们公司现在已经……”
说到这里沈父实在没有脸再说下去了,这一切全都是他的错,如果不是他让沈芊芊做这个总裁,沈氏集团也绝对不会变成这个样子。
“不是这样的衍之,你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八道,他这是在污蔑我,他完全是在污蔑我啊!”沈芊芊怒红了眼,现在连自己的父亲都快不认识了。
像这种六亲不认的人根本就不该出现,会议室的那些人全都对着沈芊芊指指点点,恨不得将这个女人千刀万剐。
“是她,全都是她害的,都是这个贱女人抢走了我的老公,都是她,都是这个臭女人害的!”沈芊芊终于注意到了季烟,指着她疯狂的大喊大叫着。
她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甚至比以前还要更加的疯狂,根本就不像是单纯的精神病患者。
季烟盯着她眉头紧蹙,她拍了拍陆衍之的肩膀,轻声在她耳边嘀咕道:“我怎么总觉得沈芊芊不对劲,她的病一下子严重太多了。”
“嗯,确实不对劲。”陆衍之像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什么,神情并没有丝毫的变化。
会议室里越吵越乱,陆衍之为了保护季烟,便让她将他推出去了,可是刚到门口,身后便传来了急促的声音。
“不好了,这个疯女人跑了!”
一股凌厉的风吹了过来,季烟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
“季烟你给我去死吧,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垫背!”尖锐的女人声音忽然传来,季烟下意识的转过了身,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所有人都惊呆了。
在那千钧一发之际,没有一个人敢上前阻拦,他们也从未想到沈芊芊是真的要杀人。
季烟被吓得闭上了眼睛,额头上的冷汗大把大把的往下滴着,然而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睁开眼后竟是看见有红色的血液往下滴着。
陆衍之!
她下意识的抬头,发现陆衍之正徒手抓着匕首,锋利的匕首不停的在刺着他的肉,白色的刀刃上有着鲜红的血液,看起来甚是触目惊心。
“衍之!来人啊你们是傻了是不是,快点把大小姐抓起来啊。”沈父终于回过了神来,冲着大家疯狂的吼道。
很快沈芊芊就被几人拦住了,陆衍之也因为失血过多倒在了季烟的身上。
那一刻心像是停止了跳动,季烟目瞪口呆的看着前方,如同石化一般僵硬在了原地。
“啊哈哈,我,我杀了衍之了,我竟然杀了我最爱的男人。”
“天哪,衍之都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呜呜……我怎么可以杀了我的衍之哥哥啊,呜呜呜……”
耳边不停的传来沈芊芊的声音。
这个女人现在是彻底的疯了,她满脑子全都是陆衍之躺在血泊中的画面。
会议室内的人逐渐散去,陆衍之早就已经被人送到了医院抢救,沈芊芊也被强行带走了,而季烟呢,依旧像个木偶人一样愣在那里。
陆衍之这回应该有生命危险吧。
他死了就正好帮沈延报仇了,正好帮他的父母报仇了,可是……
她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像是被人拿刀在狠狠的剜着,每一下都刺痛的她难以呼吸。
“为什么,你还是要救我。”
唇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苦涩的笑意,季烟冷笑一声,眼泪早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的掉落着,跟那鲜红的血液染在了一起。
痛。
她真的太痛了。
“季小姐。”
李然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季烟面前,在听到声音时,她的身子不由得颤抖了一下,缓缓抬头看他。
“陆总早就吩咐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护好你,所以即便他受伤了我也不能过去。”李然淡淡的道。
他的声音中有着明显的怒意,显然生气陆衍之为什么要把这个女人看得这么重要。
以前他从未讨厌过季烟,可现在他太心疼陆衍之了。
他的话犹如惊雷一般狠狠砸在了她的头上,季烟情不自禁的伸手捂住了左胸口,那里真的痛不欲生,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狠狠的啃食着。
不是不爱她吗?不是讨厌她吗?
可又为何……
偏偏要这样做!
季烟不知道在原地呆愣了多久,也不知道李然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待回过了神以后她漫无目的的转悠着,没有了任何的目的和目标。
“天哪,听说总裁之前一直在吃一种药物,所以才让她看起来这么正常,现在药物控制不住完全爆发了,还好我们没有看到那个场面,实在太可怕啦。”
“就是啊,发起疯来六亲不认,把陆衍之陆总都给刺伤了,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
“真不知道沈家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疯子,连自己的亲哥哥都能害死,现在又害了名义上的老公,她可真是厉害了。”
几个女员工从季烟身边路过,她们说的话完全被季烟听了进去。
害死了自己的亲哥哥?难道沈延是……
季烟的脑袋忽然嗡嗡作响,踉跄着回到了总裁会议室,这里是沈芊芊工作的地方,一定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一定会有……
“啪!”
公文包里掉出了一个类似于U盘的东西,季烟颤抖的手将它捡了起来,心中那种不祥的预感越发变得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