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没什么大事，陆南受伤，意外激发体能突破……米娅通讯里叫的撕心裂肺，我还以为陆南伤到要截肢了。”林小暖的语气有着显而易见的无奈，“不过，看来我回来的刚好啊，大人。”
众人的目光焦点中，姿态雍容的机械布偶猫竖起尾巴，小肉爪揉揉脸，又顺便打个哈欠。
“爷爷……”凌战的小孙女眼睛都看直了。
“你的准备？就这些？”
凌战望向李袖招的眼神儿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失望。
方才两人进门，第一眼看去，相比起黄子文的东张西望，衣着考究，气质沉稳的李袖招显然更让他认同，但是现在对方的行为，确实让他的期待出现落差。
“第一军事学院，不收无名之辈。”
第一军事学院“星际经营摇篮”的美誉，如果没有严格把关进口，以优质生源做基础，不可能长盛不衰。
凌战甚至要开口叫管家系统送客。
“教授，先别急，我还没有介绍完。”
李袖招面色未改，手抚着机械布偶猫，娓娓道来：“从表面看，这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机械布偶猫，除了外型，没有什么奇特之处，但是仔细考虑一下，展笔大师的封山之作，真的会是这么简单吗？学生才疏学浅，只在智能化系统一点上展开，就不再涉及块状规划管理、中枢型快速传导结构、以及核心区域高效运作保护等问题。”
块状规划管理、快速传导结构、核心区高效运作……这些都是近来机甲指挥系学界高端讨论的热词。
这些高端热词，在网络上没有明确显示，只有圈内参与讨论的那几位才知道。
凌战的表情认真了一些，抬抬手让小孙女先回房间等着，这才示意李袖招继续。
“这只机械布偶猫，据说是目前仿真程度最高的机械猫，将其整体解构之后，学生发现，相比起普通的机械猫，它可以在简单的口语化命令之上自行推演，其内部设置有智能系统，通过马斯特算法及弗朗歌储存序列，对口语化命令进行二次推演，相当于人脑的思考过程，当然涉及到人脑将更加复杂，需要运用明罗维尔基解构式进行再分解和信息筛选组合……”
凌战听着听着，眉头皱起来。
他虽然是机甲指挥系的系主任，但对于机甲设计、人工智能专业方向的东西还是有所耳闻。
这并不是说明他没有听懂这些人工智能领域的专业分析，而恰恰是因为听懂了内容、发现这是目前学术界从未深入思考过的新领域，并且也想到，在新领域开拓式推算并得出大概结论，背后无限深刻的含义，这才摆出严肃的表情。
他已经感觉到，这个对话已经不是不同水平者之间的闲谈了，对面侃侃而谈的少年已经有了与他同排而坐的实力。
“……在此基础上机械猫最终做出的反馈，将高度贴近人类真实反映，而又不失人工智能本身运用大数据高级算法和绝对理性等优势。”
李袖招介绍到这里，停了下来。
“教授？”
凌战沉思片刻，开口道：“免试入学，你想进的是哪个专业？”
“机甲指挥系。”
“我虽然不是机甲设计专业，但是能听得出，你在人工智能研究上造诣颇深，我现在只想问你，为什么不选择机甲设计系？”
“因为这只机械猫，不是我设计的，我只是深挖出其人工智能系统的精髓，而且，我更感兴趣的是——这样一个人工智能，与机甲战队指挥配合，将会发生怎样的效果。”
与机甲战队指挥配合！
对！如果，如果把这位少年介绍的所有对人反应，都换成对指挥官反应……机甲战队指挥系统全面实现智能化！
凌战的思路已经开始起飞了。
他完全不顾场合，打开通讯拉起几位大佬的临时群聊，将李袖招刚刚的介绍简短复述。
