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练手里拿着一个碗，碗里是一团绿色的膏体，他用木棍不停地搅拌着，见均匀度正好，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瓶，打开瓶盖，一股清香扑鼻传来，他满意的点了点头，把瓶内的东西倒进了碗里。
碗里的膏体是蓝听寺独有的黑蚕桑，这种桑叶捣碎后粘着性很强，且质地温和，很适合做药引。
瓶子里的东西则更是金贵，是沙漠之泉的泉水，为了莱允百练已经用光了最后的库存。
“莱兄，可能会有点痛。”百练道。
莱允的背上全是伤，手臂也脱了臼，他紧绷着肌肉，眼睛半闭着说道:“无妨，有劳百兄了。”
百练把碗猛的向上一抬，碗里的膏药飞出，他运足真气一掌拍了过去，只见那些膏体瞬间向四方散开形成了一张薄纱，把莱允整个后背都盖了起来。
药纱盖住的地方，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一时间莱允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牙关紧紧地咬着，不难看出是在忍着剧痛，没过多久伤口便完全闭合，那层薄纱凝结成了硬块。
百练拍了拍莱允的肩膀说道:“破开”
莱允听后大喝一声，肌肉暴起，那层纱块应声而碎，下面的皮肤已经看不出受伤的痕迹，莱允长舒一口气，看脸色是舒服多了，他双手一抱说道:“它日必报此恩。”
百练笑着摆了摆手:“哈，莱兄总是如此客气，区区一点药膏何足挂齿，有这心你还不如和我说说那个人，我好奇得不行。”
百练口中的人正是先前救下尾拿的斗篷男，他们两人没有正面交锋，百练赶到的时候莱允已经吃了大亏，他只得先带走莱允。
如今看到莱允的伤势，百练愈发好奇起来，心说能把莱允打成这样的人绝不是无名之辈，但是有这种能力的人他全认识，这人的气息与他们完全不同。
百练喃喃道:“”从气场来说不至于是四貌，但要说是太保又感觉低了些，那群家伙我熟，没人有这水平。”
莱允尴尬的笑了笑，他本想回避这个话题，可如今刚欠了人家一个人情也不好推辞，只好悻悻地说道:“不瞒你说我觉得都不是，你来得比较晚，所以对他的判断比较模糊，单从气息来说我觉得他甚至连神都不一定算得上，实在要算只能算个丁等野神。”
丁等？百练心里泛起了嘀咕。
“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感觉。”百练想起了他看到的场景，坚定的摇了摇头，“如果他只有这么点实力，那后面发生的事该如何解释？”
莱允思索了一会儿，缓缓答道:“事实上他的攻击能力并不强，只是他使用的法术实在是太怪异了，简直闻所未闻。”
百练点头表示认可，“确实怪异得很，要我说一个人身上有点秘法是能理解的，比如你的雷酸球和声法震都是极度罕见的法门。”
说道这里百练又补充道:“不过你这两门法术我虽然不会用，也未曾学过，却能够理解其中的原理，但是他那个...”
莱允叹了口气，“这事还不能只看表面，我特意观察过，他连最基础的治疗术都用的是生僻脉，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百练不是没想到，而是不敢承认，他摇了摇头，没能说出口。
“百兄想必已经猜到了，这意味着他的怪异并非像我这样只是学会了冷门的法术，而是如油裹面般刻在骨子里的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我学过大小几十门失传秘法，自认为已经无人可比，但是今天和他一见才有了新的感悟。”
莱允说:“我们的体系就像是一个圈，一切神，不管任何实力，任何职业，所用的任何法术都全部在这个圈里，包括我的，你的。”
说着莱允用杖在地上的沙土里画了个圈，并在圈的正中央点了几个点。
“这几个点是一切的基础，就像人类小孩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学会进食，那么最中间的这个点就是进食，零近的几个点也是一些像“学习”这样的基础技能，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这之上。”
他又在圈的边缘上点了几个点说道:“这是我，已经学到了整个神界最上层的法术来到了圈的最外层，可就算如此也始终还在这圈里。”
说到这里莱允抬起头直视着百练的眼睛，他的象眼里透露着些许冷酷，两人对视了片刻。
“你知道那个男人在哪里吗？”莱允问道。
百练想了想，不情愿的在圈外的地上点了一点。
“没错，但这只是最好的一种可能性。”
“还有更坏的？”
“有，先说第一种情况”
莱允在旁边又划了一个圈。
“这种情况的可能性不大，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体系我们也曾遇到过。”
“你是说西方的古神集团克苏鲁？”
“没错，他们已经没了人形，用的法术我们完全看不懂，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会比我们厉害，所以不值得担忧。”
“那么你说的更坏的情况是？”
“更坏的情况还要再分成两类讨论。”
莱允划了一个更大的圈，把原先的第一个圈彻底圈了起来，戳了戳地面，解释道:“这个圈内是我们所有的神，这个圈外是他一个人。”
百练觉得很惊异，却也想不到什么依据能够推翻这个理论，也就是说这个斗篷男已经走在了神界法术的最前沿，进入了一片全新的天地。
“居然还有比这更坏的？”百练问道。
“有”
莱允最后划了一个超大圈，连同着克苏鲁的圈一起圈了进去。
百练沉默了，莱允的表情也不好看。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种情况却最有可能“莱允道:“那方法治疗已经彻底背离了人神同形的轨道，就好比用屁股呼吸一样，做不到里是做不到！”
...
