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亲情对峙
“凌域……”
顾彩华那双好看的眼睛里，曾经盛气凌人的光芒都淡去，看得出来，她有些怕自己的儿子。
“妈妈最近真是好忙呢。”顾凌域并没有看顾彩华，而是走到刘亦寒的病床前，目光扫过床头的病历卡，语气仿佛漫不经心，话却字字如针，“原来只是重感冒啊……儿子都脑震荡了，也不见有母亲陪伴呢……”
“顾总，是轻微……”包菡在一旁小声提醒。
顾凌域冷得能将包菡凌迟的眼神射杀过来：“多嘴的人……”
包菡乖乖站直：“死得早！顾总，我错了……”
顾彩华听到儿子受了伤，眼里立刻闪过一丝担忧，惊慌失措地赶忙伸出了手：“哪里啊儿子？快让妈看看，摔疼了没有啊！”
顾凌域侧头躲过，脸色一沉，眼中似有火苗跳跃：“不必了，母亲。我看您还是好好照顾你病床上这个‘儿子’吧。”
“你！”
顾凌域的话里带着故意的嘲讽，床上的刘亦寒憋得一张脸通红，“腾”地坐起来要和顾凌域理论，却被顾彩华伸手拦住。顾彩华求饶似的对着刘亦寒摇了摇头，刘亦寒才喘着粗气重新靠在了病床上。
“凌域，你听妈妈说。你父亲已经离开咱们几年了，他早就已经在国外重组了家庭，妈妈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没有遇到过喜欢的人，但是遇到亦寒以后，妈妈忽然感到心里有了一点期待，原来黑白的世界，慢慢有了色彩……”
顾彩华的声音低到就快听不见了，话落的末尾，她将眸光小心翼翼投向了刘亦寒，却不想正是这小小的一个动作，将顾凌域彻底激怒。
“那我呢，您有没有想过，谁来成为我的色彩！”
罕见情绪失控的顾凌域在下一刻竟猛地打落桌上的物品，破碎的声响回荡在狭小的病房中，显得格外刺耳。
他怒不可遏地转身离开，病房的门被“啪”的一声带上。顾彩华愣愣地站在那里，惨白的脸上挂着两行清泪，身体在细微地颤抖，看上去楚楚可怜。
包菡这哪还看得下去，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包家祖训，更何况顾彩华可是自己出生入死的拜把“姐妹”啊，自己怎么可能容忍顾凌域这么欺负她？
“姐，你放心，顾总的心理疏导工作就交给我啦！我保证给您解决您的后患，你和亦寒大哥就甜甜蜜蜜地恋爱去吧！”
包菡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对着顾彩华说完，便撒丫子朝门外奔去，边奔边喊：“顾总顾总等等我啊，我愿意啊！我愿意成为您的色彩，您看您喜欢红色、黄色，还是蓝色啊，实在不行，绿色也是可以考虑的啊！哎哎哎？顾总，您别跑啊，我腿短，追不上你了啦……”
顾凌域真的是快要被包菡这个笨女人给逼疯了！在医院这样的公共场合她喊这么大声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顾凌域家的丑事吗？自己不跑难道还要停下来等着她一起商量哪种颜色更好看不成？
还有，绿色也可以是什么鬼？自己才不要考虑好吗！
顾凌域逃也似的钻进了自己的帕拉梅拉中，迅速启动了车子将油门一踩到底。医院是不能再住了，以后再有此时此刻在车屁股后面撒腿狂奔的那个女人的地方，自己绝对要离她三尺。
“顾总啊—”包菡甩着面条泪绝望地跟在帕拉梅拉的后面吸着汽车尾气。这个霸道的男人怎么就这么不喜欢听别人说话呢，自己明明想要告诉他，她的钱包钥匙都在他的车上啊，他跑了，今晚她怎么回家啊，哭！
“哎哎哎，你快看哟，痴情女人尾随帕拉梅拉，好一幕苦情戏啊！”
“是啊是啊，你今天报纸的八卦版块是不是还没找到素材，这就是啊，快快，赶紧拍下来！”
“兄弟说得对啊！”
“咔嚓咔嚓！”
按下快门的声音从草丛中间暗戳戳地响起。包菡追逐着顾凌域的身影已经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一个小点，跳跃地消失在汽车尾气中，跟着消失的还有来自包菡的句句哀号。
晚上九点，顾家别墅门前。
听着门铃声不断响起，顾凌域微微皱眉，穿着浴袍从浴室走出来，一边擦着还带着水珠的头发，一边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我去……”顾凌域按下可视对讲，当发现映入眼前的是一张奇黑无比的脸的时候，向来冷静的顾凌域心底也闪过一丝害怕，“Who are you？”
他确信自己没有黑人朋友，稍作犹豫后，他用英文发问。
门外黑乎乎的脸先是一愣，随后不知道嘟囔着什么，忽然间那张脸的主人“哇”的一声咧开了嘴，居然哭了起来！
