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投稿作者，居然选了个灵异题材？
韩超楞了一下，短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一开始，他以为是这个写手没看清楚自己网站收稿的类型，可是，就在他打算给对方这样回复的时候，对方再来了一封邮件，说是恳求他无论如何都要看一下前面三万字再说。
“我是之前联系您那位资深编辑推荐的，韩总，拜托给个机会！感激不尽。”
看到第二次邮件附加了这样的台词，本来还想着拒绝的韩超，猛地想起之前帮了自己的那个资深编辑。看起来，这二人之间有点联系，既然是推荐的，也好，给他一个机会，就算写的题材不对，但是写的不错，也算交给朋友。
说不定，他灵异写的不咋滴，但也有其他题材的潜力呢？
何况，是他推荐的我这么都给点面子。
如此一想，韩超就打开了第一次邮件的附近，下来了三万字的前面正文。
这个名叫千月斩的写手的灵异书名叫做死亡游戏。
初看，还觉得有些老套，毕竟，韩超大学时代看过的电锯惊魂，贞子，咒怨等等恐怖片多了去了。这样的死亡前缀的书名，实在太普通，要不是为了回报那个资深编辑，他实在没有信心看下去。
但是让他韩超完全想不到的事，第一章的平淡之后，第二章迅速转折，抛出一个极大的悬念，到了第三章，悬念解决一部分，但主角的命运更加惹人关注。
这一看下去，居然章章出彩，使得本来不太信心的韩超，也从中发现乐趣。
就这么一直看下去，并脑子跟着剧情走。
“怪了，这个人不是男主角的帮手，反而是害他的？可是，既然害，为什么之前第二章还要帮他啊？哦哦，我懂了，是利用。将男主角的能力养大，方便后来自己的私利。不过运气不好啊，男主角懦弱胆小，但是却学习能力很强，将计就计。就看下一张能不能翻盘了。”
“咦？翻盘了啊，怎么还是受伤了？这男主角太委屈了吧？不对，之前说了一点东西，貌似男主角中途还被别人拐跑过，似乎被另一派势力诱惑了？有戏，两派都来对付男主角，不知道之前那个女主角会帮手，要不然，她也是其中一个？”
韩超脑子转个不停，但是，他从来没想到，自己越看越起劲，甚至，每每明明猜到了一半，却被作者写到了另外方向。看似不合理，实际上之前都有伏笔。
等到他意识到自己脑袋晕晕，同时又十分兴奋的时候，手机闹钟响起。
“我擦！居然凌晨五点了！我第一次看灵异小说看到这个程度，这个作者太给力。明天，一定给他们推荐一下。千字30，不，千字50都不为过啊！”
韩超松了一下肩膀，强迫自己睡下。
梦中萦绕的还是这方面的情节。
第二天，早早起床之后，韩超这就带上这份灵异小说死亡游戏，到了天云那边，找到沈东，就要大力推进。
不想，刚说出口，沈东立即为难推辞：“韩总，不行啊，我们公司向来不做灵异，何况，灵异也没什么读者吧？算了，给他一个分成就可以，要不是看着你的份上，我都不想签约给他全勤的。”
“连全勤都不给？真的这么糟糕？不可能啊，我看了一个晚上，非常好看，我相信，其他读者和我一样。”韩超有些不爽，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是这方面权威。想了一想，干脆召集其他人，一起开了讨论会。
结果，讨论会上的结果更乱了。
但统一起来都是不同意韩超的想法的。
汪海和韩青青坚持无为剑道才是真正好品质，更多推荐和资源都给无为剑道，至于这个什么灵异新手，完全浪费钱。
胡亮亮则拿出她挖掘到的一个女强玄幻潜力写手，说是与其浪费一个月几千块给这个千月斩，不如好好培养起来。这个潜力写手，不但有百万字完本经验，而且在其他两个大站都有分成的粉丝，稍微推荐一下，起码能达到千字40的程度。
到了冷月这边，他就说自己搞都市，对灵异不懂，不好评价。
“那么，于洪你觉得呢？
眼看所有人都反对这个作者，韩超只能看向最后一个没出声的于洪。
虽然他嘴上没说，但实际上，心里面还是有些失落的。
失落的倒不是被否定。
而是韩超觉得，以他的阅读经验来看，这个死亡游戏值得冒险，但是，如果手下人得不到可靠的说服，他也没法子以老总的名义压下去。
否则，成功了还好，可以缓和一下之前的误会。
要是千月斩的死亡游戏失败了，到时候，韩超里外不是人，将会到了非常尴尬的地步。
所以，他只能看向于洪。
可此时的于洪，本身不懂这些，只关心技术和客服，何况，周围沈东等人一起看向他，压力倍增，也只得老老实说话：“韩总啊，我觉得他们说的有道理，我们不能冒险，尤其，之前还和那个神奇的萝卜有了打赌。要是扑街了，可就……“
听他这么一说，沈东等人松了口气。
韩超语带不快：“这么说，你也觉得从你普通读者角度来看，者死亡游戏也是垃圾？也是没法卖给读者的次货？”
沈东等人再次看向于洪。
这回，于洪盯着压力，将自己的真实感受说了出来：“这倒也不是，我觉得吧，沈东他们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从我个人角度来看，即便我这么大年纪，看了太多恐怖电影。也觉得他写的很新鲜。所以嘛……”
