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半死不活的虎仓大介,刘正清将发信器塞到他的上衣口袋中。来到屋外纵身而起,几个起落已远离别墅。
在荒山中随便找了个平地将虎仓扔在地上,刘正清便闪身远离,悄悄地观察。别看他现在凄惨无比,吸血鬼这种生物恢复力惊人,不知多少新人吃过这方面的亏。
没等多久,虎仓全身发出轻微的咔嚓声。那是被刘正清暴力扭断的骨头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复原。不一会儿虎仓便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只是姿势很诡异,如同丧尸一般。
稍微恢复了一点的虎仓眼神依旧迷茫,左看右看发现那个恐怖的身影已经不在身边,也看不到自己的别墅。如果是理智的积年老吸血鬼当然会明白有阴谋,可惜虎仓不过是个“新生儿”——刚出生没多久还被毒打一顿的那种。在原地打转了几圈,虎仓便遵循着血脉中莫名的指引,踉踉跄跄走向远方。
刘正清也不着急,悠闲地看着他消失在视线中,才按下镜框上的按钮。眼镜左侧液晶屏上闪烁的红点,准确的显示出虎仓的位置。
“果然很方便,有时间一定要找阿笠博士买一个。”防止电池容量不足,刘正清只是了解了一下虎仓的行进方向,便关闭显示远远跟上。
虎仓的移动越来越快,起初只是普通人走路的速度,不多时就变成跑步,再后来几乎赶上高速上的汽车。虽然刘正清现在的实力爆发出来的速度远在他之上,但为了不被发现,只能远远缀着。因此不得不时常打开追踪的显示屏,不知不觉中电量飞快的消耗。
就在刘正清担心电量见底的时候,代表虎仓的红点终于停了下来,看来是到目的地了。刘正清速度陡然加快,几个呼吸间便来到虎仓面前。
此时的虎仓正在原地打转,如同刚刚冲水的厕所中乱飞的无头苍蝇。正当刘正清准备先解决他,虎仓突然像嗅到鲜血的鲨鱼,无视刘正清一个劲向前猛冲。
“怎么突然发狂了?”
没等虎仓发出无意义的吼叫,瞬间的高温将他体内的器官化为灰烬。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停止脚步,依然向前冲了好几步才倒下。
“原来已经到东京都郊区了。”
继续补刀彻底将虎仓化为灰烬,刘正清放眼望去,眼前稀稀落落的有几座建筑。最靠近的那栋建筑最大,看上去像是学校之类的。走上前才发现原来是一处孤儿院,院中黑沉沉的只有几盏零星的灯光。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半夜两点多,也许是都睡着了吧。一想到还有个未知的吸血鬼就潜藏在周围,刘正清的心情有些沉重。
翻过不高的院墙,刘正清像做贼似的挨个搜索房间。还好房中大大小小的儿童的确只是在熟睡,让刘正清疑惑之余又松了一口气。
“难道现在的吸血鬼都有底线,不吸未成年人的血液吗?”怀着这样的疑问,刘正清用巧劲震开一扇还有灯光的窗户,翻身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倒在地上的巫女,为什么孤儿院里面会有巫女?
一头亮丽的黑色长发散落如张开触手的八爪鱼,让刘正清看不清她的脸。除了身着红裙白袍的巫女服显得与这间孤儿院格格不入之外,完全就是个十七八岁模样的小姑娘。
顾不得诧异,刘正清仔细检查少女的脖颈,并没有被咬过的痕迹,体温和呼吸也很正常。只是诡异的是,红裙上却有微量血迹,由于本身颜色的原因并不是很明显。
轻轻抱起奇怪的少女放到简陋的床上,抚开散落的长发,容貌竟然意外的可以有九十分以上。刘正清准备先到其他地方找找,却发现少女已经睁开双眼。
好尴尬......刘正清想解释情况,但少女只是默默看着他不发一语。
这么漂亮的女孩,可惜是个哑巴,刘正清遗憾的心想。
“你,不吸我的血吗?”
原来不是哑巴,是个傻子。
“等等,你知道吸血鬼?”刘正清突然反应过来。
“你不是吸血鬼?”
很明显,两人的思维并不在一个频道上。
“如你所见,我是一个魔法师,了解吸血鬼不是很正常么?”少女面无表情的说着奇怪的话。
自称魔法师的巫女,吸血鬼。迅速让刘正清锁定了少女的身份——原石能力“吸血杀手”的拥有者姬神秋沙。
只不过印象中姬神出场是在学园都市中,所以一时间没能想到。这么说来,那位不知名的吸血鬼应该已经灰飞烟灭了吧?刘正清默默为他在心中默哀。
“就你这身巫女打扮,哪怕是自称阴阳师也靠谱一点。”
“我的梦想是成为魔法师。”在这一方面,少女显得很执着。
“好吧,魔法师就魔法师吧。”刘正清也不抬杠:“你今天见过吸血鬼吗?有没有消灭它?”
“你知道我?”少女敏锐的察觉刘正清很了解她的能力。
只不过她的语气虽然很惊讶,但昏昏欲睡的眼神却仿佛并不在意。
刘正清点点头:“有所耳闻。”却并没有解释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能力。
“傍晚的时候他袭击了我,我坚持到房间里就因为失血过多失去意识。”
“……我的血液不但有打倒他们的力量,而且会散发出甜味吸引他们上门。引诱并杀死猎物,简直像是五颜六色的食虫植物一般,这就是我的本质。”说出这些话时姬神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被寒风吹落的秋叶一样充满落寞。
“你知道吸血鬼是什么样的生物吗?”
被问到这种问题,刘正清脑海里面想得到的,只有在轮回空间这遇到的那种会袭击人的邪恶吸血鬼。但在这个世界是否也是如此,就不清楚了。
“在我印象中是一种会吸取活人血液的狡猾生物。”刘正清实话实说。
“没什么不同。”但是姬神却这么回答:“跟我们没什么不同。会哭、会笑、会生气、会高兴、会为了别人而笑、会为了别人而行动,就是这样的一群人。”
姬神轻轻地笑了。看她的表情,应该是想起了什么快乐的回忆。
刘正清没有说话,因为这跟他了解的吸血鬼并不一样。还是说,姬神秋沙已经分不清自己所说的到底是吸血鬼还是变成吸血鬼之前的亲人。
“但是,”笑容在一瞬间便消失了。姬神接着说:
“我的血却会杀死这些人。没有任何理由。只因为他们存在。没有例外,没有特例。会哭、会笑、会生气、会高兴、会为了别人而笑、会为了别人而行动,这样的一群人,连一个例外都没有──全都会被杀死。”
姬神的每句话都好似在淌血。
所有快乐的回忆,都在眼前化为泡影。只有经历过这种地狱的人,才说得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