顾凌域定睛一看，没想到那人脸上泪水流过的地方，竟然有雪白的皮肤开始慢慢显现，他皱起眉头，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门外站着的人再也忍不住了，抡起拳头大力地拍打着顾凌域家的大门，哭喊道：“顾总，是我啊，我是包菡啊！”
顾凌域一个踉跄没站住，好在没跌在门前。
“你怎么成了这副样子？”
顾凌域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包菡拽进来，安抚她坐到了沙发上。他叹了口气，起身给她倒了杯热水：“面膜没摘就来我家，你什么意思？”
“你还说！”包菡气不打一处来，坐在沙发上张牙舞爪地细数着他的罪行，“我的钥匙和钱包都在你的车上。你倒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自己的妈妈吵架。吵架就吵架吧，你自己开着车就跑了，我在你后面追了那么久，你连停都不停。你家这该死的别墅区又离闹市区那么远，我身上没带钱，只好自己一路风尘仆仆地走过来，所以才成了这个样子了啦！”
顾凌域端着茶水的手一阵颤抖，他发誓自己本是想好好安慰安慰她的，却没想到实在是没能将笑意忍住，他扶住额头，魅惑又好听的低笑脱口而出。
“噗……你—”
“你、居、然、还、笑！”包菡心里满肚子的火。
恼羞成怒的她扑过去作势就要掐住顾凌域的脖子，顾凌域倒也不气，他笑着捉住她的手，将自己肩膀上的毛巾丢到了包菡的身上。
“这条是新的，拿去浴室，把脸洗一洗。”此时此刻，不在郑氏，顾凌域不想过多苛责他的这个新任助理，更何况今天的事儿，本来就是自己的错。
五分钟后，包菡从浴室里走出来，脸上白皙的皮肤被她搓得微微泛红，顾凌域盯着她的这张脸，心里竟然觉得分外愉悦。
原来他的这个新助理，长得还是挺好看呢，可惜自己竟然一直都没发现，大概都被她娇小的身材给掩埋了吧。
“我的车没油了，没办法送你回家。这么晚车应该也很难打，所以，今晚住在我家。”
顾凌域站起身来，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抬头看看包菡，揉了揉湿漉的头发就准备离开。
包菡“腾”地站起身来，满脸绯红：“你你你，顾凌域，你果然还是想要潜规则我！”
已经离开座位，准备回房睡觉的身影忽然一顿，紧接着那声熟悉的嗤笑就再一次传进了包菡的耳朵。
“想什么呢。”顾凌域真是满头黑线，他迷茫地分析着包菡这话里的“果然”和“还是”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对你不感兴趣。”
听到顾凌域这样说，包菡莫名地更加生气了：“你凭什么对我不感兴趣？”
“什么？”顾凌域一脸错愕地转过身来。
包菡忽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下一刻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捂住脸，连连摆手：“不不不，顾总，请您继续对我不感兴趣，没关系的，晚安！”
包菡红着脸朝着自己的客房小跑着奔去，顾凌域看着她狼狈逃走的背影，神色一滞，嘴角竟然慢慢扬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样说来，他的生活好像也不全是黑白，比如现在，就好像慢慢开始有了其他颜色。
（二）心怀鬼胎
夜里，顾凌域没有开灯，将身体陷在沙发里。灯亮起的那一刻，他迷茫着双眼望去，哦，家里还有一个女人，自己竟然差点忘了。
“啊啊啊—顾凌域你这个变态！为什么不穿衣服？”本想下楼倒杯水喝的包菡此刻捂着眼睛在楼梯的转弯处跺脚，又羞又恼。
顾凌域一声轻笑，他把手中的酒杯放到一边，踉踉跄跄走过来，浑身酒气。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穿衣服了？我可没有暴露癖。不过，家里长时间没有女人来过，我倒真是把你给忘了……”顾凌域眯长眼睛，视线扫过包菡的脸。
“说起来，你五指的指缝张得那么大，真的能挡住你的视线吗？”
包菡：“……”
他就这样赤裸裸戳破自己那一点点好色的小心思真的好吗，她好歹也是个女孩子啊，给自己留点面子对于这位顾总来说就真的这样难吗？
唉，真是的。
顾凌域笑了笑，紧了紧自己稍稍敞开的睡衣领口。他拉过包菡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而他自己竟倚靠在沙发上，慢慢合住了眼睛。
包菡侧过脸去，看着顾凌域疲倦的侧脸和一旁桌子上摆满的酒瓶，心里忽然有那么一瞬间闷闷的，开始有些心疼起眼前这个男人：“你喝酒啦？是因为顾姐吗？”
