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过来的楚寒见傅斯琛进别墅不到五分钟,怒气冲冲的又出来了,正想去问,他已经开着车子绝尘而去。
楚寒不放心的走进别墅,听金管家说了顾晚栀从楼上摔下来只是个谎言后,眉头微皱。
这个节骨眼上还和他撒谎,顾晚栀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刚才傅斯琛有多着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明明只是普通的商务车,却开的和赛车一样快,中途闯了一个个红灯,在路上还出了车祸,伤了胳膊。
“下次注意点,知道你们先生最讨厌什么就别往枪口撞!”楚寒严肃的提醒。
金管家知错的低头,他也是想要为顾晚栀做点什么,担心她是真的有事找他们先生。
楚寒上楼,抬脚轻轻踢了踢门:“是我,楚寒。”
顾晚栀没有应答,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目光呆滞。
“你...是有什么话要和他说吗?我给你转达吧。”楚寒明白的很快。
顾晚栀稍微有了一点反应,她手里还捏着哪跟试纸,上面的两条红线刺的她眼睛生疼。
她深呼吸一口气,艰难的开口:“你转告傅斯琛,我确实打掉了他的孩子。”
“顾晚栀你在说什么?”楚寒惊讶出声,“什么时候的事?”
“就我生日那天,就这句,请务必,帮我转告!”顾晚栀每一字都用尽了极大的力气。
他不是认定这是事实吗,那她就给他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孩子。
楚寒不敢相信,好像哪里有点对不上。
去阿拉伯是一个月前的事,当时他为了保险起见给顾晚栀检查过她当时并没有怀孕,难道是傅斯琛修养好出院时怀的?
但顾晚栀为什么要打掉那个孩子?说不通啊,她为了傅斯琛几天几夜没合眼,滴水未进。
她对傅斯琛的心他看的一清二楚,没有必要打掉二人的孩子啊。
楚寒的眉毛紧紧的皱成了川字。
难怪傅斯琛今晚这么反常,原来是因为这个事。
他一度以为,仅仅是因为婚礼上顾晚栀没有到场的原因。
楚寒走后,周围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风声,和电视上播放的动画。
深夜,小月偷偷的敲响了顾晚栀的门:“夫人,我给您炖了点鸡汤,这就给您送进来哈。”
“你哪来的钥匙?”顾晚栀神经崩成了一条直线。
随着锁打开的声音,顾晚栀紧紧的盯着门,小月一推,门外响起链条绷直的声音。
顾晚栀明白是自己多想了。
“我和金管家说您饿了,给您送点吃的, 但是......”小月看了看上面的链条,“他说什么都不敢给我这个链条的钥匙,对不起啊,夫人。”
顾晚栀摇了摇头:“不怪你。”
怪她自己,居然会保有希望。
小月从门缝里塞进来一个碗,香喷喷的鸡汤扑面而来,可顾晚栀实在是没有胃口。
“夫人,您趁热喝,这两天您都没怎么吃东西,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您也不能饿着自己啊。”小月苦口婆心的劝道。
顾晚栀知道这些道理,可是她吃不下,吃什么吐什么,有些菜光闻到味道就会吐。
端起鸡汤,顾晚栀捏着鼻子喝了一半,就再也喝不下去了。
她把碗从门缝里推了出去:“谢谢,我喝不下了,你赶紧回去睡吧。”
“这怎么行夫人,您怎么就喝这么点?”小月急道。
“可我真的喝不下去了,再喝就要吐了。”顾晚栀委屈的声音微微哽咽。
她也想吃很多有营养的东西,可是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强迫自己吃也吃不下去。
小月咬牙提议:“夫人,您就让我和先生说您怀孕了的是吧。”
“不行!”顾晚栀严词拒绝,“小月,你要是说了,我会生气,是真的,而且会非常生气!”
她刚才是想自己说的,可是傅斯琛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给她,现在,她不想说了。
小月不明白顾晚栀为什么要这么决定,但想到刚才傅斯琛留下的话,身体就瑟瑟发抖,直冒冷汗。
“转告一下厨娘明天我要喝粥,白粥。”顾晚栀捏着手心,喃喃道。
小月应下了顾晚栀的要求。
对于白粥顾晚栀没有起任何孕吐反应,她一口气喝了两大碗,恢复了一丝体力。
连续喝了两天粥,小月时不时偷偷送汤过来才保证了她肚子里孩子的营养。
但是这两天的时间,傅斯琛依旧没有回来。
三天后,深夜。
顾晚栀换上小月给她准备的衣服,站在阳台上时不时看一会手表。
时针刚走到十一点,别墅的一角传来一声尖叫声:“有小偷!”
