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魏开心成功地依凭着那水形的光芒进入到了这处岩壁之中后,其他人都按耐不住了心中迫切的好奇心,他们在周唐的安排下,一个个都用那块金丝楠木将水形的光芒洒遍全身。魏开心性子最急,他站在岩壁前冲着众人兴奋地摆着手大喊道:“兄弟们,老哥我最爱打头阵,我先给你们踩踩点儿,咱们天机源再见!”说着,一头便钻进了那面岩壁中。吕肃看到没入不见的魏开心,他和大家招呼了一声后也冲了进去。看着伙伴们一个个都全身闪着光芒地消失在了岩壁之中,周唐长叹一口气,想到自己终于就要见到这隐藏了千百年的天机源后,心情激动不已,他最后一个进入了岩壁,然而就在周唐身体的其他部位都进入岩壁之后,左手却卡在了岩壁之外,他心中一惊,正要退出岩壁时,忽然想到自己左手中握着的是那块金丝楠木,也许是金丝楠木与这块石质间存在某种排斥关系,就算它洒满了那水形的光芒,也还是进不到这石壁中去。没办法,周唐只好撒手弃掉了它,果然,左手一抽就进来了。
岩壁之中是一片黑漆漆的空茫,这令周唐忽然想起了那时在“黑压缩”里的时光。他用一只脚的脚尖顶着另一只脚的脚跟,尽量保持着直线行走。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周唐终于走出了岩壁。回想着刚才在崖壁之中感受到的阻碍,起初还不是很明显,但到后来可能是因为体力的原因,身后像是拖着一个磨盘。所以他痛苦地揉捏着自己的肩膀,活动着筋骨,然而当他望见眼前的这片景象时,心底不由地涌生出所有对美好的感叹出来。
薄薄的轻雾缭绕在空气之中,清风徐过,慵懒地上下沉浮许许。不远处泛着红晕的桃花林,像是听了情话后少女的脸颊,羞羞绵绵。几只色彩斑澜的雀儿闲散地蹦跳在桃林之中,偶尔踩落下几片桃花,点缀在嫩绿的草坪上,好似一块精心绣制出的手帕,轻轻地托在了这一片美景之下。
看到周唐终于从岩壁之中走了出来,沙金他们六人欢喜地围了上来,看到眼前这片如仙境般美好的景象,众人都知道,他们确实是来到了流传在两湘西蜀最神秘的隐地—天机源。
郁折冲兴奋地指着那片桃花林对着周唐说到:“我刚才随便转了转,顺着桃花林的间隙看到了后面的一座八角塔楼,那里应该就是天机源人所在的阁楼了吧,怎么样,敢不敢去?”
周唐听到郁折冲的话后,仰头眺望,果然在繁茂的桃花丛间看到了塔楼的一角。想到贞佐宗奉命守护含有天机源线索的古物,为的就是让破局之人来到天机源,又想到十一娘告诉自己,他便是那名“天甄之人”,天机源之内有使命在等待着他。想到这儿,周唐心中便也不觉得他们不请自来,有贸然打扰之嫌。
七个人心情激动地疾行在薄雾中,穿过那片桃花林后,眼前突变的地势却令他们忽然间停下了脚步,收起了笑容。原来桃花林后的那座八角五层塔楼竟然是临崖而建,塔楼的三面之下都是浓雾弥漫的万丈深渊,放眼望去令人都不由地倒抽一口冷气。七个人都没了刚才穿越桃花林时的欢快劲头,人人都小心地在唯一那条通往八角塔楼的窄道上挪着步子。想到两侧就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他们都聚精会神地看着脚下,没有人发出一点儿声响。
好不容易过了那条窄道,站在八角塔楼前的七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刚才一直悬着的那颗心。周唐平复了一下心情后抬头望着眼前的这座八角塔楼,楼身五层,顶飞八角,飞檐而出的脊上立有六只祥兽,从里到外依次是金蟾,神龟,仙鹤,麒麟,龙与凤,这些脊兽的雕法均采用透雕之术。塔身是由石器而成,通体乌黑,给人一种夯实沉稳之感每层的岔脊都饰有精美的挂落。而整座塔身最吸引周唐的地方就是每层塔楼都挂有一副额匾,从第一层到第五层的额匾上分别用大篆标写着“金,木,水,火,土”的字样,大篆是西周时期的字体,由此也可见这座塔楼悠久的历史。
周唐看到五层塔楼均是门窗紧闭,清了清嗓子后双手抱拳对着塔楼之内恭敬地说到:“晚辈周唐,侥幸破得贞佐宗流传于世的关于天机源的线索,又得贞佐宗传人告知晚辈须当此行,所以晚辈今日在朋友的陪同下贸然来此,如有叨扰,还请见谅。”周唐说完后躬身施礼,其余六人也纷纷效行。
然而塔楼内却没有传来半点回声。七人疑惑地对望一眼后,周唐又说了一遍敬语,可是塔楼内依旧没人回应。
“看来这座塔楼之内应该是空无一人啊!”毛豁抬起头来扫了一眼身前的建筑叹道。
“周施主,我刚才探听了一下楼中,里面确实是没有任何声响,连常人纳气的声音都没有。”和逸望向周唐肯定地说到。
“嗯?”周唐疑惑地惊叹道。刚才从入口处行至这座八角塔楼前都没有见到一个人,那这天机源中的人在何处呢?十一娘说等待自己的东西又是什么呢?周唐望了望眼前的八角阁楼后下了下决心,对着其他人说到:“我们只好进去看看了,走!”