“什么？！”
尾拿抱住自己的钱包蜷缩在沙发角落，一脸不相信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
小莎和斐老头正一脸坏笑的盯着他，薇薇则在斐正拜的背后露出半个脑袋，表示出自己不背锅的立场。
“搬家？别墅？分期付款？还是我出？”尾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莎很满足的点了点头，眼睛里满是期待。
“我连别墅门都没进过，现在能沾您的光真的非常感激！”
“不是。”尾拿连忙摆手说:“谁说要给你住了。”
“这样啊”小莎的表情难掩失落。
小莎失落的样子多少有些可怜，尾拿于心不忍，便改口说道:“我只是没明白为什么我们要搬家，还有你为什么要和我们一起住。”
这时薇薇突然探出头来说道:“她差点杀了你，我把她告了。”
说完她又躲回了斐正拜身后。
尾拿眉头一皱，发觉事情好像不简单，她看着躲在斐老头身后的薇薇，好像一只做错事的小猫，一副希望主人叫她又想躲着主人的样子。
尾拿觉得搞笑，不知这丫头在搞什么鬼名堂，明明刚才还在生自己的气，现在又一点架子都没有了，真让人摸不透，他用一种哄小孩的语气问道:“薇薇小朋友，你是不是干了什么好事？”
薇薇一惊，下意识地抓紧了斐老头的袖子，头埋得更低了，也不回话，算是躲起来了。
悸动
尾拿的心被什么东西击中了，有那么一瞬间他好像飞上了天，然后被躲在云层里的小丘比特射了一箭。
等他回神的时候，小莎在他的面前晃着手掌说道:“给我卡吧。”
“哦哦...好”
尾拿把包递出去。
小莎开心地要接过钱包，突然尾拿脑子一闪给醒过来了，他连忙收回了手。
“怎么就给卡了？”
小莎气鼓鼓的嘟着嘴，把头歪到了一边。
斐老头尴尬地陪笑解释道:“小薇告赢了，小莎被贬了。”
“嗯？”尾拿一脸狐疑。
“而且十分不巧，她被贬成了我们这个区的区间菩萨，怎么说呢...就是我带的实习生。”
尾拿还是不明白，这和自己的钱包有什么关系，直到斐老头的身后传来了薇薇的声音:“我想要斐爷爷和我们一起住。”
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尾拿总算是明白了。
“尾拿”薇薇唤着他的名字。
尾拿心软了不少。
“你知道那张卡是你妈妈给你做什么用的吗？”薇薇问道。
“不是你的伙食费吗？”
“妈妈给你那张卡是以后我们...很久以后”薇薇的脸红成了苹果，头上冒着漫画里常见的蒸汽。
“这是...”
“那是她给自己加的特效。”小莎解释。
薇薇听见后很凶地瞪了小莎一眼，小莎悻悻地走开了。
尾拿无奈的笑了笑，他走上前摸了摸薇薇的脑袋，把钱包递到了她的手上。
“真的...给我了？”薇薇拿着钱包，呆呆的愣在原地。
“拿去吧，反正是用在你身上的钱。”
尾拿的手被拉住了，薇薇牵着他就往门外走，步伐相当坚定。
“你这是带我去哪儿？”
“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