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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天宝十四载十一月二十一日

“我倒听说过东市狗脊岭是个行刑的所在,可还是第一回亲眼见哩。”

“我家自从前朝时就住在京城了,听我家阿翁说,在皇城里,西南边上有棵柳树,至尊若要砍贵人们的头,都是在那棵柳树下行刑。毕竟,贵人死了也还是贵人!他们受死的样子,可不是我们贫贱人能看的。”?[1]

“那今日怎么又在东市砍头了?”

“自然是要给天下人看了!他阿耶叛乱,他怎么能活?只是砍头,没有凌迟,已经是圣人分外开恩了!”

“我真不明白,那安将……安贼为甚么要作乱?听说圣人已经点了封将军出征,封将军在安西胜了许多回,这回想必也胜得容易。”

来看斩首的人群先是窃窃私语,见主持行刑的官员没有任何让他们闭嘴的意思,气氛便越发热烈。

站在空场中央的安庆宗却很平静,仿佛没有看见身旁兵卒已经出鞘的长刀。他轻咳了一声,周遭纷闹的人群不约而同静了下来,将目光投向他单薄的身影。

“裴给事。”安庆宗望向那个负手而立的绯袍官员。

那五品官叫裴士淹,是门下省的给事中。今年三月他奉旨到河北,安禄山却迟迟不见他,见了之后又十分无礼,把裴士淹吓得不轻。如今皇帝因为安禄山起兵造反,大怒之下命令将安庆宗斩首,就派他来主持。

“犯官何事?”裴士淹肃声道。

安庆宗的紫色官袍已经被剥去,身上的布衣显得他脸色比平日更白,在冬日的冷风中泛出青色。他又咳了几下,道:“圣人要杀我,我没有话说。但郡主本是圣人做主嫁与我的,于河北之事毫不知情,况且我们并无儿女,牵连甚浅。请圣人宽宥郡主,为之另择夫婿。”

围观的人们怔了怔,小声议论起来:“这人虽然是逆贼的儿子,倒还有几分情义呐。”“他都要死了,拉上旁人一同死,又有甚么好处?”“既然是逆贼的儿子,难道还能有甚么好心?至尊待他多么好,给他三品官,他还要谋反,可见逆贼终究是逆贼。”

裴士淹抬手,压下了嘈杂的议论声,方道:“今日早晨,圣人已经赐荣义郡主自尽。”

安庆宗目光一凝,静了片刻,淡淡笑了:“韦坚为转运使,深得恩宠,一朝长流岭南,为人所害,圣人没问过半句。李林甫为相十九年,身死之后,反而忽然成了天下最大的罪人,抄没家财,子孙流放——用人时万般抬爱,不用时便是弃子,这确实是圣人的行事,可谓英明果断。只是我没料到,郡主一个弱质女子,只爱莳弄花草而已,圣人竟也如此对待,不愧是当年的临淄王啊。”

“住口!”裴士淹万没想到他当众说出这番话来,连忙大声呵斥。

“杨国忠将来必定也有这一日,只管等着罢。”安庆宗轻描淡写地说完最后一句,就被身后的兵卒堵住了嘴。

安庆宗环顾四周的人群,视线缓缓扫过一张张认识的、不认识的脸,一双双好奇、鄙夷、回避、漠然的眼睛。他自嘲地笑了,正拟收回目光,却不期然地对上了一双清澈的眸子。

那双眸子里没有恶意。他认得那张脸,她是契苾家的三娘子,曾经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为他挡过河西武士的拳脚。

他向她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表情。

雪亮的刀光划破冷得简直要凝结的空气,一蓬血雾在空中骤然爆开,随即洒落在冬日干硬的黄土上。

契苾踉跄了一下,转身挤出或欢呼、或兴奋的人群。“应该杀的。叛贼之子,应该杀的。”她仰起了头,在心里反复默念着,但终究还是有两滴滚烫的泪水从她的眼角落下,与那蓬血雾一样,悄无声息地混入尘埃。

“那日他曾经来寻我,要我与他一同逃回河北,说……战乱一起,我们在长安只怕无法立足。”狸奴说起张忠志,神情有些复杂:“不知安家郎君和郡主如何了。”

二人牵着马,走在雍州的州城里。这里的人们对远在边疆的叛乱一无所觉,就算是听说了安禄山起兵的人们,也和西京的百姓一样,认为既有高仙芝、封常清等大将在,平定叛军,擒住安贼,大概是一旬之间就能做到的事。

“听说安禄山让他守土门。土门关一向紧要,可见他深受安禄山重视。”杨炎悠悠道,“若我是他,也会逃回河北。此际的长安,实在不适宜你们居住,因此我带你到雍州来。”

狸奴深深叹了口气:“我只忧心我阿娘。我原想,到了不得已的时候,我就……就偷偷将她带到长安,西市浮户流民很多,她隐匿其中,必定便宜。我还积蓄了很多钱,替她伪造了一份籍书……不知哪一日才用得上。”

杨炎听她言语中十分懊悔,劝道:“她此时留在河北,不见得是坏事,只要你在叛乱平定以后,及时将她接来,以免受你父亲牵累。况且依你所说,你阿娘并非惯于行路之人,要她在战乱之中千里奔波,反而未必万全。”

狸奴低头不语,心乱如麻,神识恍惚,好几次差点撞到路旁的槐树上,杨炎提心吊胆,连忙将她带到城北——他准备在这里安顿她。

狸奴抬头,茫然看着寺门上的匾额:“开元寺?”

