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词吃惊的看看她,又扭头去看徐清行,来来回回好几次,说话的声音都带着轻颤。
“你选了文??不是,你不是选理的吗?”
洛书亭的心沉了下去,莫名的堵,又堵又沉重。
幽幽道:“嗯,一开始是觉得选理,你们也知道我这次的成绩,我的物理不行啊,我对物理又不感兴趣,我喜欢历史。”
几个人不停的看默不作声的徐清行,面面相觑。
洛书亭是心虚的,她承认自己有欺骗徐清行的成分,就怕他跟着自己选文,那国家将来损失得多大。
气氛过于沉闷,陈云飞赶紧转移了话题,洛书亭心不在焉捧着场,时不时木讷跟着笑两声,一门心思都在徐清行身上。
那天,直至离开徐清行都没跟她说过一句话,即使他走前还客客气气跟洛长里道别。
第一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还试探性的发了几个消息给他,都得不到回应。
正月初一过后,就是去各地走亲访友。
徐家大门重新闭上,徐清行离开里镇,洛书亭心里空落落的。
往后的十余天里,她每天都会给徐清行打好长的话,分享她的生活,而徐清行也开始会应她,回复几个“嗯。”
洛书亭才意识到,和他相处那么久,他对自己有别于别人的态度都让她忘了,徐清行原本是多么冷漠的一个人。
现在他们是重回原点了吗?
洛书亭更失落了。
她和宋词说起时,对方是这样回答她的。
“你要是当时直接说还好,你偷偷改成文,徐清行想跟你一个班你不知道吗?他都做好跟你一起的准备了,结果你呢?你这不是摆别人一道吗?”
那天,洛书亭傻傻的问了句,“徐清行为什么想跟我一个班,我选理又进不了尖子班。”
宋词简直要被她气炸,没好气道:“徐清行喜欢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好吗!”
洛书亭心头一跳,拿着手机的手一滑,差点摔了。
怔怔的一下子从床上跳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什么?你刚刚说……徐清行喜欢我?”
“怎么可能,我又不好看,还有点胖,成绩也不好。喜欢我……不可能!”
洛书亭下意识否认,或者说她觉得她应该否认。
即使自己心里藏着期待与隐秘的猜测,但当从别人口里说出口,那种感觉,整个人都无法安静,还有点心慌慌。
心跳的很快,好似要冲出胸膛,一颗无处安放的心连带着混乱的思绪,她满脑子都叫嚣着,徐清行喜欢她?
“怎么不可能了?你成绩哪不好了?只是跟徐清行比,差一大截而已。你长得也不丑啊,而且,徐清行那么冷漠的一个人,干嘛对你那么好,不就是因为喜欢吗。”
15岁的年纪讨论着不符年纪的事情,就好像偷偷穿大人的衣服被发现,隐隐的欢喜却无法抑制。
她是希望徐清行喜欢她的,但她又希望不是喜欢她。
徐清行那么好的人,那么优秀,让她有点望尘莫及。
默了默,洛书亭问:“那你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那边宋词想了想,说:“大概就是觉得他哪哪都好,看他时眼里有光,觉得全世界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好的。”
“看到他跟别的女生走的过于亲近,会很不开心;情绪因他而改变,远远看到他,就会心跳加速,无法抑制的欢喜;想和他待在一块,想和他亲近……”
宋词说着,洛书亭的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她突然理解了刚开始那会自己那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原来,她喜欢徐清行。
像极了书上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但他实在耀眼,让她不敢承认,不敢喜欢,想默默藏在心里。
许久,洛书亭又问:“阿词,你对陈云飞就是这样吗?”
这下宋词沉默了。
好一会叹了口气,才说:“书亭,有些事情不用说出来,因为时机不对。现在的主要任务就是学习,拼命学习,为了我们更好的未来,那时候,我们才有资格去说这些。”
未了,她又加了一句,“我知道,陈云飞也清楚,我想,徐清行也明白。”
挂了电话后,洛书亭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就忍不住多想,索性把头埋进枕头里,闷着。
早恋这个敏感词汇,在成年前碰触,都是不会被容许的,恨不得一棒子直接打死。
而她心里不知何时埋下了一颗名为喜欢的种子,在心里扎根,拼命汲取养分,茁壮成长。
宋词无疑是清醒的,她知道什么东西可以有,什么不可以有。
听说陈云飞学习特别拼,成绩也上来了,这就是他和宋词一种不言而喻的约定吗?
那她和徐清行呢?
想到徐清行对她的态度,原本还略有雀跃的欢喜变成了忐忑和七上八下。
她想,徐清行一定不喜欢她。自己可千万别把这份坚定的革命友谊弄毁了。
对,洛书亭,你要克制!
窗外的弯月逐渐升高,悬挂在夜幕的背景之上,星河稀布。
浑浑噩噩过了十多天的寒假,期间跟着洛长里到处走亲戚,还要准备别人来自己家。
每天至少十条消息,她一天也没落下,徐清行却再也没回过。
元宵过后,开学了。
人过新年,精神气都不一样了。
跟上学期不同的是,这次洛长里亲自送她到学校,帮她铺好床,带她去买生活用品。
去学校粘贴分班表的公布栏看,第一张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徐清行。
而她则排到了第五张表。
粗略看到了几个认识的名字,有陈云飞,还有秦芷……秦芷?
洛书亭细细看了看,就是秦芷。
秦芷选文,她倒是挺惊讶的,神奇的是,等到傍晚边她才发现,秦芷还跟她同一个寝室。
她拖着箱子走进来,破天荒朝坐在床上的洛书亭扯出一个笑容。
洛书亭愣了愣,对她突如其来的“示好”回以礼貌性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