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怕什么?怕大家知道你的恶行知道你的残忍吗!”
傅斯琛起身,凌厉的眸光看向傅忘昔,怒火沸腾:“你想失去父亲再失去爷爷?”
“我连爸爸都没有了,我要他做什么!我和他打电话求救的时候,他在哪?他不接我电话,你知道我打了多少个电话吗?所谓的,爷爷!”傅忘昔受伤的盯着傅旻,“每次,都是被无人接听,无人接听,你们体会不到我当时的绝望吧,哪怕,哪怕我打通了一个电话,把话说清楚,我爸爸或许就有救了不会死了。”
傅旻哭着摇头,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声音:“我不知道,我的手机不见了,我没有找到我的手机。”
顾晚栀忙拍打傅旻的背:“爷爷我先送你回房吧。”
“顾晚栀你少装好人!”傅忘昔的矛头忽然转换。
顾晚栀一怔,无辜的看向傅忘昔:“奶昔,虽然我和傅斯琛结了婚,可是他做这件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你不知道?哈哈哈哈,顾晚栀,你以为我只给爷爷打了电话吗,我也给你打了,电话,短信,社交平台我一个都没有放过!这个时候你在哪!我们是从16岁,认识到现在的朋友,你就这样,为了一个没有心的男人背叛了我!”
“她大年夜生病住院了,今天才醒。”傅斯琛淡淡的开口。
傅忘昔苦涩的笑了起来,这一切,就这么凑巧吗?
傅旻推开要扶起自己的顾晚栀,强撑着虚弱的身子,一字一句的问:“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在除夕夜当晚,对我父亲的酒店经行打压,冤枉他在酒店藏匿军火被逮捕,仅仅四个钟酒店的股份下滑到冰点,负债累累,然后,他从酒店的天台,跳了下来,脑浆四溅,脸都不成形了你知道吗。”她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在割她的肉。
她此生永远都不会忘记父亲死去的场景,爱干净爱了一辈子的他,居然以这种方式悲惨的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他们。
傅旻痛苦的捂着胸口,双手不停的颤抖:“傅斯琛,为什么?为什么!你已经把他赶去了国外为什么做事还要这么绝!”
傅斯琛仍旧理所当然的表情:“为什么?傅忘昔,对于你的父亲,你了解多少?”
“我了解很多,他是我的父亲我有什么不了解的!”
“那你知不知道军火的事是真,上次藏毒也是真,就在不久前他让人掘了云奶奶的坟践踏了她的骨灰更是真!”傅斯琛字字铿锵有力。
关于傅龙的罪,他可以说三天三夜不重样。
“从他去国外发展,就是我给他的一条生路,他自己不懂得珍惜!几个月前公司我的电梯,被人动了手脚依旧是他一手主使,他的手,可真够长的远在美国都能让人试图要了我的命!你知不知道,那一次我命大,进电梯的人不是我而是晚晚,她差一点就死在里面了!”傅斯琛的耐心全无。
他原本打算在傅忘昔面前,保留傅龙最后一丝尊严,可是,她好像不需要。
“你撒谎!”傅忘昔不相信她的父亲会做出这种事。
她的父亲从到了美国,一只勤勤恳恳的工作,对人谦卑有礼,绝对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傅斯琛拿出手机,打开了录音。
里面傅以嵘的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三叔,上次电梯的事是我父亲做的不对,我已经说过他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回去帝都,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的。”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尤其是傅忘昔。
傅斯琛苦笑了一声,关闭录音:“你说我傅斯琛狠,可是傅忘昔,我再狠,都狠不过你的父亲知道吗,我对他一再忍让,他却数次想要我的命,我依旧留了他一条命,我要是真狠,在我掌管傅家的第一天开始,你的父亲就已经不在了!他在我十岁把我按在池塘里想要杀了我你们知不知道,他将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扔了你们又知不知道!OK,这些,这些我傅斯琛都忍了,忍的太痛苦了,我人生中每一分每一秒都想杀了他,杀了他!可是我为什么忍,因为他跪在我面前说,你还小,不能没有父亲,我的童年,是在没有父亲中度过的,我不想看到你,和我一样没有父亲,可是这一次,我忍不了了,他践踏了此生对我最好的奶奶!哪怕是神阻挡在我的面前,你的父亲,也非死不可!”
