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磕磕绊绊了半晌，陆老爷子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没等陆老说完这句话，门外李然敲了敲门，道，“陆总，沈总来了。”
第一个会刚说完要核查跟沈氏的生意，第二个会就是跟沈氏一起开。
闻言，陆老叹了口气，收起了那幅被气得不轻的表情。
沈芊芊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陆老分外和蔼地跟她打了声招呼。
“衍之，今天让我过来是要说什么？”朝陆老点了点头，沈芊芊的视线黏在了陆衍之身上。
陆衍之的话本就不多，更何况是对着沈芊芊，本来复杂的会议被他三言两语打发了过去。
等他说完，陆老眼里终于流露出几分满意之色，起身离开。
他来本来也就是为了旁听这个会议，现在会开完了，也没理由再逗留。
陆老离开后，陆衍之对对面的人视而不见，起身也准备走。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
很快，沈芊芊站在了他身后，抬手一够，眼看着就要扯到他的胳膊。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动静，陆衍之不耐烦地拧着眉，侧过身子看她，刚好躲开她伸过来的手。
沈芊芊的手停在半空，脸上的表情有些难看，好半天才恢复过来。
“衍之，你怎么了，我们都结婚了啊。”她茫然地抬头看着陆衍之，语气飘忽。
面前侧身站着的人气场冷冽地退后了一步，离她更远了。
沈芊芊挫败地抬起头看着他。
“不知道你是怎么让自己看起来正常的，不过，你的精神状态确实不适合再继续呆在这个位置。”陆衍之眸子里的冷意放佛化成了实质。
精神状态这四个字刺激到了沈芊芊，她猛地上前一步想要抱住他。
陆衍之厌恶地躲开。
“衍之，我在这个位置不好吗？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就算是你想要整个沈氏，我也可以给你啊！”她急切的为自己辩解。
说完，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的表情。
然而陆衍之听完她的解释后，眉心的褶皱更深了。
“我是看在沈延的份上才选择跟沈氏继续合作，你要是还不知分寸，陆氏大可以在这时候扔下沈氏。”
沈氏之所以一度能和陆氏比肩，靠的也不过是沈延的带领。
没了沈延，沈氏在陆衍之眼里一文不值。
说完，陆衍之转身要离开。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尖厉的质问，“我哥活着的时候你不看他的面子，死了才给，真的是你害死了我哥是不是？”
他的脚步停了下来，漆黑的眸子深邃无底，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沈芊芊说完这一句就像是疯了一样，表情扭曲的盯着他的脸，好像随时准备跟他同归于尽。
沈延死前的画面在他脑子里划过。
当时知道他在后面的，除了他，还能说话的只剩下季烟了。而现在沈芊芊的语气，倒像是她也在场。
想到当时在季烟病床边被带走时季烟的表情，陆衍之周身的气场越发冷厉。
他转身一把掐住了沈芊芊的脖子，不留一分情面，语气森冷地警告，“你最好别再耍什么花招，沈延不在，我随时可以把你送进精神病院。”
也许是被他的样子给吓到了，沈芊芊眼里出现了一分清明，挣扎着从陆衍之手里逃开，脚步慌乱的跑出了会议室。
一路躲进卫生间的一个隔间里。
沈芊芊手忙脚乱的从身上找出手机来，手指发抖的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好久，那头才不紧不慢地接了起来。
“沈总可算想起我来了？”
盛如州充满调笑意味的话从那边传过来。
沈芊芊顾不上他的什么语气，厉声截住了他没说完的话，“药呢！今天为什么没人送药？”
“药？什么药？沈总是在问我吗？”她话音刚落，听到了盛如州困惑地语调。
自从沈延去世后，每天都会有人给她送两颗药过来，正是因为这个药她才能看上去与常人无异。
可今天，恰逢要来沈氏开会的时间，她却一直没有等到那两颗药。
以至于，她在陆衍之面前发病。
沈芊芊指尖发白，整只手不住地颤抖着，“给我药。”
那头沉默了半晌，传来一声低笑。
盛如州没再跟她装傻，拖长了语调道，“想要就自己来拿，你求我还让我去给你送药，沈总这可不是求人的态度。”
他的话成功地激怒了沈芊芊。
空无一人的卫生间里，突然传来了一声沉闷的砸东西的声音，接着，隔间下面的缝隙里滑出了一只满是裂痕的手机。
从卫生间出来，沈芊芊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那么难看，一路上几乎不与人交流，径直下了楼。
开着车绕到了盛氏大楼的另一道门，沈芊芊才停下了车。
盛氏总裁办公室里，盛如州唇角上扬，眼里满是看好戏的期待。
有了他的吩咐，这次万斯没拦着沈芊芊，任由她脸色狰狞地走了进去。
“给我药！”沈芊芊没说废话，上来就要东西。
桌后的人眼底浮现了几分好笑的神色，好整以暇地倚在身后的靠背上，懒洋洋地看着她。
“沈总，你真的一点也不适合做个生意人。”
又一次听到这话，沈芊芊猛地抬手捂住了耳朵，声音尖锐地打断了他的嘲讽，“闭嘴，你闭嘴！沈氏的事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了！”
她刚说完，盛如州嗤笑一声，满不在意地扬起眉，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抱歉，药只有那么多，再多我也没有了。”
一句话说完，沈芊芊先是愣了一下，又慢慢冷静下来，沉默。
刚才还疯疯癫癫的人，顷刻间乖的不成样子。
盛如州满意地扯了下嘴角。
“你想怎么样？”沈芊芊声音沙哑地问。
闻言，盛如州坐直了身子，十指交叉，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的药来的不容易，得看沈总有多少诚意了，要是诚意多，那就多拿，要是没有诚意，那我也只能抱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