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鸟语花香,阳光普照,快天亮时下了一场雨,让此刻的空气清新无比,天空更是湛蓝。
一切都仿佛是新的。
“公子,可要换洗的衣裳?可要为您准备热水?可要为您准备早饭?公子?”小二在门前小声呼唤。
“不必了,我今天就要走了,你伺候的很好……”说着扔出一片金叶。
小二欢天喜地的接住,口中吉祥话像是爆炒中的黄豆,噼噼啪啪不绝于耳。
“公子可需要马车?”小二眼尖,看那女子跟在裘若宇身侧,此刻面生红霞,好生鲜艳。
裘若宇微微思索:“不必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小二转着眼珠,转着脑浆,突然发现似乎脑浆不够用了。
结了房钱,裘若宇走出客栈放声歌唱:“上邪兮,春风浩荡;厚土兮,载德万物;君知我心兮,我与君欢兮,入夜轻语兮,如娇浅吟兮……”
裘若宇走后不久,一男一女两位修道者走入这家清净的客栈。
此刻,已经有人按捺不住那八卦的心,开始加油添醋调盐洒五香粉拌蚝油摸辣椒粉刷酱油蘸酱……
你说要是早餐能用这么多调料也就罢了,说明客栈的自助餐极好,但说真的调料也就只有盐,还限量;客栈也没有自助这么一说。
但这么多调味品的味道要从哪来呢?只有从昨夜小楼又西风,吹红了喇叭,吹绿了芭蕉说起……
不对,得从前夜说起……那是黑衣人夜访病书生,病书生虽其貌不扬,但手段刁钻,竟然连下三城。
胡说,何止三城。那战绩足可比之上古大将乐毅……
“咳咳咳……”小二故意咳嗽,“两位客官,是打火还是住店?”
“哦,小二,我们是来问个人。”抛出指甲盖大一坨银子,男性修道者将要询问之人的样貌说了一遍。
食客中有人插嘴道:“这不就是刚才那位病书生么?”
小二也笑道:“那位书生模样的公子,刚走不久。他们步行,估计现在也没走远。”
“步行?”男性修道者诧异。
那女性修道者听完此言,顿时转身就要去追。
男性修道者连忙跟随,口中劝道:“师妹别急。也许并不是师兄,这世上样貌相似之人多矣……”
哇!原来是修道者,怪不得如此天赋异禀,教人闻之生畏……
客栈顿时炸了锅,八卦更添了一道猛料。
裘若宇此时却不爱走官道了,因为他知道在他身后有了两个尾巴。
昨日日间,他就将这两人的底细摸了一个透彻,乃是一个中型宗门秋仁宗的弟子,虽不知火急火燎的要做什么,但现在看来,似乎是发现自己被碰瓷,故意前来找茬的。
既然你们把目光打在小爷身上,那就别怪小爷再把你们做一下。
如今他可不是单枪匹马了,有一个魔女在侧,而且还甘受驱使。哼哼,把瓷全给你们碰掉,省的便宜了同行,传出去还怪我这食护的不严,白白坠了名头。
官道侧,有一水潭,坐落在几个山包之间,裘若宇去往溪秀宗时就在这水潭取过水。也曾见到一些孩童在水边嬉戏玩耍。
此刻未至中午,日头还不算太烈,但过不多久,定然就会有过往的旅人前来取水解渴。
呵呵,吩咐魔女如此这般。
裘若宇自己趴在山包上远远望着。
一男一女修道者这次聪明了,竟然骑着马一前一后赶来,看来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是去寻找马匹了。
“师妹,你慢些跑,这些都是凡马,不可驱策过急。”男性修道者在后一边追着,一边劝道。
那女性修道者却不管不顾,只是扬鞭,马儿不敢怠慢,只能奋力奔跑。两者始终落下一段距离。
气温渐高,人物渐躁。
男性修道者观察坐下马儿,知道如此奔跑,坚持不了多久。
“师妹,前面有个水潭,可在那歇息一会,说不定师兄走得慢,现在也在那里歇息。”
但女性修道者充耳不闻,依旧策马扬鞭。
男性修道者别无他法,人不休息可以,马儿不休息,却不行。今早买到的两匹马是有人途中换下的,之前已经很疲劳了……
劝不下师妹,却可以控制自己。
来到水潭边上,只有一个人影,似乎也在汲水。
男性修道者下马,喝了一口潭水。
心中不由得埋怨自己起来,‘师妹心中只有大师兄,我这是何苦呢,这半年来一直陪伴着师妹寻找师兄,师妹可曾想起我的半点好。找不到师兄也就罢了,我内心那一丝奢望还能存在。若是找到师兄了呢?恐怕黄粱一梦就此梦醒。哎,梦醒时分欲罢还休,想继续做梦都不成。这到底该怎么办呢?’
