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刚刚那是什么？”
无数头发从四面八方袭来，帝华渲不停挥剑斩断。然而由于水的阻力，他逐渐力不从心，手上，脚上逐渐缠上了头发。
水尸站在不远处，眼中的幽幽绿光透过发缝散发出来。
帝华渲感觉越来越难受，因为在水中无法呼吸，他感觉到自己的肺仿佛要被压裂开般。
“讨厌的气息，是牛鼻子道士。臭小子，看来你就是断流将军说的威胁了。看我要撕了你。”
水尸在疯狂挥舞，剧烈的波动让帝华渲无法站稳。水中无法传播声音，然而水尸的怒号声却直接在帝华渲脑海里炸响。
“区区鬼物，竟敢对贫道大吼大叫，今天不把你打的嗷嗷叫。”帝华渲毫不示弱，用传音术反击回去。
“小牛鼻子，看来你还没有看清自己现在的处境啊。不得不说刚刚那一击的确厉害，只是一击就切开河水将我斩成了两段。虽然我们水尸的愈合能力极强，但是还是很痛啊！如果不是我们水尸一族的赋能‘水波幻象’，我恐怕就被你刺穿脑袋死了吧。可惜了，刚刚没能杀死我，现在形势逆转了。在这水里就是我的绝对主场。这里的一事一物，一粒沙，一颗水草都皆为我用。而你在这里可是寸步难行啊。让我猜猜你现在的感受，是不是感觉肺要炸了，想要上去吸一口空气？”
“贫道解决你只需一招即可！”
“哈哈哈，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现在我要让你尝尝十倍百倍的痛苦，让你生不如死。”
水尸说完随手一指，河里仿佛染墨般变得漆黑无比。
“束！”
河底伸出无数水草向帝华渲扑去。原本水尸的头发就已经让帝华渲苦不堪言，现在更是雪上加霜，片刻便被束缚住了手脚。
水尸缠着帝华渲的头发一用力，将它拉至帝华渲面前。这时帝华渲才看清水尸的脸，长期地泡在水里，真正的惨白如纸。
看到它全貌的时候帝华渲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因为在他面前的这张脸除了惨白以外，竟然是一张稚嫩的女孩的脸。和那阴沉恶心的男音完全相反，违和感爆表。
忽然他脑海中仿佛一丝电流划过，想起了什么，但又模糊不清。“这张脸，怎么会有一点熟悉的印象？”
“嗯？看你这表情，被我的美惊艳到了吧！”
“滚吧，娘娘腔，恶心贫道！”
“好了好了，现在到了我俩的欢快时刻了。”水尸凑近帝华渲的脸庞，几乎脸贴脸。“没想到你这个牛鼻子竟然这么帅，比绝大数美女还漂亮。啊，看得我好兴奋。”
说着，水尸在帝华渲鼻尖填了一下。帝华渲立刻感觉一阵反胃，脸都青了。
“现在这个样子，让我想想，就是现代人流行的‘捆绑play’吧！嘿嘿！”
水尸的笑声如同指甲抓黑板一样，让帝华渲更加难受，头皮发麻，脊柱发凉。
“开始我俩的欢快时刻吧！”
忽然一股钻心的同感传来。水尸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根锥子插在了帝华渲的大腿上。顷刻间，鲜血染红了周边的河水，两人被笼罩在血水里。血腥味让水尸变得更加兴奋。
“啊！此情此景，真想小酒加肉，好好观赏啊！酒没有，肉嘛，就吃你的好了。”
水尸的发丝缠成一柄刀，朝着帝华渲的右手砍去。“噗”的一声，帝华渲左手上的一大块肉被切了下来。帝华渲因为疼痛，眼睛睁的如铜锣，额头青筋暴起，意识模糊不清。
这加快了他体内氧气的消耗，意识逐渐变得迷糊起来。
“华渲！华渲——”
“洁儿。都说要死的人会想起自己最想念的人，我要死了吗？”
“弟子规！”
“怎么会想到他？我们昨天才认识啊。”
“资归徒儿，为师不在，又在偷懒。快起来！”
帝华渲睁开眼，一个刀疤方脸的中年正鼓着眼瞪他。
“啊！师父？”帝华渲吓了一跳，“您什么时候来的？”
“我什么时候来的？为师叫你练功，你在这睡觉！”
