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安宫内异常安静。
沉默半晌之后,太后方才开口说话,声音里带着几丝无奈,“你们两个虽然不是哀家亲生的,可却是宣朝的长公主,一举一动代表的是皇家的颜面。
以前的事哀家只当你们是孩子心性,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便过去了。
可这些日子以来宫里的流言蜚语想必你们也都有所耳闻,简直是不堪入耳,而且大都是关于清阳的,清阳,你有可有话说?”
清阳抬起头来,眼神平静无波,不卑不亢直视着太后的目光,“请母后明鉴,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恶意中伤。那些流言蜚语简直是无稽之谈,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也能撮合在一起。儿臣行得正,走得端,问心无愧。”
太后轻叹了一声,“哀家也知道其中必有缘由,可是这种事情若是追查起来不仅没有好处,反而会越描越黑。
今年你也十七了吧,若是你的母亲还在,哀家便操不着这份心。可是如今你的母亲不在了,说句不中听的话,你所倚仗的也只能是哀家了。哀家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说到此处,瑞云姑姑上前几步把一张折叠的素笺递到清阳手中。
太后又接着说道:“你回去以后仔细斟酌斟酌,不必急着答复,想好了再来回复哀家。”
清阳强忍着好奇心,一直等到了翠竹轩才打开了素笺。素笺上写着五六行字。
户部左侍郎柳天诚之四子柳志远,年方十八。
忠义侯薜荣之孙薜杨,年方二十。
…
诸如此类,一共五个人。看的清阳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不知太后这是什么意思?
一路跟随着清阳途中几次三番想要夺走素笺未遂的长宁看了看上面的几个人名,冷笑了一声对一脸疑惑的清阳说道:“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枉你平日玲珑剔透,怎么到了节骨眼儿上却跟个傻子似的。太后这是让你从中挑出一个做驸马,这是不打算留你啦。”
清阳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却听那边儿长宁继续说道:“上面这些人估计你都不认识,有几个我曾经打过交道,还有几个有所耳闻。听着名头挺好,全是些歪瓜裂枣的货色。
那些世家大族权臣显贵们既想讨好皇家,却又不想耽误了家中子弟们的前程,便把那些不成器的推出来想捡个现成的便宜。
就那个薛杨,他爷爷虽然是忠义侯,到了他这毫无忠义可言,整日里流连青楼楚馆,花钱如流水。嗯,比那个杜之柳倒还强点儿没听说过好男风。
柳志远,志向远大,白瞎了一副好名字。文不成武不就,拖他爹的福,挂了个五品员外郎的虚衔。倒是没什么花名传出,不过几乎天天泡在赌坊里,好赌成性。倒是没有正妻,家里小妾一大堆。
剩下那三个也不是什么好人,不是纨绔子弟便是平庸碌碌无为之辈。”
清阳觉得眼前发黑,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使不上。重生以来,她从没觉得如此孤独无助过。那时候总想着自己这条命也是白捡的,大不了不过一死而已。可是事到临头了才明白,千古艰难唯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