顾凌域缓缓睁眼，包菡感到杀气袭来，下意识地立刻改口：“顾阿姨！”
顾凌域重新闭上眼睛，一阵沉默之后，他点点头：“嗯。”
喝过酒后的顾凌域，侧脸线条有难得的悲凄。他的嗓音有些沙哑，关于他的故事从他口中娓娓道来，包菡认真地坐在他身边，安静地做起了聆听者。
“在我上学的时候，我的父亲离开了我和母亲，独自去了国外。五年前，我来到郑氏，其实是我母亲的决定，当时我本想自己创业，但母亲却极力反对。
“我不知道郑氏到底哪里好，也不知道母亲和郑氏到底有什么关联，她就是觉得这里就应该是我的归属。好啊，她说是就是了，我选择妥协。
“可我没想到，没过多久，她居然和那个刘亦寒在一起了。你知道吗，那个明星小她整整十一岁。以前是她非要让我留在郑氏集团的，现在，也是她让我成为了整个郑氏集团的笑柄。”
顾凌域将故事讲到这里的时候，眸光一暗，而后嘲讽般低笑一声，点燃了一根香烟：“波云诡谲的虚情假意，你看她，多么自私。”
包菡看着这样落寞的顾凌域，心底除了有一丝丝的心疼之外，竟然意外地还慢慢地升起一阵又一阵的……窃喜。啊，好像抓到了什么奇怪的点呢！原来顾凌域自己并不喜欢在郑氏集团，那么自己的“猎人”计划看起来其实是有戏的？
“那，你有没有想过离开郑氏？”包菡见机行事，小心翼翼地发问。
“想过，但是……”顾凌域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弹烟灰，话不知为何忽然止住了。
“但是什么？”
“我不想违背她的意愿。”顾凌域有些痛苦地扶住自己的额头，香烟在他的另一只手指中间慢慢燃烧。
包菡心下明了，她夺过他手中的香烟替他捻灭，笑着对他说：“你看啊，你还是爱她的嘛！其实很多事情，是你自己在禁锢自己，顾阿姨和刘亦寒如果是真心相爱，你又何苦步步相逼呢。你看我的三姑妈，离婚之后找的小男友比我还小呢，但是人家现在过得可幸福啦，倒是我，正当年的单身狗，常常被我的三姑妈嘲笑，再不嫁就嫁不出去了。”
顾凌域挑眉，看着噼里啪啦说得飞起的包菡，心里升起一抹怪怪的感觉。
原来爱管闲事就是这个样子的啊！明明是自己的家事儿，她却安慰他安慰得比自己的事儿还上心。以前他一直觉得，多管闲事的女人很是聒噪，但是今天看着包菡，却意外地觉得，被多管闲事的自己，好像有那么一点幸福，又有那么一点快乐。
这种感觉，可真是奇妙啊。
包菡唾沫横飞地絮叨了半个小时，她口干舌燥地转过身来，完全是下意识地拍了一下顾凌域的肩膀：“哎呀，渴死我啦，去给我倒杯水来。”
顾凌域一愣，随后抿嘴一笑，竟真的站起身乖乖地给包菡倒了一杯水。包菡拿过水杯，喝到一半的时候，忽然觉得哪里好像不对啊。
包菡透过玻璃，看着顾凌域似笑非笑盯着自己的脸，一个没忍住：“噗—”
“顾总，我错了！”包菡泪流满面地扑过去，完了完了，顾凌域那张好看的脸上此刻竟然挂满的都是自己的口水！
别说是猎走顾凌域了，怕是今天她包菡想活着走出他的别墅都难了！
顾凌域起身去浴室洗脸，包菡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绝望地等着他回来。
“顾……”
看到顾凌域重新出现在自己面前，包菡哀求地伸出手，刚想道歉，没想到顾凌域竟然“啪”地随手关上了刺眼的灯光。包菡听到脚步声停在自己的身边，是顾凌域重新坐下来，再一次将自己窝进了沙发里。
浓浓黑夜，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靠着，气氛暧昧而尴尬。
过了很久，包菡感觉到黑暗中的顾凌域忽然侧过脸去，他缓缓开口，以询问的语气，道：
“你说，我离开郑氏好不好？”
“好啊好啊，勇于突破自己，才有成功的可能！”包菡喜出望外地在黑暗里频频点头，哪怕顾凌域根本就看不见。
“那我母亲和那个男人的恋情……我也尝试着接受试试？”
“好啊好啊。宁破一座庙，不拆一门亲。顾总我掐指一算，你的桃花运肯定也不远啦！”
包菡雀跃地鼓掌。
顾凌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比谁都明白，其实所有的压力和疲倦都源于执念，源于不甘。或许自己应该学着放过自己了，活得像个傻子一样，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比如就像此刻靠在自己身边正眉飞色舞摇晃着自己胳膊的包菡……
