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铭笙站在走廊里,把手伸出去,接住一团雪花。
那雪花落在他手上很久消融,化为一滴水。
大年初一的早上,整个沪江市开始下起稀疏的雪。
原本碰上这样的天气,杜铭笙是绝对不会出门的,但是这次的委托实在过于复杂。
他如约来到病房,一个面容俊秀的男人坐在病床前,听到开门声回过头:“你来了。”
杜铭笙点头,目光越过委托人周漠,落在病床上熟睡的女孩脸上。
女孩大概十六七岁,比他小一点,头上缠着绷带,应该受了伤,面色正常,养伤期间被呵护得还算周到。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他能看出来,女孩和周漠长得有几分相似。
因为他的工作不为世人所苟同,关乎人脑,一般委托他的人非富即贵,在社会上有一定地位,所以他无权过问委托人与病人之间的关系。
杜铭笙从有记忆开始,就在实验室,直到十五岁熟练地掌握了干涉脑部记忆神经的技术,才得以走出枯燥却并不乏味的实验室,随心所欲地在外面生活。
他接触的人不算多,可胜在他对于外面的世界太过于新奇,再加上多年做实验的严谨,让他的观察细致入微,能够一层层解析出一个人每一行为的大致心理。
他猜,这个女孩是周漠的妹妹。
“我需要你消除她一部分记忆,你能精确到多长时间段?”
“说不准。”杜铭笙干脆回答。
周漠有些失望地挑了挑眉。
“人脑本来就是很复杂的构造,稍有不慎,别说消除记忆,醒不醒得过来都不一定。”
这位周先生教养良好,有一定的学识,没有像一些无知的傻子一样质疑他的能力,只不管不顾地提要求。
但是杜铭笙并不高看,周先生面上不说,心里还是不满的吧。
这还在他容忍范围之内,如果这位周先生让他不高兴了,他完全可以扬长而去,这个委托,谁爱做谁做,他不管了。
“那好。你有多少成功的把握?”周漠问。
还是无知。
杜铭笙心里冷笑。
“我只用数据说话,具体还要得到她身体最全面最精确的数据。”
他又不是神棍,什么都不知道就能做事。
周漠闻言点点头:“我会让人把资料发给你的,你尽快制定方案。”
“知道了。”
几天后,杜铭笙分析完所有资料,吃惊地发现,这个女孩完美符合他最近研究的意识联结的实验品的条件。
所以他爽快地接受了周漠的委托。
连刻意为难都没有走过程,杜铭笙兴奋地投入了工作。
周漠什么态度他已经不在乎了,只要能让他的实验顺利进行,这次委托不收费都行。
经过三个月的调整观察,杜铭笙成功改变了女孩的脑电波频率,但不足的是,脑电波频率并没有变成他规划的那样。
但是实验时间太长会对人脑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杜铭笙只能暂停他的实验,完成委托。
所谓的消除记忆并不能让记忆彻底消失,而是利用神经传递信息的规律,把记忆传入人脑无法读取的区域,从而让当事人失去对这段记忆的印象。
杜铭笙按照经验稍加处理,他并不能确定女孩失去了多少记忆,他只能确定委托已经完成了。
为了以后还有机会继续他的实验,他提出让女孩留在他周围观察的要求,也就是让周泠转学到阳河八中。
周漠为了减低周泠找回记忆的风险——近一年少出现在她面前,又不放心没有人监察她,答应了杜铭笙的要求。
由此,醒来的周泠和杜铭笙产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