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疤痕，是言瑶儿的那颗丹药的效果，不过当时的顾百君承受了太大的疼痛，已经没有心思放在其他地方，当然是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受到的伤。
不远处的言瑶儿早就睁开了双眼，她已经这样打坐了一晚上，没有睡觉，只是在心中一遍一遍的念着清心咒法，现在的她，还不敢触碰那个心魔，只得压制下来。
“咕噜咕噜......”，沉静再次被打破，顾百君一阵尴尬，转头望向言瑶儿，嘴唇动了动，却还是没说出什么。
言瑶儿倒也不在意，只是轻哼一声，又从纳戒中取出一颗灵果来，顾百君还未引气入体，说白了就凡人一个，辟谷丹暂且还不适合她，温和又养人的灵果倒是可以吃的。
灵果被言瑶儿漂亮地扔了过来，顾百君正好接住，一看便知和上次的果子一模一样，依旧晶莹剔透诱人至极，只是不同的是，这颗果子的香味竟然浓郁了不知好几倍，一靠近，她都觉得快要醉过去了，揉了揉鼻子，诧异地望向言瑶儿。
言瑶儿见顾百君望过来的神情，心中了然，看着顾百君道：“灵果和昨日那颗并无多大差别，只是你妖力开启，妖族的血脉自然也被唤醒了，不光是嗅觉，还有视觉、听觉、触觉、感知力什么的，虽不及我族完全的妖，但至少比之那些普通妖族精怪也差不了多少。”
闻言，顾百君也是一惊，心底升起些许复杂之意来，她之前从言瑶儿的口中得知了半妖乃天道所不容，自己就算是受尽世间所有生灵弃之杀之，也不过是叫：顺了天意。
可老天若是真的容不下她，那又为何让她拥有这些能力？是天道的漏洞，还是.......
不等顾百君多想，言瑶儿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妖族的一半血统虽给了你不少好处，却也有更大的麻烦，你可曾听闻凡间皇族的制衡之术？”
一听有更大的麻烦，顾百君才又找回了天道不容的真实感，竟也不是很意外了，只是回答道：“顾家与皇族关系密切，这个我也是略知道一点，据说是一种皇族的政治手段，是为了让不同的势力保持相同的力量，互相牵制，以便江山太平，不起纷乱......”
说到这，顾百君忽然想到了什么，顿了顿又继续道：“莫非我体内还有另一种能量？”
言瑶儿的笑意更浓，眼底划过一丝赞赏之意，轻笑了一声，说道：“没错，你还身具灵根。要知道你的体内若是没有灵根也就罢了，我正好又拥有不少现成的妖修功法，你只需要解开封印走妖修的路子便行，可惜呀.......”
没等顾百君惊讶，言瑶儿的声音依旧在继续，眼中的笑竟还带上了玩味：“谁料你的资质实在是好的紧，天生拥有妖力不说，还有着罕见的风属性灵根。”
要是换做平时，听到自己拥有这样罕见的风属性的灵根，顾百君自然是欣喜不已的，毕竟她这些年可是一直心心念念着，自己能够去检测，并且拥有灵根！
她曾经更是觉得有个五灵根都是一种奢求。可言瑶儿的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她哪能不知道言瑶儿为何会说有“有更多的麻烦”了？
制衡制衡！她拥有两种不同的能力，只有两种能力相差不大，互相制衡，才能让她体内能量平稳，不会产生暴动，避免爆体而亡的危险，可别说保持两种能力均衡是有多么困难，就算是她顾百君真的天资过人，能够保证两种能力平衡，但两种能力的修炼可不是同时进行的，这便意味着她要花上其他修士两倍的时间来修炼和突破。
可既然如此，言瑶儿又为什么要解开自己的妖力，为何不让妖力一直封印下去，直接让自己走人修的路子呢?想到这儿，顾百君眉头皱得更紧，她能想到的唯一解释便是这封印无法一直封印下去，迟早会失效，她的妖力一旦出现，到那时，能量的吞噬和暴动会把自己体内搞得天翻地覆吧！
果然是麻烦！！！