“顾总，我想好了，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不是想离开郑氏吗，我明天就替你物色新的东家。哎呀，你看这大企业固然好啊，但是新兴企业也是不错的呀。来来来，我给你算上一笔，以你现在的年薪计算哦，能给的起这个数的企业也没有几家了。那么现在问题就来了，这些符合条件的企业里到底哪家最匹配我们家顾总呢？我看坝田实业就不错，我跟你说啊，这个坝田实业最近这个股票是疯长的哟，哎，你别看我，我都是听说的，我又买不起股票……”
顾凌域眯着双眼，看着滔滔不绝的包菡，唇畔的笑容开始意味深长。
此刻窗外的夜色很深，屋内黑暗的环境中只能看到彼此眼中闪烁的光。顾凌域忽然觉得自己心底有一个地方痒痒的。他笑，忽然就想捉弄她一下。于是，他慢慢俯下身，在离包菡唇畔很近的地方停下，而包菡早已停住了自己的发言，紧张得呼吸都急促了。
“顾总，您这是……”
“你觉不觉得你今天，话有点多……”
“我……我自己会闭嘴！”包菡忽然意识到顾凌域可能想要用来让自己闭嘴的方式，她的脸颊瞬间红透。
“知道就好。”顾凌域低声轻笑，今夜的交谈结束，心情意外得如释重负，感觉今夜应该能睡个好觉了。
包菡红着脸从沙发上坐起，狼狈地朝着顾凌域挥挥手：“我……我先去睡了，顾总早些休息。”
“好啊。”顾凌域慵懒的嗓音响起。
他在她的身后跟着起身。就在她马上就要消失在客房房门前的那一刻，他忽然再度开口，语调听起来好像漫不经心：“说真的，包菡。我忽然觉得你不应该做我的助理。”
包菡的心跳顿时漏掉了一拍，她紧张地拽着自己的衣角：“那……那适合做什么？”
“嗯，让我想想……你好像挺适合做猎头的呢……”
“啊哈哈哈，顾总您真会开玩笑。”
包菡“啪”的一声合住房门，随后自己靠在门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难道自己这么快就被发现破绽了吗？不会吧，自己的演技明明可以获得奥斯卡的呀！
完了完了，今夜注定要无眠了！
顾凌域一身轻松地躺倒在床上，手指轻轻滑动，点亮了手机的屏幕。
手机上的短信，他还没有删。短信的内容在刚才洗脸的时候就已经阅读完毕了，可是此时此刻他却还是将它找出来，一字一句地反复翻看。
“凌域，妈妈错了。妈妈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反省着自己的错误。亦寒是个好人，妈妈不想辜负他，如果妈妈真的影响到了你的生活，我愿意和亦寒搬到乡下去住，只求你能原谅妈妈。”
顾凌域合上手机，深深地叹了口气。或许，真的像包菡所说吧，真正影响了别人生活的，不是妈妈，而是他自己。
他慢慢闭上双眼，做出了一个决定。
（三）被你传染
郑氏集团。
行政部的小夏终于等到了包菡走进来的那一刻，她蹦到包菡的面前，像一个无尾熊一般挂在她的身上：“哦，我的天啊。你猜我看到了什么，你从顾总的车上下来，今天早晨！”
包菡被勒到不能呼吸，快要翻白眼晕过去的那一刻才终于掰开了小夏的手臂。
“咳咳咳……你这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害你的亲同事吗？”包菡戳了戳小夏的肩膀，“不要乱喊了啦，被别人听到我就完了，顾总非辞退了我不可！”
小夏一脸吃惊地捂住了嘴巴：“这么说，你们昨晚，真的，睡在一起了？”
包菡一巴掌敲在她的头上：“不是你想的那样啦！他睡他的，我睡我的，我们只是一起在沙发上讨论了一会儿事情而已！”
小夏继续捂住嘴巴，更吃惊了：“还在沙发上？哇，包菡，没看出来啊！”
包菡一脸黑线，跟一个心里只有八卦的女人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一场没有八卦的事情，这是包菡悟出来的真理，等她死后一定要传给世人。
“包菡，你进来一下。”顾凌域忽然在背后出现。他淡淡地看了小夏一眼，又看了包菡一眼，仿佛又恢复到了曾经的那个顾凌域，冷漠疏离，声音清冷。
“是。”包菡乖乖地跟在顾凌域的屁股后面，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顾凌域转身，将门合上，目睹了这一切的小夏一脸渴望地看着那扇紧紧合住的门，她真的好羡慕那扇门哦，能看到里面那些关于八卦的一切……
顾凌域的办公室。
“顾总……”包菡有些无奈地看着顾凌域，这个男人已经在那里喝下第四杯茶而一言未发了。
“嗯。”顾凌域接第五杯茶水的手一滞，这一次，他放过了它。
“我想，和我母亲道个歉，你看怎么样。”顾凌域说得很轻，就好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在乞求着包菡的意见。
“顾总，这是你这辈子做得最英明的决定之一。”包菡一听，十分高兴，她眉飞色舞地扑过去，一把握住了顾凌域的手，“你不要紧张，有我呢，我陪你去，什么时候都可以！”
