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天学院,高中生男生宿舍楼顶——
三个月,还有三个月,就九月份了,想想这座城市,自己对它也没有多少迷恋,不会像什么言情小说里一样大哭一同,然后说什么我好不想来呀,但必须要走了,什么什么的,最后还是走了。
对于这些事,林浩然觉得完全没用!完全没必要!因为他知道一个人如果很伤心的话,是不会用痛苦来表示的,至少哭了也没什么变化。
该来的来了,该走的……也就走吧。
只是,这难过,痛彻心扉,不知为什么的,每当下定决心忘记它时,却反而又会慢慢涌上来。
太想骂人了,但又不知道骂谁好,怎么骂好,总不能对着天大吼你大爷滴!我**什么的吧?人家看见了就说——“神经病,离他远点!”到头来还是想骂别人,却被别人骂了。
其实仔细想想自己的一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有太多的痛苦,在这里发生,有时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生了,来不及阻止,这赖自己命不好,但,有时自己明知道会有悲剧发生,却无法阻止,因此,失去了太多,太多。
当一个人在一个地方受尽了苦,要离开时,反而会喊道:“不!这是我在精神上熬过鬼门关的地方!这是我的家!我不离开!”
真是愚蠢呀!可林浩然明明知道愚蠢还怎么想。
真是愚蠢呀!明明在这里受尽了苦却还把这里当作家?
但毕竟自己在这里留下了太多,愚蠢也要想!
现在回想一下以前,以往的一幕幕例例在望——
小学时期,学习虽然是拔尖的,但他除了老师的赞赏之外好像什么也没什么……没有家人庆祝,没有朋友炫耀,。只能在老师把你大夸一通之后,拿着你的一百分试卷,哼着小曲慢慢溜着弯回孤儿所,本来以为自己拿了一百分之后就无敌了,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这还只是考好了这样!如果有一次你考差了,考了一次93,94分,老师就要叫你到办公室问一通,你今天怎么了?没吃饭么?没睡醒……等你被数落了一通之后,再拿着你的分数会孤儿院,但却觉得自己唯一的好东西也丢了,就是一届废物!如果只是这些还好,但同学也疏远你!在学校,除了老师之外,没几个人看得起他,也就是喜欢他的脸的那几个小姑娘吧?时间一长了,人家见你没反应,也转了帮,一起攻击你!!!每当你考一百分是,与老师的夸奖一起来的,便是无尽的讽刺!下课了,同学们说的话三句离不开你!就有那么大的功夫!?三句离不开你呀!明星都没这样的热度吧?但不同的是——“一看就是作弊的!”“就是!坐角落里老师看不见能不开小炒么?”“唉,没办法!人家不要脸嘛!”……然而,等你一考差了,和老师的数落一起来的却是这样的:“看见没有!这回老师盯紧了,抄不成了吧?”“哈!你看他真相败露了吧?哈哈哈!”……反正就是考好也不行!考不好也不行!那我不考怎么样???呃……估计更完蛋!你能做的只有忍,忍!忍!!忍!!!起初,自己怒怼风声,迎来的是别人说你不高兴了吧?一看就是说中了!等等,怒怼不行,自己又试着笑对风声,但迎来的是别人骂你装成熟!方案一骂你不成却拿方案二骂你!!自己怎么就是靶子?还是软柿子?好捏??等他们都看不起你了,结成一个大团伙了,就开始孤立你了!第一天,上来一个人退你一把,你怒问干嘛?他说不干什么,就想欺负你!你也不能打他骂他!待会人家在老师面前告你一嘴你也不能怎么样,毕竟人家只是推了你一把,你去告老师也是同理。所以当你左右为难时,人家已经走了。你二天,人家看你没还手,就来一帮爱打架的,把你揍一遍,你却还是不能怎么样,告老师?人家统一口径。揍回去?打不过!你有没有家长哭诉,没人安慰你——从头到尾只是你一个人!!!但,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呢?唉……只能忍。
揍了你,人家还大肆做宣传,当然不是宣传怎么揍你的,他们也有脑子,他们宣传你的污点一万里面也就有不到半个是真的!就问你怎么改!?久而久之,风声传万里,全校的人都看不起你了!老师听着东一句,西一句,又没人帮你说话,也只好信了,哪怕这是假的!谎话!!!当一句假话被一万个人重复一万遍时,又没有异议时,假话也会变成真话!!!最后,全校的所有人,包括老师,每一个人看得起你!走在走廊里时,你喊一声老师好,老师象征性的点点头,毕竟现在正在宣传人人平等嘛,不能在别的学生面前做出这种不平等的事!在校外呢?!你喊一声老师好,人家鸟都不鸟你一眼!这就是灰色的小学记忆。
初中时期,同学,老师都换了七七八八,但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变的!在这时候,大家都成熟了,只有你,还在想着怎么对付小学生级别的人物。可时代不同了人物也不同了。初中生,高中生都当然知道在老师面前不能嚣张。所以他们正面友好善良,人人称赞,背地里给你玩阴的。什么厕所墙上贴小字条呀,放了学围殴你呀,甚至让你数钱的都有!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能有多乐观?这个美好的世界,必然还是有阴影的,而阴影呢?终究还是黑的!这种本质上的东西是变不了的?就像自己永远也爬不出自己的命中注定一样!阴影也许可以变小,但永远也不会变成零!只有拥有勇气!实力!才能走出阴影!要不然……你就连狗屎也不如!至少别人看得见!你呢?也许……无人问津吧?
