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过去,被荒废了很久的小花园,已经经历了重新塑建,早已经焕然一新。
在她们曾经的这个秘密基地的长椅上,她看到了傅忘昔。
她安静的坐在长椅上,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
顾晚栀慢慢的走上前。
“你来啦,坐。”她并没有看顾晚栀。
顾晚栀在她身旁坐下,想要伸手抱抱她,刚伸出手,傅忘昔往旁边挪动,避开了她的手。
停留在空中的手,十分的尴尬,顾晚栀讪讪一笑,把手收了回来。
顾晚栀从口袋里,掏出被她体温稍微加热的啤酒:“要...喝吗?”
傅忘昔的酒量比她好太多太多,她在难过,开心,烦躁,郁闷时,都要和酒为伴。
傅忘昔苦涩的笑了一声:“它并非万能药。”
顾晚栀把酒收回去,低语道:“对不起......”
傅忘昔还是笑:“你不用和我说对不起,应该是我和你说。”
顾晚栀的手下意识捏紧了酒瓶。
如果她告诉她,其实大年夜自己根本没有病,而是被傅斯琛下了安眠药,她会怎样?
肯定会和傅斯琛拼命吧,扼杀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那我们还是朋友吗?”顾晚栀心惊胆战的问出口。
“当然,永远是朋友,忘了我们的约定吗?”傅忘昔肯定的回答。
顾晚栀重重的点头,她怎么会忘。
她们虽然都非常非常的喜欢对方,可是朋友之间,永远避免不了争吵。
因为各种原因,但是后来,都会和好如初。
傅忘昔在一个喝醉的夜里,对她说,晚晚,只要你这辈子,没有伤害我的家人,除了这个,无论你犯了什么错,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哪怕是抢我男人我傅忘昔也会原谅你。
她说道,也做到了。
在上一世,所有人都认定她背叛了傅以臻时,只有她相信自己,并且一直在想办法救自己。
“可是......”随着傅忘昔的一声可是,顾晚栀的心跳漏了一拍。
“可是啊,怕很难回到以前了。”
顾晚栀听的心里一阵钝痛,因为这中间,隔了一个傅斯琛。
不管她有多么神经大条对什么都不管不顾,可如今死去的是她父亲,而她,可以说成为了她杀父仇人的妻子。
顾晚栀心酸的落下一滴眼泪:“没事没事,我理解,我真的理解。”
她理解,可也不甘。
傅忘昔终于有了反应,拿出纸巾替顾晚栀擦去她的眼泪,自己也忍不住的哽咽了:“对不起晚晚,我,我现在能做到的,只有和傅斯琛一样,不牵连无辜的人了。”
顾晚栀抱住傅忘昔,这次她没有躲闪。
她们哭着,回忆着学生时代二人的友情,回忆着这么多年来让人无比珍惜的友情。
傅忘昔哭的差不多,擦了擦眼泪非常认真的说道:“晚晚,我不知道你和他走到了哪一步,但是,我劝你一句,能离开他立刻离开他,离开傅斯琛,知道吗?他就是一个疯子。”
她不否认在顾晚栀面前傅斯琛变化了很多很多,可是没有人知道,他现在越好,等到他们的感情什么时候破裂,傅斯琛只会更狠。
顾晚栀当然知道,可是,现在好像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傅斯琛说的话还在她耳边历历在目,她相信他是说到做到的人,走?她还想要留下这条命。
人做错事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或许,这就是她的代价。
“我会考虑的。”
“今天我找你就是为了这个。”
最后,傅忘昔走了,她没有说要去哪里,只留下了一句可能以后都不回来了消失在她眼前。
顾晚栀在长椅上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渐黑,她起身,漫步在满是回忆的校园里。
她站在她和傅忘昔相识的操场,顿住了。
高中开学没几天,学生们在操场玩耍,那个每个学生都羡慕,想要巴结的傅忘昔,忽然从身后特别爷们的搂住顾晚栀的肩膀。
顾晚栀当时愣了很久很久。
因为,虽然她的学生生涯中,一直都生活在顾晚叶的压榨之下,她会瞎编一些莫须有的东西,让大家排挤她,没有人,没有人和她做朋友。
所以面对这个突然走过来的少女非常的好奇。
虽然傅忘昔是因为认错了人,可她们在不久后有幸成为了好朋友,并且在顾晚叶欺负她时保护她。
而那条桂花路,她们一起散过步,聊过天,那里的篮球场,她们一起打过羽毛球。
这一天她走遍了校园得每个角落,等她发觉时间已经很晚了想要回去时,却发现校门被锁了。
而门卫室早已经人去楼空一个人影都看不着。
顾晚栀绝望的重重拍了拍额头。
她拿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找人求救,刚开机,手机就非常不尽人意的关机了。
顾晚栀:“......”老天爷这是要整她吗?
