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偷偷下了点雪,早上起来路面厚厚的一层,踩起来吱吱响,沿街店面换了新的广告牌,我才想起,原来离春节已经没几天了。
冬季是骨折的高发期,老话讲骨头脆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我几天都没有正常上下班,看着脸上的日益加深的黑眼圈,我的心情焦灼的很。
但好歹变成了国宝,并为人民做出了贡献,年底还能评个优秀员工,勉勉强强心里还有些安慰。
刘护士倒是天天在我跟前转悠,最近她对我热情了不少,想来是被我精湛的医术和个人魅力所吸引。
“杨医生,你说上次那位病人怎么还不来复查呢,要是病情加重了可怎么办才好。”
以前闲暇之余她来找我聊天,无非就是问候午饭吃否心情悦否,这次总算聊到了个有水平的内容。
我仔细想了想,但病人实在是有些多,没想出来个明堂,所以我耐心的问她,“哪个病人?”
刘护士一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的表情望着我,“就是上次那个帅帅的律师先生呀,脸臭臭的那个。”
为了对得起刘护士期待的神情,我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啊,你说的是他啊。”
刘护士对我的反应很满意,笑的像春天的花朵一样灿烂,我为提前踏春而感到荣幸,要不是因为她牙齿上沾了口红破坏气氛,我一个女的都要沉醉在里面了。
“你不是认识他嘛,问问他什么时候能来复查。”
也不知道刘护士是咋知道我认识他的,我又没他电话,只能翻翻病历本。
当那页有王一博的潦草签名的纸呈现在眼前,我一瞬间脑瓜子嗡嗡的。
之前他写字也这样,我还嘲笑他一文科生写字丑了吧唧,他反驳我一理科生写字那么好看有屁用。我俩各持己见,吵的不可开交,之后用两瓶可乐解决问题。
我请他一瓶,他再请我一瓶。
我俩坐在小卖部门口,电风扇在头顶吹的呼呼的,汗液顺着王一博的发稍滑到他脸上的奶膘,再顺着下巴轻松滑过喉结。
心动是仲夏夜的荒草,割不完烧不尽,长风一吹就连了天。
我的脸比树杈子上挂的太阳还要红,那个时候我心里就想,要是一辈子都这样就好了,虽然这句台词很老套俗气。
微风不燥,阳光正好,我喜欢的男孩就坐在我旁边,只离我几厘米的距离,他身上淡淡的洗衣粉的味道,陪伴了我整整三年。
他说,“杨雅钦,你教我练字好不好?”
我向来脸皮厚,我说,“不好,除非你答应我的表白。”
王一博看了我一眼,眼睛像池水一样深不见底,说实话我最喜欢他的眼睛,因为里面盛满了我少年时代的所有幻想。
“爱教不教。”
他站起身来,转身就要走。
我急忙拉住他的手,他试图挣脱,但还是无果。
我说,“别走啊,我教还不行嘛,先拉我起来。”
王一博一脸无奈,将我拉了起来,嘴上还不忘刻薄几句,说我怎么胖的跟猪一样巴拉巴拉。
我现在之所以拥有一颗坚强的内心,完全是因为王一博当时对我幼小心灵的打击,但我就喜欢他这个样子,虽然脾气差点,但心里却是实打实的善良可爱。
“两三天吧。”我回答刘护士。
想起以前的事,我兴致阑珊,以前多希望在一个夜晚或凌晨,王一博会给我发一条消息,告诉我他从来没有忘记过我。
可惜从来没有。
他出国后,企鹅头像永远是灰色,让我感觉自己只是他人生中一段微不足道的小插曲,想抛下就抛下。
就连他出国的消息,也是他失联后我偷偷去打听的,他一句告别的话都没讲,就带着我的青春默默离开了。
现在他又回来了,还若无其事的和我讲话,真是可笑,但更可笑的是,我居然还喜欢他。
害,我又不是苦言里的女主角,杨雅钦你可真是卑微呀卑微。
刘护士向来擅长察言观色,我有时候都怀疑她是不是警察派来的化妆侦查员,专门用来搜集行贿证据的。
她看我心情不好,也就没在追问什么,轻飘飘的留了一句话,然后扭着水蛇腰就去查房了。
她说,“杨医生我真羡慕你呀。”
羡慕我认识王一博?
如果有可能,我倒希望我不认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