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长剑仍纹丝不动。秦烨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的笑容,手上用力,将长剑连同黑衣人一起挑了起来,狠狠一砸,黑衣人仿若投石机投出的石头般撞在墙壁上,将一堵石墙撞出一个大洞,头破血流,一命呜呼。
秦烨直起身子,胸口、掌心鲜血喷涌,教人不寒而栗。另两名黑衣人一时都没敢发动攻势,冷冷地张望着。他又伸手去拾幽冥剑,持枪黑衣人身子一翻,抢先一步落到剑前,脚尖一挑,长剑飞起,落到其手上。他哈哈大笑道:“神兵在手,小子,你可以去死了。”
他一抖幽冥剑,一声嘹亮的剑鸣响起,剑光闪烁,犹如流霞飞虹。他翻身而起,在空中一剑立劈而下。
秦烨始终凝视着此剑,在间不容发间双掌一合,虽然还是慢了一步,令剑刃刺入了肌肤,但好歹夹住了剑身。
而另一名黑衣人也动了,单脚一跺,身子疾射而至,高举长刀,朝他头颅砍下。
“啊……”
秦烨大吼,手臂摆动,又将持枪黑衣人挑到空中,来回摇晃,当作挡箭牌。
眼看长刀就要落到同伙身上,握刀黑衣人身子一侧,硬生生横移出三丈,收住了刀势。持枪黑衣人也及时撒手后退。
秦烨眼圈发红,如同愤怒的雄狮,一步步逼向握刀黑衣人。黑衣人连连后退,退到墙角处,纵身一跃,翻墙而去。
秦烨一扭头,又盯住持枪黑衣人。那人心胆俱寒,夺门而逃。
秦烨松了口气,那两人都是高手,若是继续攻来,胜负难料。他丝毫不理会身上的伤势,手持幽冥剑,闯进王家府内。
大堂空荡荡的,不见一个人影。他又扑向内院,却见房屋连成一片,一扇扇门扉紧闭。
他一间一间地寻去,将屋门全部踹飞。接连探了十几间房,终于在一间屋中遇见了人。里面缩着二十多名奴仆,一个个惊慌失措,有人甚至失声尖叫。
秦烨用长剑指着一名奴仆,恶狠狠地道:“说,王大富逃哪去了?”那名奴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结结巴巴地道:“小的不知道。”
他逼问:“你想死吗?”
奴仆牙齿打颤:“小人真的不知,大侠一来,我就躲进了屋。”
这时,另一名身穿麻衣、满脸精悍的家仆排众而出,道:“大侠,我知道。王家多行不义,小的早已恨之入骨,愿为大侠领路。”
秦烨收了长剑,随他飞奔而走。
三转两拐,那人将他带到一间厚重的石屋前,道:“王家父子就躲在里面。”
秦烨推开石门,里面黑漆漆的,他大步踏入。这时,那名家仆在石壁上一拍,屋内地面霍然朝两边分开,露出一个巨大的洞口。他一时不察,坠入洞下。而洞口又瞬间闭合。
洞外传来疯狂大笑声:“傻小子,你就待在水牢里吧,这回爷立了大功,管家之位非我莫属。”
光滑的石壁足有三丈高,猿猴难越。最顶端,四个巨大的洞口在源源不断地注水。
秦烨摔得七荤八素,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他自己都奇怪,自己居然大难不死。想起秦棱说花钱雇打手,他感觉自己既盲目自信又刚愎自用。
养魂木吐出一圈圈紫气,他的意识渐渐清醒。水已盖过身体,他抬起头来,手也动了动,发觉身下一片柔软。水牢没有光线,他便伸手摸了摸,原来是一具尸体,已经被压扁了。
他握着对方冰冷的手,道:“兄台,是你救了我的命,我会为你报仇,让你入土为安,你在天有灵,就安息吧。”