中年揪着他的耳朵提了起来。
“啊，疼疼疼——”
“你受伤了？”
中年见他左脚有些奇怪，挠起他的裤腿，发现脸上肿起了一大块，红彤彤的。
“嘿嘿，贫道看见一只蝴蝶被树上的蛛网抓住了。上去救它的时候不小心摔着了。”
“你小子！”中年举起巴掌。
“对不起，师父！以后贫道一定好好练功。”
“年纪小小，什么贫道贫道的。”
“因为很帅啊！你听是不是很帅气。咳咳，贫道乃武当山第十六代弟子帝资归。”
“练功！”中年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好痛！”帝华渲捂着头，“没想到，全世界唯一有资格作贫道师父的人，也不能理解贫道了。哎！”
中年默默举起了巴掌。
“好了，我练，我练。”
帝华渲急忙提起木剑，然而脚一着地，便因为疼痛摔倒在地。
帝华渲惨兮兮地看着中年：“师父，贫道不行了。”
“哪里不行了？”
“当然是下面了。”帝华渲缩作一团抱住脚。“好痛，不能站起来了。”
“脚摔了，手没断吧？”
中年一脚朝他踩去，帝华渲一翻身夺过这一脚。地上留下一个深深的脚印。
“不是吧，师父！你来真的！”
中年的第二脚紧随而来。帝华渲抓住他的脚，像猴子一样瞬间爬到了他的背后。
“这不是还生龙活虎吗。”
中年抓住他，将他提到了前面。
“任何时候，不管是什么情况，都绝不能放弃。脚不能用了还有手，手也不行了还有牙齿。为师降妖伏魔这么多年，见过许多道友陷入绝境，活到最后只有没有妥协的那一个人。”
“弟子规，再不醒来，君茕就是我的了！”
帝华渲瞬间惊醒。一口水灌进了肚子，他急忙闭嘴。水尸正咧着獠牙看着他。
“好难受，头好晕，好想呼吸。贫道要活下去，所以，请你去死吧。式·二极·二调阴阳。”
水尸从帝华渲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烧的战意。“这是什么？这种战意，在我的绝对优势下他还有什么希望吗？”
水尸感觉到力在聚集，束缚着他的水草和头发寸寸断裂。帝华渲体内释放出来的压力让他产生了莫名的恐惧。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绝对的，有的只是平衡。现在我只是将你所谓的绝对平衡了一下。”
“少开玩笑了！”
无数水草和头发又缠住了他。它举起爪子刺向帝华渲的心脏。然而在离心脏不足一寸的时候却再无法刺进分毫。
“为什么？为什么动不了？”
“在这里，你不是说一事一物都为你所用吗。现在它们也归贫道所用了。贫道将水固定，你现在就如同陷进了泥石之中。命运之轮又一次逆转了。”
“哼！你也只不过强弩之末罢了！以你现在的状况，坚持不了多久，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的确，我只有一次机会，不是你死就是贫道死。不过现在我能动，而你却动不了。看样子，还是贫道赢了。
“什么！”
“洁儿，等着我。”
束缚崩散，帝华渲举剑劈向水尸的头。
“住手，住手，住手，住手……”
剑划过水尸的头。
“啊，我死了——骗你的。”
剑又一次奇异地从水尸的头前划过。
“什么！”
“蠢货，只要有水波镜像，你就休想打中我。哈哈，现在你还有什么手段？在痛苦中死去吧。”
水尸的爪子斩向帝华渲的脖子。帝华渲挥剑挡下，然而他再也憋不住了。嘴巴张开，大量的水从口鼻中进入。
“我，要死了么？”
帝华渲陷入了昏迷。
“什么人？”
水尸放出黑烟裹住全身瞬间消失在水中。
“阵·散离·开。”
河水仿佛被撕裂，朝两边涌去，剩下光秃秃的河底。帝华渲跌在沙面上。一道人影一闪而过，帝华渲的身影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