紧接着别墅所有的灯全部熄灭。
巡逻的保镖闻声立刻冲进别墅里。
顾晚栀趁机抓着阳台的护栏,壮着胆子爬到外面。
她的腰上紧紧系着用被单串联起来的绳子。
一手用力抓着绳子,顾晚栀小心翼翼的慢慢把自己放了下去。
她的心在怦怦砰的直跳,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但时间紧迫,她根本无暇顾虑太多。
脚触碰到了地面,顾晚栀庆幸的松了一口气,解开腰上的绳子,急匆匆往门外去。
门口依旧有保镖守着,顾晚栀忍着忐忑不安的心,低头大胆的往外走。
“站住!这么晚去哪?”
听着身后的质问,顾晚栀压低了声音,粗着嗓子解释:“生病了,去医院。”
保镖思索了几秒:“去吧,早去早回。”
成功的把保镖糊弄过去,顾晚栀加快脚步,飞快的离开了南苑别墅。
说来可笑,这房子在她的名下,自己出自己的家门还要这么偷偷摸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才是贼。
顾晚栀不知不觉的跑了很远。
直到想起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顾晚栀才放慢脚步。
可是她没有身份证没有手机,也没有御景公寓的别墅,唯一的几张人民币还是小月偷偷塞给她的。
人生真的是可笑。
前不久的她还风光无限好,现在就沦落到睡大街的地步!
南苑的人在第二天清晨就发现顾晚栀不见了。
二楼阳台的绳子就挂在护栏上,随着微风翩翩起舞。
金管家得到消息,立刻拿出两把钥匙打开房门。
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快!快点去找夫人!”金管家夺门而出,拿起手机要打傅斯琛电话时,不知道为何,他最终没有按下拨打键,一脸惆怅,“夫人不见的事谁都不准告诉先生!”
“是!”不用金管家提醒,大家都会自觉的不去说。
昨晚傅斯琛留下的话佣人们之间都传遍了。
但是保镖们找了两天,依旧一无所获,事情越来越麻烦,金管家在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
万一顾晚栀出什么事这可如何是好。
正犹豫着要不要给傅斯琛打电话,门外出现了一个久违的身影。
“先生......”
傅斯琛冷脸把外套丢给金管家:“准备晚饭。”
金管家欲言又止的点了点头。
餐桌上,傅斯琛面无表情,机械的用着晚饭。
金管家试探的开口:“先生,夫人她......”
“我说了,除了她死了,其他的事都不要和我说!”傅斯琛的脸色顿时一沉。
傅斯琛从来是一个气来的快,消得也快的人,可是金管家没想到,过去了这么多天,他还在气头上。
金管家再度把要说的话吞回到肚子里。
一旁的小月突然开口:“连夫人怀孕了都可以不告诉你吗?”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气的连尊称都不再用。
傅斯琛拿着筷子的手微颤,瞳孔不自觉放大。
金管家吃惊且恐慌的回头:“你说真的?谁告诉你的!”
“夫人亲口说的,她上次让你撒谎骗他回来,就是因为想说这件事,可是......”小月越想,越替顾晚栀伤心。
可是傅斯琛只留下一句除了死,其他有关于顾晚栀的事都不要和他提起而伤透了她的心。
她才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从二楼爬下去。
她虽然答应了顾晚栀不和所有人说这件事,可是她顾不得这么多了。
金管家急的嘴唇不停颤抖,顾晚栀离家出走这么多天都不知道去了何处,万一伤了孩子可怎么办!
傅斯琛只愣了几秒,抬头瞳孔内火光四起:“孩子?呵~她一个星期前才打掉了我的孩子,她拿什么怀!”
这件事除了他们两个人没人知道。
小月和金管家明显的愣住了。
数秒后,小月坚信道:“夫人真的怀孕了,她验孕棒都在这里你自己看!”
她把验孕棒放到傅斯琛面前:“夫人这段时间没有一天吃得好睡得好,每天吃什么吐什么,这件事金管家其他人都不知道但是我清楚,如果说夫人一个星期前去医院打掉了孩子,这根本不可能,夫人是在生日后第二天才知道自己怀孕的,她怎么会未卜先知!”
“这就是她的狠毒之处,把所有人多当成猴耍!”傅斯琛说什么都不相信,“小月,因为上次雪碧的事她救了你,你就和她一起拿这样一根验孕棒来糊弄我吗?!”
小月百口莫辩:“行,先生你就当夫人和我在撒谎, 就当她没怀孕吧,反正她现在也不在了,走了也好,起码在她现在待的地方肯定比这里好比这里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