他爬起身,站着没动。水淹没了他的腿,又漫至腰间,然后盖过了肩头。他手脚划动,游到水面。
水位越来越高,渐渐逼近了洞顶。他拔出长剑,朝洞顶刺去,连划四剑,一个窟窿浮现。但窟窿太小,他继续挥剑。
爬出洞来,他在黑暗中摸索,碰到一堵墙壁。他朝石墙刺了一剑,但脑中灵光一闪,又收手了。他想到:王大富和王督肯定会亲自过来。
他又沿着石壁摸索,寻到了石门,在门后静静等待。
精悍的家仆请来了王大富。大腹便便的老爷子容光焕发,背负双手,老神在在。当然,他不会孤身独往,身后跟着四名家丁。
当石门打开的瞬间,一柄长剑刺出,阴差阳错地捅入了家仆胸膛。
王大富当即脚下抹油。四名家丁随口呼喝了几声,摆了个架子,也落荒而逃。
一追一逃到了后花园,秦烨一脚揣飞了一个花盆。花盆如炮弹般砸在胖子背上。王大富趴倒在地,痛得哼出了猪叫声。
秦烨流星赶月般冲上,拎着他的衣领,将其提了起来。
王大富叫道:“好汉饶命,我放人,给你银子,给你很多很多银子。”
秦烨“啪啪”给了他两巴掌,打得他鼻子、下巴扭向两个方向,厉声道:“现在带我去见我姐姐。”
对方尚未答话,一个阴沉沉的嗓音传来,“放开我爹,否则我杀了这个贱人。”
秦烨回头一看,就见王督将刀架在秦艳脖子上,一步步走来。
秦艳原本骇得花容失色,但看到亲弟弟都快变成一名血人了,心痛立马压过了惧怕。她泣道:“二弟,你回来了,大姐很开心。”
锦衣青年将刀紧了紧,喝道:“老实点。”秦艳的话戛然而止。
秦烨也将剑架在王大富脖子上,喝道:“王督,你先放了我姐姐,我就放了你爹。”
王督道:“先放你姐姐,没门。你再不放了我爹,我就杀了她。”说着刀锋在秦艳脖颈上轻轻刮了刮,一股殷红的血迹冒了出来。
秦烨“哎哟”一声惊叫,仿佛刀刺在自己身上一般,但眼珠一转,竟露出了笑容,道:“王督,你杀你夫人,我杀你爹,你王家就要同时准备两场丧事了。”
王督冷笑:“就这穷贱胚子也算我王督的夫人?”
秦烨不睬他,对王大富道:“王老爷子,我姐姐进了你家门,我们就是亲家,就拿王家一半家产当聘礼吧。你王家有多少家产?你给是不给?”
王大富颤声道:“王家有两百万两银子,二十亩地的大宅子,八十条渔船。亲家啊,放了我,我给,我都给你。”
王督气结,道:“你……”话未说完,忽然两眼一翻,软绵绵地栽倒。而在其身后立着一个小男孩,手上举着根比他肩膀还粗的木棒,却是秦棱。
秦棱气鼓鼓地道:“教你欺负我姐姐,我打死你。”
秦艳喜极而泣,紧紧地抱住秦棱。秦烨则望着王大富,目露凶光。
王大富面无人色,他虽然胆小如鼠,人却不傻,尖叫道:“不要杀我,我知道凝露草的下落。”
秦烨道:“说,若敢使诈,我灭了王家满门。”
王大富道:“是真的,是真的,凝露草就在昆玉岛上。”
秦烨沉吟,昆玉岛他倒有所耳闻,很多民间传说中都提到过此岛,但从来没人去过,也不知是否真的存在。他低喝:“昆玉岛又在哪里?”
王大富一听有戏,冷静了下来:“你保证不杀我,我就告诉你。”
秦烨提剑恐吓,他赶紧道:“我有去昆玉岛的地图,愿意献给亲家。”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羊皮纸。
秦烨摊开地图看了看,满意地点点头,收了长剑。王大富松了口气,腿一软跌倒在地。不料秦烨抬起一脚踹在其右腿上,只听“喀嚓”一声,其腿骨断了。
回家后,秦烨问秦棱怎么进入王宅的,后者满不在乎地道:“有钱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