曾有人说过,如果不考虑各种外界因素,一个人活得越长并不代表他越幸福,获得快乐才幸福,那么林浩然……或许是一个十分痛苦的人吧!
林浩然站在宿舍的楼顶上,他经常来这里,不是为了演小说里的主人公耍帅,而是他经常在这里问自己,世界大么?大?不!也许并不大!也许一点都不大!只要一个动作!跳下去!就……什么都没了。
但每一次,他都又慢慢走回宿舍,因为每次他都会问自己,嘲笑自己,如果就此离别,会有多少人发现它的离去?会说:“啊,林浩然去世了!”又有多少人会流泪?也许一个都没有吧?也许从来都没有吧?甚至都可能没人发现她的死!!!就此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世界……挥手离去?
但今天,他只想好好看看市中心,今晚,市中心像一盏大灯,但从没这么耀眼过,他照亮了林浩然的路。林浩然当然也想这么耀眼,但每当他向阴影外爬一分,阴影却看玩笑似的扩大了十分!问你到底爬还是不爬?哎……累!太累了!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这颗和阴影搏了十八年的心脏,也该歇一歇了。
如果别人说你这算什么,还有比你更苦的哩!
也许他们确实比他更苦,但每当他们快绝望时,总会有希望出现,林浩然……
和阴影搏了十八年,除了失望,就是绝望了吧?
…………
忽然,背后疾风呼啸而来,目标是他!林浩然当然不是傻子!他转身格挡,可对面的来者不是为了打伤他,而是为了把他打下去!!!
…………
林浩然飞了出去,几秒后,就如同一只折翼的小鸟一般下坠。在那之前,他看清了来者——淡金发色,紫罗兰瞳色,简直就是公主级别的女生!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孩,比他矮了一点点吧?。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是这样一个人要……他死?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对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一个从来都没见过的美丽女孩,随风而来,却是为了杀他???
哈哈哈哈!
刚要爬出阴影,摸到幸福之光,一个随风而来的女孩,把他推了回去?不!不是推回了影子里,推回影子中还能爬回来,但她是把自己推到了万丈深渊!!!想爬都爬不回来了!
为什么?
又凭什么?!
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面对疾风吧?”随风而来得是疾风,随风而去的呢?是你呀!
你服么?
不服!一定不服呀!
眼看就要成功了,却又化作虚无!
无尽的嘲笑涌入脑海,真可笑!他死了,人们会在他的墓碑上写:Nice LINHAORAN么?也许连个墓都不会有吧?听说在北京买一块墓地很贵的,谁给他买?也去就是扔到焚化炉里来个火葬,然后骨灰直接一撒——我与天地同在!应该吧?
真他失败呀!
十八年,林浩然从未掉过一滴眼泪,一刻也没掉过!!!。现在,十八年的痛苦,与泪水一起慢慢流了出来,与此同时,一起流出来的还有委屈,酸涩——
忽然,时间静止了!
“老哥呀!我不是说过你可以控制的么?就算不行你不是还有我呢么?你就不要那么惊讶了好吗?现在的年轻人呀,要学会接受现实!”在林浩然停止下坠的身影上方,悬停在空中的,毅然是那把自己献给了林浩然的林瀚然!!!
对于突然出现的林瀚然,林浩然惊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快同意啦!快同意我借用你的身体啦!你要是不同意的话,我们就都玩儿完喽。”林瀚然撅着小嘴,摊了摊手说道,“我知道你不甘心喽,不甘心的话,我帮你嘛,反正这世界给你的‘礼物’已经够多了,我们也回礼一点喽,快点啦!”林瀚然只抓林浩然的软肋说道。
“好,给你。”林浩然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这一瞬间,空间立即被撕碎了,一个类似于神域的鬼东东,不停扩张,最后覆盖了整个世界,仿佛,世界就这样被他撕碎了!!
林浩然,准确的说是林浩然的身体,林瀚然的灵魂。
林瀚然睁开了双眼,左眼紫金,右眼灰金!
“这感觉真是棒极了!几千年不磨练,还是这种棒棒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林瀚然看看自己的双手,或林浩然的。高兴地说道,但随即换了一种语气,这是一种深沉,幽远的声音,但又有孩子的稚气——
“真是的,明明是一个,但却总把我看成另一个,真是笨呀!”林瀚然仰天说道,“修罗,你给爷爷我等着!第一万年时,就是你的死期!哎……终于……回来了……”
一瞬间,撕裂的空间中,刚刚林浩然站立的楼顶的那块空间碎片,飞向林瀚然的脚下,在碎片贴紧林悍然脚底的一瞬间,世界开始重组,万物还原,一切依旧,林浩然便已到达楼顶,如此变态的“穿越”,配合时间之力,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时间继续流动,林瀚然悄然无声地走向刚刚的“杀手”,在离她不远处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