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八年,发生了震惊中外的“5·12”汶川大地震。
当天下午两点半左右,于世和同学们刚好坐在五楼教室,准备上课。上课的是中国人大毕业的一位女老师,正转身在黑板上写着本节课要点。一些学生还没从午休的状态中缓过劲来,偷偷趴在桌子上继续补睡。忽然桌子开始摇晃,接着窗户抖动。于世听见旁边趴着睡觉的小熊嚷嚷道:“别摇桌子好不……”
不知哪位同学喊了一句“地震了,赶紧的——”
班里瞬间像炸开了锅,女老师还算镇定,赶忙吆喝学生到楼下广场集中。其实就是短短的几秒钟,反应迟钝点的学生还没扶着桌子跑到教室门口,摇晃就已经停了。女老师见全班学生跑出去,才跟着下楼了。楼道里也有个别学生认为地震停了,就懒得跑,慢悠悠地下楼,一脸兴奋,似乎说至少不用上课了。等于世走出教学楼时,广场上已是黑压压一片,大家都在议论刚才的情景,也在猜测哪个地方地震。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地震,于世显得还算镇静。这和他小时候的一次经历有关。曾记得,九五年的时候,有一天早上天下着小雨,他和父亲在舅舅家的炕上睡觉,忽然地震了,舅舅一把提起于世交给父亲,父亲已跳下炕去开门。结果摇晃厉害,开门的时候,于世的父亲碰到了鼻子,鼻血流了出来。当他们跑出来时,摇晃结束了,只见舅舅家的院墙裂开了口子,似乎马上要倒塌了。这次经历因为父亲在,于世并不感到怕,只是父亲的鼻血和来不及穿鞋的光脚板留给他很深的印象。
于世跟着同学们一起到了楼下,站在教学楼前的空旷地。过了一会儿,班主任过来说:“下午不上课了,大家回宿舍休息,注意安全,随时跟家里保持联系。”随后班主任叫班委立马统计四川籍学生。于世才知道,地震发生在四川一个叫汶川的偏远小县城,但地震波及大半个中国及亚洲多个国家和地区,北至辽宁,东至上海,南至香港、澳门、泰国、越南,西至巴基斯坦均有震感。
于世和小熊等回到八宿,正赶上宿管阿姨在统计宿舍墙壁开裂等情况。阿姨一如既往地叼着一根烟,“你们看清楚,墙壁有没有裂口子,如果裂了就抓紧给我说,我汇总哈。”
“这宿舍太老了,质量肯定不行,晚上再有地震我们怎么办?”小熊因为和阿姨经常一起打麻将,比较熟悉,问阿姨。
“怎么办?学校在加紧调查安全隐患,不用担心”,阿姨答道,“如果怕,就搬下来,阿姨给你在值班室门口搭个床——”一句话还没说完,阿姨自己先“咯咯”地笑了。
小熊被阿姨的话燥得满脸通红,一阵风跑上了楼。
第二天,报纸、电视已开始报道,这次地震确实严重,看着一个个家庭支离破碎,好多女生都在那儿哭了,于世也感叹生命的脆弱。特别是一些学校坍塌,学生伤亡严重。于世记得清楚,一则报道说,一位幼儿园女老师为抢救午睡的孩子们,冒着生命危险连续7次冲进去。最后倒在废墟下的她,一个永恒的动作是,双手死死撑着床沿,用后背扛起水泥板,床上躺着的两个小女孩毫发未损。
于世在想,生活中大多数是普通人,普通人的生活相似度高,总是习惯性彼此忽视。但其中总有那们一些人,通过大是大非或大灾大难彰显出来,或许只是一瞬间,却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树立起伟岸的人格。这些人肩并肩推动着文明、风尚,值得历史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