顾凌域一愣，从她手心传来的温度倒真的让他安心了几分，但是，他心里依然有个疑惑要问：“之一？那另一个是什么？”
包菡嘿嘿一笑，心里暗自说道：当然是以后的某一天你同意被我猎走了好吗。
然而包菡现在肯定不能这么说啊，现在时机还未成熟，自己还需按兵不动，为她的顾总先处理好家务事再说。
包菡和顾凌域约定好，下班就去和顾彩华会面，解除误会，让母子重归于好。
包菡还特地给顾母做了鸽子汤，因为她听顾凌域说因为担心儿子生气，顾彩华已经一天没吃饭了。那样的惊天美女哪里能这样折腾的呀，作为拜把子姐妹，她肯定要将自己姐姐的营养给补回来。
“顾姐！”大老远看到顾彩华的背影，包菡一激动称呼脱口而出。
顾凌域倒吸一口气，挑眉看她。
包菡顿时像个小鸡子一样缩回来，拽着顾凌域的衣袖撒娇道：“看在鸽子汤的份上，不要骂我了……”
顾凌域懒得理她，皱着眉头将她的小手一把拉过，攥进手心里：“看在你今天陪我来处理我私事的情面上，算了。”
他没有说，此时此刻的他有多么不自在，他尤记得昨日她手心的温度带给自己的勇气和温暖，他很贪婪，现在就要她牵着自己，给自己足够的勇气，去向母亲道歉。
然而当他们朝着顾彩华的方向越走越近的时候，竟然意外地发现刘亦寒也在，而且两个人在商场并不是在挑东西，而是在……打电动？
还有一旁摊开的烤鸡和啤酒是怎么回事？顾彩华错愕回头的唇边上还闪烁着一丝油光？
顾凌域脸色顿时黑了一半，他就知道，自己的母亲哪里是会委屈自己的人！每次都用苦肉计来骗自己，可恶的是，自己居然再一次相信了她！
顾凌域刚要发火，包菡的小手却在他的手心中悄悄地掐了一下。
包菡朝着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生气，包菡又朝着他手中的鸽子汤努努嘴，示意他亲自递给顾彩华。
顾凌域叹了口气，僵硬着手臂将鸽子汤一推：“给你的，妈。”
包菡满意地笑笑，她又悄悄地掐了他一下，示意他和刘亦寒主动言和。
顾凌域一脸黑线，表情极其不自然地转过身来，他看着刘亦寒，纠结了很久，最后闷闷地出口了一句：
“兄弟。”
“兄弟。”
没想到竟是两个人同时开口，似乎都是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词汇来称呼对方，所以这两个大男人都选择了这样一个词语作为言和的开场白。
一声轻笑，交谈慢慢开始。
刘亦寒答应顾凌域，自己绝对会好好地对待顾彩华，会照顾她一生一世，不会再让她受到背叛和陷入孤独。
顾凌域也答应刘亦寒，自己会努力学着祝福他们，虽然现在的自己才只是刚刚做到了一个开端，但是以后会慢慢调整自己的心态。只要刘亦寒是真心爱自己的母亲，他可以割舍，亦可以退步。
顾彩华将包菡做的鸽子汤一个人全部喝光，抱着包菡一边哭一边打着“饱嗝”：“我的妹子啊，你真是我的小天使啊，我们一家的团圆可真的是都靠你了。还有啊，你这鸽子汤是怎么做得这么好喝的啊，这要是以后我能天天喝到就好了。”
“妈……”顾凌域皱着眉头，无奈地看着眼前亲密无间的两个女人。他忽然觉得，包菡是不是太过于掺和到自己的家事中来了？眼前的这幅画面，怎么看怎么像儿媳妇和婆婆相亲相爱的场面。
此想法一出，顾凌域简直要被自己吓了一跳！难道真的是因为最近和包菡“鬼混”的时间太久了，自己的智商都被她给拉低了吗？真是的，现在居然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敢来他的脑袋里逛一逛了……
顾凌域没想到的是，不到三天的时间，他竟然再次做出了一个稀奇古怪的行为，在部门早会上走神看包菡在会议记录上画男神漫画什么的，真的是他顾凌域做出来的事情吗！简直是太可怕了！
“顾总……”分部门负责人一脸忧伤地看着顾凌域，“您看本周计划里还要增加其他安排吗？”
自从顾凌域坐上首席运营官的位置起，他一直都是以冷面美男的形象示人的，然而曾经的冷面美男此时此刻竟然正托腮看着自己身旁的小助理在纸上画画，而且还时不时地耐心指点着她！
“你怎么这么笨，头发不是这样画的……
“这里画得也不对，没有把人物的神色画出来……”
“顾总！”
部门负责人忍了又忍，终于忍住没有拿起笔记本电脑把眼前的这对狗男女砸晕！
“什么？哦，本周计划吗？那……就包菡提前转正吧。对，就这件事，你们派人联系人资部办一下。”
顾凌域百无聊赖地瞥了桌子上的文件一眼，吩咐完毕后，又收回了目光，重新回到了包菡的画纸上：“这是谁？这眼睛怎么这么像我？我长得有这么丑吗？全部推翻了重画，下班之前交到我办公室……”
其他人员泪流满面地退出了会议室，为什么现在连单位都不得安宁了啊，难道这个世界真的不给单身狗留一点活路的吗？公然在早会上眉来眼去公然虐狗什么的，这真的好吗？