见顾百君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言瑶儿也收了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倒是突然想起来那些人族修士所说的一番话来：“时也，命也，运也，非吾之所能也。”
所以顾百君才不能决定自己的出生，也不能改变她是半妖的事实。
“小姨，难道我的修仙路只有这一条吗？可能另辟蹊径否？”而顾百君的这番话却是将言瑶儿的思绪打断了。
言瑶儿自嘲一笑，被顾百君这一问，她倒是回过神来了，不只是顾百君而已，因为没有谁可以决定自己的出生，她刚才在想什么呢？出生的确谁也决定不了，可是出生后所做出的选择却能影响命运。
“万物皆可悟，成仙自然不止这条道路，道、佛、儒、妖、魔、剑、鬼，器……只要你有那个能力，灵根和妖力就不能成为约束你的东西。”言瑶儿的回答顿了顿，又挑眉看着顾百君，“道士、尼姑、书呆子、妖、魔头、耍剑的、鬼魂......不知你想踏上哪条路啊？”
被言瑶儿这样看着，顾百君眉头微微一蹙，尼姑、书呆子、耍剑的！这些称呼就不说了，可这鬼魂？选了它不就是叫自己去死吗？
言瑶儿却是毫不在意，还继续玩笑道：“你不如先挑个感兴趣的，要是以后运气不好死掉了，只要神魂没被打散，就算你不想投胎转世，做个鬼修成就仙身也不是不可以。”
挑个感兴趣的？如此重要的事情竟是被言瑶儿说的轻描淡写，顾百君也不恼，还认真的问道：“那我要是不用灵根和妖丹去吸收灵力和日月精华之力，又要如何走上另外一条道路呢？”
“不是说了万物皆可悟吗？具体如何我可不清楚，不过你若是想当个佛修，自然是得去尼姑庵当小尼姑开始修行，佛修心，等你哪天顿悟了，佛力自然就有了；要是儒修，那得看书顿悟出天地浩然之气，至于魔修则是吸取着天地所有的负面能量进行修炼.......”言瑶儿的话却是顿了顿，“不仅有靠着魔族功法成为的魔修，还有一些原本并不是魔修的，他们可能是道修，佛修、妖修或者其他修士，因心魔反噬或者顿悟，都可能成为魔修........”
顾百君正听得仔细，见言瑶儿讲到魔修就不说话了，眼睛望向洞口外，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便紧张地顺着言瑶儿的目光看去，却见言瑶儿看的地方没什么异常，可还没等顾百君感到奇怪，她回过头来才发现言瑶儿的眼睛无光，像是神游天外般，便猜想言瑶儿定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也不打断她，就收回目光静静等待着。
而突然走神的言瑶儿自然是想到了自己的心魔，她如今伤势久久未愈，心魔不除，实乃大患。
大概是突然的安静，让她回过神来，微叹口气道：“就是如此，魔修一脉，才源源不绝。”
听言瑶儿后面这番话，顾百君颇为疑惑，便开口询问道：“魔修可有何不妥之处？”
“为何这么问？”言瑶儿一愣，她大概是未曾料到顾百君会这么问。
顾百君抿了抿唇，轻声答道：“小姨虽未直言，但我似乎有那个感觉……”
言瑶儿到也不在意，只道这小妮子直觉灵敏，还是解释道：“大概是功法原因，或是曾经心魔作祟，所以魔修大都性格极端，难以捉摸，心狠手辣之辈更不在少数，虽不说天下诛之，但也避而远之。”
道、佛、儒、妖、魔，先不说她是拥有灵根的半妖，道、妖之路本就畸形，需两者同修。而佛、儒、魔、就更加不适合她了，她心中无佛，何故修佛？也不喜四书五经，怎能悟儒？她虽不觉自己良善，但也不好杀戮，何谈入魔？思及此，顾百君脸色都难看了。
“所以我说你修行之路难，果然还是要道妖两修吗？”言瑶儿看顾百君的表情便已知晓，这几条路子都不适合她，但她此刻依然确信，按照这丫头的性子，想必就算只能道妖两修，也不会放弃仙途。
“妖修先不说，道门心法我可还有不少，都是曾经死在我手里的道修所遗，虽不一定是什么绝世功法，但大门大派的也不是没有。”言瑶儿说得倒是轻描淡写，不过顾百君倒是感受到言瑶儿此话颇有自豪之意，不用多想，曾经的言瑶儿在灵界也定是不容小觑的存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