傅斯琛字字出自肺腑,威慑全场。
顾晚栀心疼的垂下眼眸。
傅旻也是第一次听到傅斯琛的心声,老泪纵横。
因为他,因为他宠坏了傅龙,在他以死相逼送走傅斯琛的时候没有进行过劝道,让他的三个儿子,闹到了如今这反目成仇的地步。
都是因为他。
傅忘昔的唇色苍白,难受的五官都在变形。
她知道,傅斯琛一直不喜欢他们傅家的每一个人,所以她从来不掺和他们的事,即便他和父亲水火不容,但还是把他当成长辈。
可是现在,这条裂缝已经撕开,无论事神佛,都无法在弥补了。
“可是...我们才是你的家人,我父亲有错,可是,错不至死啊。”
“我的家人只有晚晚,和云家。”傅斯琛想都没想回答,“过程,由我操控,结局,是他自己选择的。”
“爷爷!”
顾晚栀一声惊呼,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傅旻已经晕了过去。
“医院,快送医院!”顾晚栀哭着大声说道。
把傅旻送到医院,确定只是因为悲伤过度晕过去后,所有人松了一口气。
而傅忘昔,在得到这个消息时,转身默默的离开了医院。
顾晚栀哭的停不下来,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没由来的,就是想哭。
她哽咽着,随着傅斯琛的身影来到天台。
他拿出一根烟,打火机点了好几次都没有点着,记得他一拳重重的打在墙面上。
顾晚栀一个箭步冲上前抱住他的手,接过打火机轻轻一点,火着了。
点燃了烟,傅斯琛低沉的说道:“谢谢。”
顾晚栀放下打火机,检查他的手。
傅斯琛慢慢收回手:“没事,不疼。”
手不疼,是心疼。
那种撕裂的疼,对于自己过往被自己亲手撕开呈现在所有人面前的那种疼。
顾晚栀在这一天,知道了太多太多,她上次在电梯出事,原来是因为傅龙。
傅斯琛伸手把顾晚栀揉进怀里,突然说:“对不起。”
“对不起明明我早就知道电梯是怎么回事却没有帮你报仇,对不起。”
顾晚栀回应了他的拥抱,紧紧抱着他的腰:“没事,我应该感谢你没有帮我报仇。”
不然,她和傅忘昔现在的关系只会更糟糕。
至少这次,并不是因为她才导致了傅忘昔父亲的死去。
“我问你,大年夜,我是不是根本没有生病。”这并不想提问,而是肯定。
这一切太凑巧了,都发生在大年夜。
而且她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生病就昏迷了两天,这说不过去啊。
傅斯琛:“嗯,是我在牛奶里加了安眠药,后来的每一天,都在给你注射适量的安眠药,那个盐水,也是营养剂。”
顾晚栀知道,他的所作所为是为了什么,就是怕今天被傅忘昔质问为什么不帮她,怕她会在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会去求他放过傅龙。
老实说,顾晚栀不知道自己如果这几天没有昏迷,在知道这件事时会做出什么选择。
一个,是七年的好闺蜜,为自己怼天怼地怼空气的闺蜜,一个,是被愤怒冲昏头脑,很有可能她多说一句,就爆发雷霆的傅斯琛。
这种事如果换做是她,是她最爱的人的坟被人如此对待,她不保证,自己疯狂之下会做出这样的事。
可她没想到,做这件事的会是傅龙。
傅斯琛听不到顾晚栀说话,试探的问:“你在生气?”
“没。”顾晚栀回答迅速,声音逐渐哽咽,“我只是......只是怕失去奶昔。”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奶昔,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的划拉在她的身上。
想到她会失去人生中这个最好的朋友,失去这个多年来一直把她当成亲姐妹的朋友,她就难受。
明明是她安慰傅斯琛,突然发生的反转,让傅斯琛不得不安慰起她。
“她会自己想明白的,这件事无论是谁,都挡不住,傅龙的下场是他自己造成的,即便没有我,他的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只要傅忘昔去查,她自己去查,她就会发现,傅龙的恶。
他太会演了,比这个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会演,他在妻子面前永远是好丈夫,好父亲的一面,将自己的丑陋藏在了最深处。不为人知。
顾晚栀哭了很久,眼睛哭的红肿,嗓子早就哭的嘶哑。
“别哭了。”
“我...我难受。”顾晚栀哽咽的说不清楚话。
“我都不难受,你难受什么。”傅斯琛漫不经心道。
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去回忆那些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