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启凡第二天下午风尘仆仆的回来了,见到我,他面露歉意,然后告诉我他已经处理妥当,让我不用再担心,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没再说,后来秦川透露给我说霍启凡当晚飞回了北京跟宋默华摊牌,虽然不知道两个人到底说了什么,但是宋默华确实保证不再惹我的麻烦。看着这几天那些到我家门口探头探脑的邻居少了很多,我也就没再多问。
不过我妈却不再出门了,我忧心重重,却毫无办法,所幸的是她偶尔会跟我聊上几句,让我心里踏实了不少。
本来打算在邵城再住上几天,虽然流言渐渐平息了下去,但是考虑到人多口杂,我们还是决定尽早回去,给我妈换一个新的环境,对她来说可能也是一件好事。
我们订了后天下午飞回北京的机票,我把这个消息告诉我妈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呆呆的看了看这间我们住了十多年的屋子,然后转身回到了卧室里。我看到她这样,本来有些担心是不是操之过急了,后来看她也开始收拾行李,我总算松了口气。
这天中午我和霍启凡拎着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缓慢向家里走去。可能是要午睡的缘故,平时在巷子里晒太阳的大爷大妈少了很多。
“谢谢你陪我出来买东西。”我看着走在我旁边,拎着大包小包的霍启凡说道。
今天买的这些家乡特产其实在北京也能买得到,但是我妈说在北京买的没有在本地买的正宗,而且她就喜欢这个口味,非要在这边买好带回去,没办法,早上我收拾完家里的卫生,就出了门,临走前,我妈叮嘱霍启凡好好照顾我,我看着她的担心的表情,有些失笑她的紧张,不过还是安慰了她半天,让她好好休息等我回来,才跟霍启凡出门。
霍启凡扯了扯唇角,低声说道:“没关系!”
听他这么说,我微微一笑。
我们俩并排走在狭窄的巷子里,微斜的太阳把我们的影子拉长,有那么一瞬间我感觉我们真的像一对普通的夫妻一样。
我转头看了他一眼,他缓慢的走着,表情淡淡的看向前方。从我们谈好登记结婚的那一刻起,他看我的表情就没有了曾经的温度,甚至说得上是冷淡,我参透不到他在想什么,就像这次他跟我回家,我只当做他履行我们交易婚姻的义务。
我叹了口气,迈步走进了院子,脚刚站稳,就听见保镖们边撞门边呼喊的声音:“陈阿姨!”
看到这一幕,我立刻扔下手里的包,跑向了我妈卧室的门前。
“我妈怎么了?”我焦急的拉住一个保镖问道。
“陈阿姨进去睡觉已经差不多两个半小时了,刚刚我去敲门看看她醒没醒,没想到一直没有人答应,我们敲门也没有人开,家里的备用钥匙也不见了。”
就在这时,已经开始踹门的保镖一脚把门踹开,他推开坏掉的门,往里边望去,然后愣在了原地。
我看着他呆愣的神色,心里一紧,推开身前的保镖扑到大门口。我看到了这辈子我永远无法忘怀的景象,屋子里窗帘拉的紧紧的,我妈吊在屋顶的风扇上,一动不动。
我看着这个景象,身子僵硬的不能动一分,只是呆呆的看着,大脑一片空白。身边迅速闪过一个个身影,他们七手八脚的把我妈抱了下来,放平到地上,一个人蹲下试了试鼻息,然后缓缓地说道:“太晚了。”
我浑身瘫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挣扎着向她爬去,我爬到她身边,伸手握住她的手,泪流满面。
“不会的,她的手还热着呢,不会的!”
站在两边的保镖没有回答我,我回头看向站在我身后的霍启凡。
“霍启凡,我妈没事,你摸,她手还热呢,你快帮我叫救护车,不,你送我们去医院。”说完,我站起身,准备把我妈抱起来。
霍启凡走到我身前,蹲下身来,又伸手试了试我妈的鼻息,他收回手,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你节哀!”
我摇着头,不相信他说的话,我跪到地上伸出手,努力的想把我妈抱起来。
“妈,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马上就去,医生给你打一针就好了。”我使劲的往起抱她,可是除了我抱着她坐起来的姿势,她什么反应也没有,连我努力把她搭在我肩上的手都一次又一次的的滑了下来。
我筋疲力尽的趴在她胸前,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爸走了,连我妈也要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我,做错的人是我,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对待他们,为什么不惩罚我?为什么?
霍启凡伸手抱住我,钳制住我的所有的动作。
我看向天花板,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然后一切的都开始变得模糊,霍启凡的喊声在我耳边响着,但是我已经完全听不见他说的是什么,我是要死了吗?我笑了笑,死了也好,我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然后我彻底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