听到这，沈东等人顿时紧张起来，频频以眼神看向于洪。
于洪冒着冷汗停下来。
“嗯？”感觉到气氛不对，韩超故意搬起脸孔，以语气威胁于洪。
于洪自然宁愿得罪沈东等人，也不敢得罪韩超，于是僵着头皮说完了心里话：“所以，还是可以试试的。当然，前期的推荐资源不能给，免得浪费。至于买断或者分成，我看可以走中间路线。”
“什么中间路线？！”
韩超和沈东等人不约而同问道。
于洪想了一想，继续擦去额头冷汗：“千字10块价格很低，但是，为了保证他的积极性，可以合同写明是保底分成。这不就好了吗？”
韩超等人一听，各有想法。
在韩超自己看来，千字10，就算是保底也太低了。不过，以目前的角度来说，他自己也没保证这本灵异小说一定大火，也只能妥协。
而对于沈东等人，别说保底，就算普通千字10也觉得太浪费钱。当然，看在文的质量不错，以及韩超这个老总如此推荐之下，还是愿意接受的。
最后，双方人竟然是莫名其妙达成了一致。
当然，各自都觉得自己道理更多。
“千字10，保底，分成的全勤也给他，这个千月斩不能轻易浪费了。以后有推荐，当然不会浪费，但是，最基本都必须有。而且，如果出了好成绩，我不想再听到有人拿我们经验不足这种没道理的理由搪塞。没经验？我们不会慢慢积累吗？”
韩超冷声说出这一番话，算是做了这次会议的总结。
“同意韩总的意见，我们会有空跟紧的！”沈东等人眼看形势如此，也不再多少，何况，他们也希望，虽然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那个千月斩能够争气。
最后，除了于洪之外的人，都走了。
于洪这辈韩超留下来，当面一问：“于主任，你觉得我刚才霸道吗？”
“额，韩总您说什么呢？”于洪显然是个八面玲珑的人，刚才还能顶着压力说很多真心话，这时候，居然一点不敢透露。
韩超冷笑一声，施加了一点压力，笑道：“怎么？当着我的面还不敢说实话？坐吧，我先免你刚才不说真话的虚伪。但是，如果现在你和我之间，连真话都不说，我只能以为你本来就是虚伪的人。所以明天可以换个胆子大点的主任。免得以后没机会和我一起发财！”
“韩总，别介啊，我刚才是听岔了。听岔了，麻烦您再说一遍？”于洪先是闻言一惊，生怕韩超真的将他抛弃，吓得这家伙赶紧赔笑脸。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虽然于洪有点滑头，但是，韩超也知道，上司和下属很难有真正的朋友关系，何况自己最近似乎越来越多的喜怒无常。
于是，韩超耐心地重复了一遍问题。
这次，于洪没有半点虚伪，想了一想，苦笑说道：“韩总，您还不知道吗？沈东他们几位，为了这个网站辛苦多年，也是不敢冒险啊。当然，您也是为了公司好，不过怎么说呢，大家看问题的角度不同。您是创业家，三年来的成功案例无数，比我们任何人胆子大，还敢冒险。而我们，对，包括我在内，实际上冲劲少了许多。除非，这次这个千月斩真的可以给我们惊喜吧！”
“哦，这话怎么说？”韩超听了于洪的话，感觉这家伙实际上肚子里面有货，现在既然敞开了，他也毫无保留，请教的姿态问道。
于洪见韩超态度更加平易近人，也是赶紧把握好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这就说到：“如果千月斩真的能够如愿大火，哦不，小火一下，不说超过无为剑道，哪怕给那个神奇的萝卜制造一点压力，或者说比普通买断写手厉害，那么沈东等人就会恢复信心。到时候，无论他的处境，或者您的权威也更有效果不是吗？”
这一下，还真的是将韩超真的当头棒喝，给打醒了。
对啊！
从来没有人和我这样说过，不是我的权威不够，而是我的说法没有成功案例支持。
其实，从前杨威杜老他们对我的反对，不也是这样？
而且飞艇业务一直都失败，也是实际的例子。
“好，就如你说的，我会给千月斩机会，也会给我自己机会。于洪啊，你这份分析能力，相当透彻，看起来，我之前还有些轻看了你。回头，有机会我会给你增加一点胆子的。”
韩超彻底醒悟之后，当即嘉奖于洪，虽然只是口头的，但是他相信于洪也不会是啥子，看不出他从忠义集团那边抽了多少精力，多少资金过来。
果然，于洪心领神会，谢了韩超之后，这就出门忙失去了。
而韩超，这才感觉自己真正意义上的老板身份，刚刚才算是正式起航了。
“杜老啊杜老，您当年说的，我都没有学完全，现在看来，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好的老板，其实不是。一个好的老板，除了需要慷慨，大方，平易近人这些基本素质之外，更重要的，是尊重手下人的专业素质。尤其，当他们自己还没有好的本领的时候。这次，于洪给我上了一节相当成功生动的课。我会更加虚心，不负当年您的期望的！”
望着窗外，忠义山上某个方向，那里是杜老的埋葬之地，韩超心内涌动，下班之后，回到家里打开手机。看到了千月斩的死亡游戏开始更新了，而且，保持了每天一万的高质量更新，心内更是欢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