“啪哒”,
就在周唐推开大门的一瞬间,一块断裂的横梁从上方落下,砸在了周唐的脚前。
“大家小心点,这座塔楼年代久远,里面的东西都已老损,还是处处留心为好。”周唐望了望头顶摇摇欲坠的横梁和雀替,向身后的众人提醒到。
七人进了塔楼之中,眼前的场景却令他们都大感意外。原来房屋内的地面和所有的书架上都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屋角处和书架之中的书册布绢都结满了密集的蜘蛛网,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烈的霉味,这座塔楼显然是很长时间都没有人在,已经被尘封了许久。他们踩着摇摇晃晃的扶梯爬到楼顶上后才发现五层塔楼都是这个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莫非我们找错了地方,来到了一处废弃之地?”毛豁看到塔楼内荒废的景象后对着周唐发问到。
“应该不会吧,我看这座塔楼每层的额匾上依次标有‘金,木,水,火,土’的字样,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座塔楼正是天机源藏有他们得出的三十六行和一百零八技艺的最完善精妙的究极文本之处。我曾听一位前辈这样描述它们,说这些秘本都是穷尽物性的神作。冶金之术可合各种金属之长,除褪弊端。鼓乐之术可罗列音符的所有排列技巧,道尽乐理之则。药肆之术记有人们全部的疑难杂症和对应医治的药剂配比。兵政之道,武可以排兵布阵雄霸沙场,文可以颁法定规安治天下。相传,古往今来中国历史上各个行业最出色的人物都是经过‘天机源’外出游行的高人点拨指导后才有的后世成就。比如‘铸剑圣师’欧冶子,‘医圣’扁鹊,‘乐圣’李龟年,‘兵圣’孙武,‘谋圣’诸葛亮都是年轻时奇遇过‘天机源’的大师,得过真传。只是不知道为何这座塔楼内只有书却没有人呢?不如这样,吕大哥,魏大哥你们带着和逸在外面去看看有没其他地方可能会有人,我们四人留下来在塔楼内翻翻文本,看能不能有什么发现,大家分头行动,但务必注意安全。”
吕肃和魏开心听到周唐的话后开心地就往楼下跑,他二人本就不识字,此时看到塔楼内这么多的书册布绢,早就感到头昏脑胀,烦躁不安了,二人对天机源中的那些精湛之术一点儿都不感兴趣,技多压身,还怎能活得潇洒?吕肃和魏开心此次陪周唐前来,只是怕他吃了巫马圣的亏,特来护他周全而已。所以听到周唐让他们去外面看看,赶忙兴高采烈地跑下楼去。和逸是佛门僧人,除了经书以外,对这些俗事文本也是不感兴趣,所以没过多久,三人便一起奔出了这座满是灰尘蛛网,散发着霉臭味的塔楼。
塔楼的第五层是“土”层,其中的书册布绢上的内容自然是与“土”相有关的方面,“建筑”和“地相”就是重要的两个部分,所以沙金和毛豁便留在了这一层查看。郁折冲对“土”相方面的知识都没有一点儿兴趣,打了声招呼后他便下楼去往第三层。周唐知道郁折冲是对他们进来时所用的那个水形光芒感兴趣。周唐也留在了第五层,他想节省时间从顶层顺着查看下去。另一方面,说实话,在这个好久都没人光顾,透着阴森气味的塔楼内,周唐更希望在人多的地方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