“包菡—”小夏一路旋转跳跃着奔过来，抱住包菡的脑袋就是一顿激烈地“猛摇”。
“啊啊啊啊，恭喜你啊！成功‘睡’服了顾总，提前转正！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把你的传奇经历告诉我啊，我已经三天三夜没睡着了。我的小包包，你能体会一个八卦爱好者听不到八卦而悲痛欲绝的心吗？你能吗？能吗？”
包菡的脑袋被小夏摇得简直要掉了，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要挽回自己的名誉！
“是说服，小夏，不是‘睡’服啊，你的八卦之心能不能挪一挪啊！”
“屁股可以挪，但八卦之心不能挪！”挤在包菡座位上的小夏朝着外围挪了挪自己的屁股，一脸兴奋地告诉包菡，“你知道吗，顾总今天让行政部给你准备一场提前转正的庆功会，要知道顾总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体贴新员工了！你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包菡：“那上一次是给谁？”
小夏捏着下巴思考：“喔，让我想想。好像是运营三部的小朱，他家狗狗生了八胞胎！”
包菡：“……”
三天后，顾凌域真的如他所安排的那样，给包菡举办了一场庆功会。
主持人是小夏，庆功会伊始，她在台上泪眼汪汪地夸赞着包菡的辛劳业绩，随后大声地朗读了本场庆功会的主题：“为鼓励公司智商低下的员工都能如此积极自信地努力，并如包菡同志一样获得成功。”
要不是因为包菡跑到后厨找了半天没找到菜刀，可能那天的顾凌域已经被怒发冲冠的包菡给乱刀砍死了吧。
“说起来，你真的是为了我才举办的这场庆功会吗？”包菡一脸迷茫地托腮看着眼前这群在KTV里互相眉飞色舞表露心意的大龄剩男剩女，陷入了深深的忧伤。自己的庆功会俨然已经变成了公司的大龄青年相亲现场。
“当然……”顾凌域温润一笑，摇晃了几下手中的酒杯，“顺便解决一下公司员工单身比例严重的问题。哦，说起来，这还要多亏了你。”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包菡打了一个酒嗝，侧过脸来看向顾凌域，内心不断感慨着：哦，我的天，他到底是怎么生得这么好看的。那双魅惑众生的眸子里，不知道装的是哪家的姑娘，可真是幸福啊。
“因为你闲啊，你那么喜欢多管闲事，都传染到我身上了。”
包菡：“……”
如果顾凌域没有这一双毒嘴该有多好啊！
“顾总……”包菡感觉自己脑袋有些晕晕的，大概是喝多了。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想要去门外清醒清醒，却没想到自己脚下一个没站稳，居然直接栽到了顾凌域的怀中。他的怀里有淡淡的男士香水的香气，他的胸膛温暖，他的臂弯有力，她醉意更深，竟就这样缓缓睡去。
“忽然尿急……”同事一踮着脚离开。
“哎呀，我也尿急……”同事二踮着脚离开。
“好巧，我也是……”同事三踮着脚离开。
同事四：“哎，你们怎么都走了？可我没尿啊怎么办？”
小夏扑过去一记栗暴敲在他的头上，拽着他的脖领子就往外走：“现在有没有？”
“有有有……已经快憋不住了……”同事四捂着自己疼到想哭的后脑勺，哭唧唧地说。
屋外人声嘈杂，屋内春光旖旎。
（四）原形毕露
整间房间，只留下了两个人。
已经喝到烂醉如泥的包菡迷迷糊糊地在顾凌域的怀里翻了个身，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居然已经开始进入了梦境。
梦里，她回到了大学时期，自己正抱着一饭盒亲手做的韭菜鸡蛋馅儿的饺子，一脸爱慕地看着当时还是自己男神的陈淮向自己走来。
陈淮慢慢俯下身，在她噘起的唇畔上落下浅浅的一个吻。温热的气息划过她的脸颊，乱撞的小鹿在她的心底已经跑到了八十迈。
啊，男神的吻是多么浪漫啊，多么令人沉醉啊！
她满脸绯红地感受着陈淮对自己的爱意，然而忽然间，画风巨变，陈淮突然猛地把她推开，凶神恶煞地发问：“你给我包的是什么馅儿的饺子？”
这一切也来得太突然了！她惊魂未定地眨眨眼：“韭菜鸡蛋啊。”
陈淮：“居然是韭菜鸡蛋的，你难道不知道我爱吃的是猪肉大葱的吗？连吃饺子的口味都不同，怎么做男女朋友？分手！”
说完，陈淮一脸凶狠地将她推开，她一个没站稳，眼看就要朝着桌角倒去！
“啊……你这个渣男！”