靠!造孽的是傅斯琛报复在她身上有屁用?
顾晚栀用力踹了一脚铁门,一个没注意,脚一扭,一声尖叫声划破天际。
她艰难的移步在石阶上坐下,看着迅速肿起来的脚踝,心里把老天爷骂了N遍。
黑夜冷的让人发抖,而因为放假,教学楼恶门全部被锁了,她根本没法进去教室。
想到今天要是出不去就得在操场上过一夜,顾晚栀心里就慎得慌。
她胆子本来就小。
然而越怕,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读书时,学生们口口相传的学校闹鬼事件,紧张的牙齿上下打架,完全停不下来。
一阵冷风吹过,树叶沙沙沙沙的开始作响。
顾晚栀大叫一声,惊恐的回头。
看到只是树叶发出的动静,胸口的石头暂时落了地。
可是,恐惧依旧没有离开。
她扯开嗓子大叫:“救命啊!有人吗,有人吗!”
她想要吸引路人的注意,可是,学校附近根本没有人家住,她的呼救声完全无人听到。
帝宫内。
傅斯琛看着表,时间已经走到了十点,而顾晚栀依旧没有回来,坐不住了。
他急忙拨打顾晚栀的电话,对面传来机械的女生“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金叔!”
金叔加快步伐,走到傅斯琛面前:“先生。”
“今天是谁负责担任夫人的司机?”
“夫人今天没有叫司机,她自己开的车。”
傅斯琛低咒一声:“shit!让他们去查查夫人去了哪里,快点!”
“是。”
在这个空闲时间,傅斯琛挨个打电话询问顾晚栀的下落,从医院到云家,傅家,一个个都打了一个遍,都没有消息。
二十多钟后,金叔焦急脚步却并不慌乱的回来:“先生,夫人的车载定位显示在帝都一中。”
“哗~”一阵冷风吹过,面前的傅斯琛已经不知所踪。
黑漆漆的校园里,顾晚栀哭累了,坐在台阶上紧紧环抱住自己的膝盖,冷的瑟瑟发抖。
她的嗓子已经喊破了都没有人过来。
“傅斯琛你在干嘛,还没有发现我丢了吗,你他妈倒是快点过来救我啊。”
已经十快点了,再在这里呆下去,她不被自己心里的恶魔吓死,也会被冻死。
她堂堂一新世纪女青年,不会真的要在这里冻死吧。
顾晚栀把脸埋进双腿间,身体从一个钟前就变得滚烫,头也跟着晕了起来。
一道远光灯扫了过来,顾晚栀以为是脑袋病的出现了幻觉,有气无力的抬起头。
却发现,并不是幻觉。
有人来了。
顾晚栀想要大声呼救,可是嗓子又疼又干。
远光灯关闭,一辆大G停在了铁门外。
傅斯琛走下车,大步流星的走近。
顾晚栀透过铁门缝隙看到傅斯琛,如看到了救星一般:“傅斯琛你终于来了,我好怕傅斯琛。”
傅斯琛一听更气:“该!脑子秀逗了跑这里来还会被锁起来?”
“呜呜呜~”挨了骂的顾晚栀委屈的哭了起来。
傅斯琛被她的哭声哭的心烦意乱。
他早晚有一天,会被这个蠢女人气死不可。
“我好像生病了。”顾晚栀哽咽的说,声音沙哑。
“嘭!”傅斯琛一脚踹在铁门上。
顾晚栀吓得一哆嗦。
这铁门这么厚,他确定他能踹开?他又不是金刚又不是绿巨人。
“嘭!嘭!”一声声紧接着响起。
傅斯琛不知疲倦的踹了不知道多久,铁门慢慢的扭曲变形。
终于,傅斯琛把铁门踹坏了,他用力掰开一个洞,一个箭步冲上前,脱下身上外套把顾晚栀紧紧裹住。
“下次再做这种蠢事,我把你锁起来一辈子都别想出来!”傅斯琛凶狠的警告。
“这是违法的。”顾晚栀轻声嘀咕。
傅斯琛冷哼一声:“你试试!”
顾晚栀哪里敢试。
傅斯琛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
他抱起顾晚栀把她扔进了车里。
“你轻点,我脚扭了。”
傅斯琛抬手用力敲了顾晚栀额头一下:“你可真有本事,我今天不来你就要死这里了!”
顾晚栀捂住疼痛的额头,呲牙咧嘴。
发动车子,傅斯琛往家里开去,顺便打开了蓝牙耳机:“帝宫,给你半个钟。”
“半个钟?我开飞机也没这么快啊。”
“寒山别墅到帝宫最多五十分钟!”傅斯琛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