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最不缺的就是考试，各种大考小考，什么周考月考都是家常便饭。
开学不过一个星期，学校里就组织好所谓“课业水平测试”。
“大家都给我重视起来！别以为自己在重点班就如何如何了，排名在年级前六十之后的同学，可以自行准备转班了。”
班主任何欢在讲台上说完这句话，底下一片呜呼哀哉。
他们班是文科里最好的一个班，五十个学生都是上次分科考试文科前五十划进来的。
但是，考场上是运气与实力相结合，刚好考到自己会的，那自然分数就高，也不乏有没发挥好错失年级前五十的学生。
“年级前六十！这也不容易吧，我上次跟后面的人就差了一分。”
“就是，老师能不能放宽一下？”
“隔壁班也不是吃素的……”
“砰！”的一声，只见何欢把黑板擦重重扔在讲台上，凌厉的目光扫过底下，阴沉沉道:“说完了？一个文二重点就把你们吓住了？高考那是全国优秀的人跟你们争大学名额，到时候岂不是要吓破胆！”
底下的人噤了声。
不敢再议论。
“我告诉你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不过是在一个小小县城里勉强算优秀，外边比你们优秀的一抓一大把！不给你们压力你们就没动力，你们就自以为了不起！”
“我今天对你们仁慈，高考的竞争会对你们仁慈吗？有本事你们就跟尖子班的徐清行一样，有能耐上七百三让我死活都要留住你们。”
全班的人默不作声，班主任说完后，火气也降了大半，这才翻开教科书道:“上课！”
一节课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挺直了腰板听课。
下课铃响起，何欢收了东西，走前不忘叮嘱:“明天的考试大家好好准备。”
她前脚刚离开教室，后脚教室里就闹腾起来了。
“吓死我了，老班也太凶了吧。”
“别看她一副为我们好的样子，谁知道是不是为了升学率。”
“就是，要是考的好，她奖金肯定很多。”
周边的同学七嘴八舌议论着，洛书亭默不作声翻着书看，旁边的秦芷拿笔戳了戳她的手背。
“诶，这次考试有把握吗？”
“嗯，就是平常的测试，试试一个寒假过来的水准，考的都是基础的东西，没事的，平常心对待就好。”
秦芷挑眉，“你怎么知道？”
洛书亭有些不好意思，压低了声音道:“徐清行说的。”
秦芷:“……”咱也不知道，咱也不该问。
坐在后排的林若看着前面两个人，手里握着的笔不自觉用力一划，草稿纸瞬间多了好长一道口子。
不就年级前十吗，有什么了不起的，神气什么。
“若若，你觉得你这次怎么样？”
同桌突然问她，打断了林若，只一瞬，她眼里的阴霾一扫而空，扬起一个豪爽的笑容。
“就一般般，看运气吧，反正我在家里也没怎么学习，随缘咯。”
放学后，洛书亭带着秦芷去操场上跑了两圈，两个人额头冒着细汗，随便坐在花坛边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即一拍掌。
“考试顺利！”
夕阳下，两个人女生的身影拉得很长，晚风拂过。
第二天的考试很顺利，最后一天考的是数学，洛书亭不敢掉以轻心，卷子发下来后检查好卷子完整无缺漏，开始粗略看一遍题目。
天有些凉，她早上加了件外套，此时坐在教室里，手心反而有些冒汗。
考场里安静极了，只听得到在草稿本演算和翻卷子的声音，监考老师时不时在教室里走动。
洛书亭正求着函数的极值，算到最后一步时一小团东西砸到了她的手背上，弹到了她的桌子上。
是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小纸条。
洛书亭一愣，张望了眼四周，左后方的林若正有些不安的看着她。秀气的眉头微皱，洛书亭的视线重新落回砸到她手背的纸条，没等她去看是什么时，一双大手把纸条拿了过去。
抬眼看，监考老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边。
对方拧眉看了她一眼，打开了纸条，下一刻，脸色阴沉。
监考老师低头看她，边去翻她的卷子边问道:“叫什么名字？”
洛书亭看着他手里已经展开的纸张，心里一跳，大概知道那是什么。
“洛书亭。”
姓名那一栏郝然写着洛书亭几个字，很娟秀的字迹。
文科一重，年级第七。
监考老师没说话，对了对她试卷上的字迹，随后问道:“知道这里面写的什么吗？”
洛书亭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监考老师轻笑一声，把纸张放在她桌子上。
“你好好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他的声音蓦然一沉，带着不客气的凌厉，惹得考场里的人纷纷朝她这边看过去。
纸条上是选择题和填空题的答案，跟她试卷上的一字不差！
洛书亭下意识去看林若，对方躲躲闪闪不去看她。
“谁给你的？”
监考老师把纸条拿在手上，冷声问她。
纸条上的字迹有些潦草，洛书亭是见过林若字迹的，可这显然不是林若自己写的。
她说是林若扔过来的，谁会信？况且她自己也没看到。
“不知道。”
“不说是吧，行，这试别考了！”监考老师不容反驳拿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李主任吗？是我，对，我这里是第二考场，嗯，有个学生作弊被我抓到了，好，等你过来。”
作弊，一中最忌讳的行为之一，被当场抓到无法澄清的要么开除，要么记大过。
考场里的学生被监考老师这么大阵仗整蒙了，看洛书亭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样。
洛书亭咬唇，保持微笑礼貌对监考老师道:“您是怎么知道我作弊了？您看到我抄答案了吗？”
不料这句话像是激怒到他了，监考老师猛的一拍她的桌子。
“怎么着，作弊还有理了是吧？人赃并获，还有什么更有力的证据吗？我教了这么多年书，什么样的人没遇到过，甚至有些学生靠作弊一直保持年级前五，我怎么知道你不是？”
他咄咄逼人的态度，一副笃定她就是作弊让洛书亭气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