包菡猛地从梦中醒来，她瞪大双眼，摇摇头，赶紧甩掉惊悚的画面。还好还好，原来只是个梦啊，不过话说这梦也真是太惊悚了！自己前不久被陈淮甩了一次还不够，居然在梦里他还要甩自己第二次，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咦？不对啊，自己不是已经从梦中的那个“吻”里清醒过来了吗？为什么此时此刻自己却还是觉得有点呼吸困难呢？而且嘴唇上热热的感觉是个什么鬼？还有自己面前的这张生如妖孽的脸，也太好看了吧！
包菡眨眨眼，面前的男人也眨眨眼，忽然间，那人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熟悉的清冷……
当包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像刚刚烧透的炭，黑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黑，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绝望感。
她居然强吻了自己的老板！
然而，这绝对不是让包菡最绝望的地方，让她更绝望的是顾凌域手中拿着的那张名片。
顾凌域平静的目光看向她，晃了晃手中的名片，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天下顾问有限公司，猎头顾问—包菡。”
“解释。”
顾凌域微微侧头，冷漠地拭了拭自己的嘴唇，轻描淡写的几个字就足以让包菡魂飞魄散。
包菡深吸了一口，知道横竖自己都是要死的人了，索性脸上赔笑，将心一横：“老板，你听没听过一句话，叫饱暖思淫欲……”
话音微凉，但依然可以听得出她不易察觉的细微颤抖。
顾凌域眯长了一双凤眸，看向包菡的目光一点点变暗。他缓缓俯身，再次凑近她的唇边，笑意更深：“是吗，那怎么不继续了。我不介意，再来。”
他的调戏，昭然若揭。
包菡下意识地从他的身边逃离，显然是害怕真的被这个人“饱暖思淫欲”。
“我错了，老板，我不该骗你。如果我现在重新给你做一次自我介绍的话，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她耷拉着头站在一边，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在了顾凌域的手腕上做乞求状。
顾凌域冷漠的目光将她锁定，他轻启薄唇，声音的温度低到快要结冰：“你说呢？”
顾凌域沉默地站起身，一把甩开包菡拉着自己的双手，神色里的清冷疏离仿佛将两个人的关系一瞬间打回来了最初相识的陌生。
看得出来，他很生气。
包菡失落地看着顾凌域负气摔门离开，一脸茫然地在原地站了许久。
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好像赔了夫人又折兵，她心中难过，却偏偏在那一刻心里生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她不懂得这些情绪从何而来，只是吧嗒吧嗒地站在那里掉眼泪。
或许是自己太看重这单任务了，要失去顾凌域了，难过是正常的吧。
一定是这样的。
包菡知道顾凌域生气了，但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生气。
那天的顾凌域不仅十分不绅士地把包菡自己一个人丢在了KTV里，而且他居然还报了警，报警的说辞居然是“遭到不明智商的女子猥亵”。
包多多来派出所保释姐姐的时候，包菡正坐在那儿哭唧唧地抱着警察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我真的不是精神病啊，小哥哥，你要相信我啊！”
“所以，你为什么要猥亵别人？”
“我没有！小哥哥你听我说，这都是误会啊！我当时喝多了，然后我就做了一个梦，然后我就梦到了我万恶的前男友，然后我把我自己亲手做的饺子递给他，然后……”
“哦……所以……”警察小哥哥张大嘴巴，一脸恍然大悟地看着她。
“啊啊啊，你懂我了是吗？”包菡甩着一脸的面条泪渴望地看着他。
“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猥亵别人？”警察小哥哥一瞬变脸，低头看笔录。
包菡：“……”
“如果我说是因为韭菜鸡蛋和猪肉大葱的原因，你大概会认为我真的是精神病吧……”
包菡靠在座椅上，垂头丧气。
警察小哥哥温柔一笑，“啪”地合上笔录夹：“怎么会呢，姑娘。”
“我就知道。”包菡一脸感激地双手合十，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只见小哥哥将笔录夹往身旁的同事面前一丢：“需要提供精神正常证明，跟进一下。”
