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洛书亭捣鼓着把碗给洗了,她放好水,徐清行就十分自觉走进来,随手挽上袖子。
“我来。”
洛书亭也不推脱,径自倚在门边看着他,觉得手里少了点什么东西,慢悠悠晃到客厅拿起茶几上摆放着的苹果又轻飘飘晃进厨房。
打开自来水龙头随便洗了洗,张口啃下一大口,余光瞅到徐清行转身,大口变成小口,不自觉细嚼慢咽。
徐清行瞥见唇角弯了弯,当作没看见,继续洗碗。
她啃完一个苹果的功夫,徐清行也把碗洗好了。两个人在藤木椅上坐了好一会,很享受这样惬意的时光。
她要带的衣服不算多,但也不少。洛长里每年都会给她添置新棉服,那张大大的衣柜都被塞满了各季的衣服。
她那些穿不到的衣服会被捡出来归类,寄到偏远山区去。
洛长里昨天收拾出的棉服,保暖衣裤,厚外套、长裤什么的,乍一看不算多,等一一装在一起,两个大布袋都塞不下。
尤其是棉服,太占地方了。
徐清行帮着她处理,费了劲才算是妥当了。
等他们把东西带下楼,客厅里的座机就响了。
是洛长里。
“书亭啊,要是东西太多了,你就先拿些要穿的。其余的我找个时间给你送过去。”
洛书亭: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开学这么久也没瞅见你过来。
大概是自知理亏,听着她这边没声音,洛长里又说:“嗯,这样吧,傍晚边我就回去了,给你捎过去。”
“别了,我自己能行。”洛书亭看了眼被丢在沙发上的那两大袋,又说:“老洛同志,以后别随便应事。”
洛长里:“……”闺女这是在埋汰他?
电话被无情挂断后,某被市里评为十佳恪尽职守的支书开始自我反省。
宋词和陈云飞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跑进她家,活脱脱像走进避难所的难民。
唉,自己回家带衣服,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四个人聚在一起,宋词歇了一会提议去镇上新开发的旅游项目逛逛。
“一个文化博物馆,据说记载了我们镇发展的历史,还有很多古物。开馆好些天了,好多人过来看,我们还没去过呢。”
“文化博物馆?”洛书亭默默道,“你确定是新开的?”
那不是一直都有吗?
里镇作为历史文化古镇,底蕴悠久,会有专门的博物馆不足为奇。只不过在旅游规划这一块没做好,导致博物馆不温不火,鲜为人知,而来了的人看过一遍就不想再来了。
刚好碰上转型,洛长里带头改革,重新整顿所有的旅游资源。博物馆也就闭馆了好长一段时间,现在重开,焕然一新,在广告方面投了不少钱,游客与日俱增。
“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没看过它现在的样子,听我妈说现在弄得特别好。反正今天下午我们也不用上课,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逛逛也好啊。”
宋词的想法,基本代表了陈云飞的想法。
两人把目光放在徐清行和洛书亭身上,当然,主要是看洛书亭。
至于徐清行,不重要。
洛书亭被说的有点心动,算了一下时间。
“六点四十上晚自习,现在是两点钟,我们可以玩两个小时。”洛书亭算着,扯了扯徐清行的衣袖,“要不,我们去看看?”
徐清行看了看那双扯住他衣袖的手,抬头,眼帘含笑,“你想去就去。”
宋词见状捂脸转身,嘴里念念有词,“啧啧,伤不起啊伤不起。”
里镇文化博物馆,坐落于当地火车站附近,交通黄金地段,来往人群密集。
秋高气爽时节,宜旅游。
博物馆大门前立着一块碑,上面记载着里镇自古以来的杰出人物,那恢宏的气势,引得游人驻步。
博物馆外摆着各种摊子,宋词拉着洛书亭这个摊看一下,那个摊看一下,还会买下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还没进去,宋词把她拉到石碑前站着,有些失望道:“要是有相机就好了,像别人一样,可以纪念合影。”
四周有不少外地来的游客,脖子上挂着单反,给同伴拍照。
“以后会的。”
宋词又笑了,“对,以后会有的,好好读书,考上大学。那以后我们四个还过来,一定要拍照!”
洛书亭也笑了,“好!你别自己先忘了。”
徐清行和陈云飞看着前面那两个玩疯的姑娘,陈云飞突然对徐清行说:“清行,觉不觉得她们俩还挺可爱的。”
徐清行不可置否。
可爱吗?他的姑娘一直都很可爱。
到排队买票时,售票员认出了洛书亭,直接送了他们四张票。
就连里面要付钱的游湖项目,撑船的大叔看到洛书亭,询问价格的时候连忙表示不收钱,吓得洛书亭都不敢坐了,打消了这个念头。
“看不出来,书亭你这脸有这么大作用。”宋词打趣她。
陈云飞也开她玩笑,“书亭,下次过来,我得叫上你才行。”
洛书亭摆摆手,“可别,这人情我欠不起。”
心里想着,以后还是少来。
哪是她的脸有作用,分明是洛长里面子大。
走上吊桥,宋词和陈云飞在前头打闹,洛书亭则和徐清行并肩走着。
路过一群人,徐清行急忙把她拉过自己这边小心护着,生怕别人把她撞了。
少年高大的身影笼罩住她的,她背后是他温热的胸膛,离得近,她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清香。
悄悄的红了脸,洛书亭匆忙挣脱被握住的手,不敢看他,视线放在平静的湖面上。忽的来了一只白色的鸟,轻轻掠过湖面,原本宁静的湖面像她的心一样掀起波澜。
她不敢看了,像是逃避什么似的,目光放在了宋词和陈云飞身上。
她看到他们毫无顾忌的打闹,她看到宋词揪住陈云飞的耳朵,陈云飞在那认错,虽是闹,但两个人都很开心。
她和徐清行呢?好像不一样了。
她发现自己在徐清行面前越来越容易脸红,她都不太敢接近他,但内心深处总有一道声音怂恿她去靠近。
她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徐清行,自己的情绪会因他的举动而变化,会不自觉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因他而生喜亦生忧。
就像此刻,徐清行从小摊贩那买下一只精致小巧的木葫芦给她,少年温润的目光让她挪不开眼。
那一刻,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洛书亭,你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