男性修道者忧郁愤恨,随手一扬,马鞭落下,击打在潭水之上。
“你这人好生无趣,纵然自己有什么难事,为何拿潭水出气。你刚才还喝了这潭水,不感激也就罢了,还拿马鞭抽打。这潭水若是一个人,刚解了你口腹之渴,又要受你鞭挞么?”说话的是一个女子,生的娇俏,此刻峨眉冷对,下身裙摆打了一个卷儿,看来是为了方便行路。
可如此打扮的女子怎会独自长途跋涉?
男性修道者未免心中起疑。
“你是何人?我心中愤懑抽打了一下潭水,又与你何干?”
可这时,山包上有人大喊:“淫贼,住手!”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人影从山包上快速跑下来。
男性修道者纳闷至极,这是怎么一回事?
远处山包男性飞速赶下。
近处这女的,竟然要来撞他。
男性修道者十分嫌怨的一躲,却不想这女子惊到了身后马匹。
马匹扬蹄,女子惊慌失措,连连退让,不曾想,身后不远就是水潭,直接倒入水潭,弄得浑身湿透,领口衣衫也不知何时歪歪斜斜,竟然露出香肩……
“你这淫贼,不知好歹,我劝你心平气静莫要冲撞了此地水灵,你却不知好人心,纵马行凶,意图不轨。”说完哭哭啼啼,任那男性修道者如何劝说就是不上岸。
山包上喊叫那人已然下来,这喊叫声在水潭周边犹如环绕立体声竟然回响激荡,余音不散,引来十多人注意。
更有热血志士,路见不平一声吼的正道豪杰此刻亦赶到此地。
正在策马狂奔的女性修道者见师兄并没有追上来,又听见有人大喊淫贼,心中顿时警惕,这光天化日竟然有淫贼?
便循着声音,追到水潭这边。
看来这附近官道上还是有很多正义人士的。
裘若宇十分满意‘大喇叭’的效果。
陆续到来的正义人士来到水潭边,只看见这样的一个画面。
一位面容姣好的年轻姑娘站在水中,似乎是刚刚起身,还好只是在这潭水边上,潭水不深,此刻已无性命之忧。
浑身湿透,香肩半露,梨花带雨,哭的是那个伤心啊!
另一边,一位人模狗样的修道者打扮的男性,似乎是被撞破好事,东窗事发了,此刻错愕不已,羞怒交加。
另一书生打扮的男子正指着这修道者大骂,言辞虽有些不堪入耳,但是对着淫贼还讲什么礼?
男性修道者百口莫辩,但凡他刚要张嘴就被书生锋锐的言辞逼回。
男性修道者别无他法,只好张嘴误会,闭嘴误会。
这时,走过来一位大娘,想必是住在附近村子。此刻她端着一个木盆子,盆子里有一些洗好的衣物和一个洗衣的棒槌。
她对着男性修道者就开口骂道:“臭流氓,混账东西,不当人子,下贱玩意。”
大娘骂完,就要自顾自离去。
却被一位正义人士拦住:“这位大娘,此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一定要说清楚。我们要替天行道,不可能只听信它们任何一家之言。”
“我在一旁洗衣服,那姑娘在汲水,他……”大娘指了指男性修道者,“他不知怎的,心中似乎愤懑,拿着马鞭抽了潭水。姑娘看不过去,过来说他‘这潭水若是个人,解了你口腹之渴还要受你鞭挞么?’可谁知他却纵马行凶,将女子逼到潭水之中,女子落入潭水衣衫不整,他就起了歪念。”
“大娘,所言属实?”正义人士纷纷问道。
“我亲眼看到,只不过我洗衣那里是个低洼之处,潭水流出,他看不到我而已。”
裘若宇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这位大娘了。他连忙将站在潭水中的女仆,女佣,女奴,扶出潭水,为其整理衣衫。
默默哭诉:“娘子,是我对不住你,我们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我为了看顾方向,爬上山包,一时疏忽了你,叫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正说着,突然转过头来,对着诸位正义人士道,“书生我受了这莫大的侮辱,本该以死殉情,幸得诸位义士在此,恳请各位做主,将此贼缉拿,送至官府。”
说完,又是作揖又是鞠躬的。
被裘若宇成为娘子的女仆,女佣,女奴,不知是被‘娘子’二字感动还是戏精上身,此刻偎着裘若宇,瑟瑟发抖,双眼泪流,口中喏喏不断:“还好你及时赶到,你若不在,我真不知如何是好。别说死啦活啦的,你若不在,我又如何苟活。”
男性修道者,真是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口中只有两个字:“误会,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