包菡：“……”
长得帅的人都这么残酷无情、不讲道理吗？这尖酸刻薄的模样，简直和顾凌域一模一样！
“你好，我是包菡的家属，我是来提供证据的。”
包多多焦急的声音在警察小哥哥的头顶响起，包菡看到妹妹来救自己，像终于见到了救命恩人一般，“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奔过去就抱住了包多多的肩膀。
“多多，你姐被人欺负了！”
包多多一脸惊悚地分开二人之间的距离，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包菡：“什么？有人欺负你？这里，还是那里？那个狗男人现在在哪儿，看我不断他的子绝他的孙，敢欺负我姐，他是不想活了吗？”
“是她把别人欺负了。”警察小哥哥淡淡插嘴。
“真的吗，姐你太帅了，你简直是我的偶像，那男的长得好看吗！”
警察小哥哥一个趔趄，扶着椅子才勉强站住。他错愕地看着眼前这两个张牙舞爪的女人，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啊，要不要双标得这么明显？
“你们可以走了，报案人撤销报案了。”隔壁警察小哥哥推门出来，嬉皮笑脸地说。
乖乖坐在凳子上等待结果的包菡和包多多顿时傻眼：“怎么这么快？”
“不然，咱们再聊会儿？”小哥哥春风得意一笑，摇了摇手中银光闪闪的手铐。
“不必了！今天聊得就挺好，小哥哥，咱们改日再……再也不见！”
包菡机智地拉着包多多的手一路狂奔，她可深知，警察小哥哥虽帅，但不可贪杯啊，容易出事啊！
“姐！姐！”
“怎么了？”
“听说你在KTV里亲的是那个郑氏集团的顾总，顾凌域？”包多多看着包菡的后脑勺，问道。
“你怎么知道？”包菡警惕地问。
“因为我刚才偷看了笔录啊……姐，你快说是不是很刺激……赶紧给我讲讲经过……”包多多一脸好奇地拿出自己的小本本，她决定下一篇小说的题目就叫“家有娇夫初长成”。这么刺激的场面，不写进小说里简直太可惜了！
“这都是误会好吗！还有那个顾凌域，不就是被亲了一下吗？他以为他的吻就那么珍贵吗，老子的还是初吻呢！”包菡红着脸愤愤地说。
“姐，你初吻在幼儿园，当时你喜欢人家班长……”
“今天的初吻！有问题吗？”包菡气鼓鼓地瞪了包多多一眼。
“没问题！”包多多缩回了脑袋，继续跟着包菡奔跑……
“姐！姐！停一停！”
“又怎么了？”包菡气到肝疼地转过头来。
“姐，我得回去一趟……”
“为什么？”
“我的‘电驴子’忘在派出所门口了……”
包菡：“……”
所以说，自己刚才拉着包多多狂奔五公里什么的，完全都是在浪费时间吗？
派出所门前，两个人偷偷摸摸地蹲在墙后，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辆粉红色的电驴子。
“你为什么要把电车打扮得这么花哨？”
“因为我是少女。”
“我也是少女，我怎么不和你一样？”
“你跟我不是同一个类型的少女。”
“那我是什么类型？”
“你是猥琐型。”
包菡黑着脸，在内心向妈妈发电：妈，我想换一个妹妹。如果不行，除掉这个鬼东西也可以。
包菡和包多多拿到了电瓶车，两个人坐好以后，疾驰而去。
“姐，你放心吧，那个顾凌域居然敢捉弄你，我一定会替你报仇的！”
“怎么报？”包菡忽然想起来自己已经失去了顾凌域贴身助理的身份，心里顿时变得空落落的。真的不能再回到顾凌域的身边了吗？看来从今以后，她包菡真的要以猎头顾问的身份重新和顾凌域见面了。
“秘密。”
包多多默默看着姐姐一脸失落的模样，她攥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距离派出所一百米的拐角处，黑色帕拉梅拉里坐着的男人将香烟掐断，闭上双眼，揉了揉眉间发胀的额头。
两个小时前，在KTV里，那个女人抱着自己的脖颈，扑上来一吻，微凉的唇畔惊醒他心底的涟漪，随后惊涛骇浪都由她带来，勾得他一瞬跌入迷茫，只想索取更多的温暖。
她醉了，他也醉了。顾凌域难得地想放纵自己一回，是她主动的，自己应该不算是乘人之危吧？
然而，就在自己刚要沉醉其中的那一刻，那张名片忽然从她的口袋中滑落，他依然记得自己当时看到上面铅字时的感觉，从震惊到失望，再到愤怒。
这个女人，真的是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顾凌域闭上双眼，复又睁开，这一细微的动作已经带走了他的心动和慌乱，剩下的，只有冷静和沉默。
她真是太皮了，怎么能不惩罚她呢。顾凌域看着包菡渐渐消失的身影，嘴角染上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