……
临时群聊。
【楚文雄】：……这种算法，这两个算法，天啊怎么从来没有人想到这种搭配方式？！
【凌战】：可行吗？
【楚文雄】：完全可行！展笔真他泥昂是个人才！
【毕言】：如果是真的，那指挥官就再也不需要繁琐事务分配，不需要关注指挥调度，只需要智能系统筛选出重要事项，对这些事项进行决定性判断……这不就是繁简分流的最终目标！
【何奕盛】：相比起现在讨论的分化管理、链式管理等对管理模式改良思路，人工智能的加入的观点简直是将整个管理模式全部抛弃，简单粗暴，但效果显著！
【毕言】：……机甲战队指挥系统的颠覆性革命要来了？如果日后普及，甚至现有的指挥系教材都要重新改版？
【楚文雄】：凌老土，你从哪儿找来的这么个翻天学生？给我介绍介绍？展笔的作品都能完全解构，放你们指挥系太特么屈才了！快，给我通讯方式！
【凌战】：老子的宝贝学生，谁都别想抢！
系统：【楚文雄】已被管理员移出本次临时群聊。
……
凌战睁大眼睛，猛然站起。
如今在他眼中，这只机械布偶猫已经不仅仅是招小孙女喜欢的作用了，它甚至已经成为指挥系统人工智能加入可能性的证明，而刚刚发完言的少年，已经成为指挥系全面革命的导火索！
黄子文虽然没听懂，但已经听傻了。
李袖招还是一脸淡定，眉眼低垂，翻着腕表通讯，像是在利用空闲时间看什么新的报告，仿佛刚刚做出那场具有革命意义介绍的人不是他。
林小暖一边偷偷向自家大人转播凌战的群聊，一边趴在桌儿上懒洋洋伸腰，觉得有一些凉，便偷偷起身，轻快地跳回自家宿主大人怀里。
“大人？”林小暖组织语言。
“嗯。”
“我错了qwq，原来你不是要我出卖色相做宠物，你是要我出卖身体做研究。”
“……贫嘴。”
“嘤。”
“小暖。”
“嗯？大人？”
“凌战教授家内部，半成品人工智能布洛若。”
“新的载体？”林小暖秒懂，“知道了大人，一会儿等我可以自由走动，进入房间再说。”
……凌战终于关闭了通讯。
“李同学，你可有相关文章？！”凌战的声音微微颤抖。
李袖招摸摸布偶猫的小脑袋，摇头。
“很好，那我们……没有？！”
凌战的眼神开始诠释，什么叫“痛心疾首”、“怒其不争”。
“没事！很好！没有我们马上开始写，把你的通讯方式、联系地址等通通告诉我！我现在就给你申请免试入学！”
“稍等一下，教授。”李袖招抬头直视对方的眼睛，“我这次前来，是想申请两份免试入学资格。”
“两份？”
“是的。”
李袖招从衣带中翻出一只飞镖，慢慢悬浮在空中，精巧的菱形镖身，充满机械质感。
这正是陆南飞镖复制品，林小暖的手笔。
“这是另一位申请资格的学生的作品，由于事务繁忙，不便出席，所以托我把作品拿来。”
……事务繁忙。
林小暖瞬间想到进门之前的通讯，游乐园里那一对“小情侣”打闹的视频片段……不由得笑的抽抽，头往李袖招怀里使劲钻。
李袖招无奈的拍拍布偶猫身子。
好在对面一个在看飞镖，一个在发傻，都没有发现机械布偶笑到抖抖。
“想必教授能从这个飞镖内置的智能配合系统，找到关于无意识指挥以及战术配合等问题的新思路。”
“关于这些，我不懂太多，就不再详说，教授如果觉得入眼，这里是我们两人的入学申请材料。”
李袖招将林小暖准备好的资料划到桌面上，临时存放。
“机械布偶，以后研究可用可不用，看您的孙女喜欢，不如成人之美，于学生而言也没有太大损失。”
“另外在来之前，学生与黄子文同学交谈过，深感学识渊博，想法出彩，是否有荣幸成为同门师兄弟，还要看教授您的意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