开元二十六年,皇帝敕令天下诸州各建一所佛寺,取名开元,或将一座既有的佛寺改名开元寺,雍州这座便是其中之一。

杨炎笑道:“寺里有吴道玄的画,东边的塔上,则有王给事作的画,他画的竹子,尤其佳妙。我少年时每每去看,常常在塔上坐一两个时辰。”[2]

狸奴听到这是他从前经常来的寺庙,很觉亲切,振作精神,在寺里不时装作对那些壁画很感兴趣的样子,问这问那。

杨炎失笑,带着她走进一间静室:“我带你来,只是为了让你瞧瞧我十几岁时闲游的所在,不是为了逼你喜爱那些画。”

佛寺往往比邸店清静,女客借住寺里乃是常见的事情。他前几日就吩咐家童先回雍州,向相熟的僧人讨了这间静室,洒扫干净。此时只消点上熏笼取暖,就可以入住了。

杨炎出身清贵,但在军幕中待得久了,有些杂事惯于自己动手,当下取了火石,弯腰去点那熏笼,忽觉狸奴轻轻拽了下他的衣袖。

他抬起头,神情凝滞了数息:“父亲?”

站在门口的中年男子青色衣袍,风姿湛然,骨清神秀,眸如点漆,俨然便是杨炎年长之后的模样,只是面沉如水,似乎甚有怒意,正是杨炎的父亲杨播。

杨炎连忙见礼:“父亲,我今日才……”

“你还没娶妻,就要养别宅妇吗?”杨播打断他。

杨炎愕然道:“父亲!”

杨播性情淡泊,当年考中进士却不愿为官,皇帝征他为谏议大夫,他还是不肯去,今日却对许久未见的爱子出语激烈,想必动了真怒。

狸奴脸色一变。所谓“别宅妇”,便是男子未经正妻许可,养在别宅的女子,身份比妾室还不如。任何一个自爱的小娘子听到这话,必然羞怒难当,她也不例外。只是杨炎一家俱以孝行知名,她既不想说不敬的话,也不想让杨炎为难,便默不作声。

杨播冷冷道:“别宅妇非国朝法度所能容,你若不想因‘犯奸’的罪名令杨家蒙羞,就尽快将这小娘子送走。”?[3]

杨炎撩衣跪下,恳切道:“父亲,何六娘是幽州人,自从安贼起兵,六娘深受连累,寝食难安,在京中已无立足之地,只得来此暂住。望父亲宽宥我的私心。”

杨播冷哼了一声,问道:“你说,她为甚么受到连累?”

杨炎道:“她父亲在幽州军中,且她又是胡女……”

“你既然知道她是胡女,为何还为她所惑?”杨播斥道,“既然不是别宅妇,那你是要以她为妾了?我容不得胡女入我杨家。”

狸奴倒退一步,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嘴唇翕动,还是没有说话:她不想为妾,不想让杨炎尴尬,不想否认自己的外族血脉,不想掩饰自己与河北叛军的关系,所以,她只能继续沉默。

杨炎虽知父亲向来赞同“夷狄之有君,不如诸夏之亡也”,却没料到他态度如此坚决,分辩道:“隋文帝的独孤皇后也不是汉女,可文帝也是我们杨……”

“独孤氏悍妒,又干预储君废立之事,杨广做了皇帝,使大隋二世而亡,这不是独孤氏的过错?”杨播冷笑。

狸奴脱口道:“妾虽然不懂古人的事,可是改立太子难道是皇后一个人能做主的吗?隋文帝难道没有考虑过吗?”她本来还想说“亡了大隋的是杨广,这又跟他母亲独孤氏有甚么相干”,好歹忍住了。

杨播想不到这个小胡女竟敢反驳自己,指着狸奴怒道:“胡儿不知礼数!”

杨炎赶紧拽了狸奴一把,又苦劝杨播道:“父亲,六娘性情纯善,绝非包藏祸心的人。”

杨播一甩袍袖,沉声道:“总之你不能供养别宅妇,也不能娶她。”转身出门。

狸奴心神俱疲,抬起手来揉脸。杨炎瞥见她举手的动作,忽地想起,二月里她曾在养父何千年面前自承喜欢他,何千年扬鞭打她,她就是这样护着头脸的。他心中蓦地升起一阵酸涩,对着杨播的背影扬声道:“父亲不准我娶六娘,那么我也不会娶别人。”

杨播脚步一顿,却没回头,径自去了,就如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狸奴将杨炎拉了起来,叹道:“这又何必?”

杨家孝名素著,忠孝二字早已刻在每一个子弟的血骨之中,杨炎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前所未有了。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将她揽入怀里,低声道:“再等一等,给我一些时日。”

此刻正是日落时分,外面下起了小雪,一片昏黄,室内没有点灯,光线黯淡,两人能看得清楚的,唯有彼此的脸。

狸奴嗅着他身上隐约的柑橘香气,闭了闭眼,道:“你也要给我一些时日。”

他说的是他父亲。

她说的,却是她的故土,她的亲族,从前她眼里的燕山晓月,如今她心中的冰炭交煎。

可是,“一些时日”——

究竟是多久呢?

他们暂时无从得知。

而此时此地,年轻的他们所能看到、能确知的,惟有天边的雪、眼前的人而已。

注释

[1]皇城西南独柳树下,处斩过好多人,包括在安史之乱中受了伪职的很多人……

[2]凤翔开元寺有吴道子、王维的画,见苏轼的诗《王维吴道子画》,诗中拉踩(?)吴道子,说吴还只是技术高明,而王维是境界高明:“吴生虽妙绝,犹以画工论。摩诘得之于象外,有如仙翮谢笼樊。吾观二子皆神俊,又于维也敛衽无间言。”王维的迷弟很多,杜甫苏轼都是,就……大家不要因为有些文章而产生杜甫只粉李白的刻板印象,手动狗头。

[3]别宅妇:参见黄正建《唐代‘别宅妇’小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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