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出现的分叉路让林玄和云连九不知如何选择。
按着话楼话本的走向,美丽间存在的应该是危险。云连九开口做出决定:“走右边。”
林玄不解:“为什么?”
云连九故作深沉:“美丽总是存在危险的。”
林玄分析:“要是照着话本的走向,确实是这样。”
云连九白了林玄一眼。
林玄接着分析:“可是你看,现在的天色的已经暗沉,左边的路虽然美丽,但是你看树叶,有风,证明路是有尽头的。左边路途泥泞,可寸草不生,一看就是八卦中的死门,脚印只进不出,恐怕进去的人早已身露白骨。走左边!”
云连九眉头一皱,感觉林玄有些不简单:“你会看八卦?”
林玄眼珠子上下撇了撇,挑眉一笑:“不会。”
云连九眨巴眨巴他的桃花眼,撸起他的袖子,双手叉腰,诚挚地问道:“我可以打你吗?”
林玄也故作思考一番,郑重回道:“目测,不行。”
昏黑的树林里,若不是两条岔口的萤火带着光亮,林玄和云连九根本辨不清对方。在树林里的时间过得总是特别快,就连天色也晚的比山下早了许多。
两人各抒己见,谁都不愿听从对方。或许是天黑了,被通缉的情况下初五黑暗的环境中,多了一份舒心,又或者是两人都跑累,一天下来,两人除了在上山途中顺手摘了一些果子,从那之后便再无东西果腹,实在是饥饿与疲惫交加,林玄和云连九两人倚着两天岔口中间的大树坐了下来。
林玄和云连九已经无力再去思考这是树林的何处,抬头望不到星空,密密麻麻的树叶叠叠交错,这里面除了左边岔口拂来的阵阵凉风,夏天的夜连蝉鸣的听不到。二人都不说话,彼此依靠听着对方的呼吸声,眼皮缓缓垂下,睡去。
树林间,以捕头为首的几个衙差就此取材做起了几把火把。
佛缘镇虽然大,却是倚仗着佛南寺的名声。近些年来,话楼这种另辟蹊径赚取佛门香火钱的黑心勾当,有一半是进入了县衙县令的口袋里。所以昨夜,林玄和云连九两个初生牛犊不怕虎,当着话楼里众多看客的面揭了话楼的老底,打伤了话楼的说书先生,也是话楼的掌柜。县令害怕赚取香火钱的事情被林玄和云连九捅了出去,没了钱财事小,丢了乌纱帽也罢,若是这件事传到天都天子的耳朵里,这可是要诛九族的死罪呀,故而胡编了一个理由让捕头和衙差逮捕他们。
几个衙差围着捕头坐成一个圆圈,中间点着篝火,七个人全都愁眉苦脸,各个唉声叹气。
天色已晚,七个人跑了一天都没有抓到县令要的那两个束发少年。白天若是加紧追捕,可能还好说。可现在天色以暗,山林之间本就有野兽出没,而且山野之间精怪大都在夜晚出没给县衙报案再增加了难度。
挨着捕头右边的衙差,对县令和师爷两人所做的决定以及县令平常的所作所为愤火直烧:“哼,我看县令和那个师爷根本就是在为难我们。一天之内追回罪犯?说的容易,他们怎么不过来追追看啊!我看,他们根本就是想置我们于死地,这就是他们瞎编的一个理由罢了。”
捕头制止那个气愤的衙差,道:“够了,这件事儿,我们直管做,其他的不该我们管的别管。”
那个气愤的衙差接着说:“大哥,你也看到了,那个县令案都没有审,出口就是通缉令。你没有听到昨天那个话楼掌柜说的话吗?我们追捕的可能就是妖怪呀!”
捕头皱着眉头,压低着嗓音,说道:“我不是不知道,可我们现在又有什么办法?除了把人带回去,我们别无选择。”
气愤的衙差说道:“大哥,那个县令见钱眼开。区区五十两就让我们为他卖命,我们会死在妖怪手上的。”
捕头压着嗓音和情绪,说:“那我们也有可能死在县令手上!”捕头不是没有想过自己这趟出来的归宿,只是他有妻儿,有父母。此去若是能够带会两位少年,定是最好。若是不能,比起死在妖怪手上,让妻儿老小不受县令为难,他也不能空手回去,连累妻儿老小。可是,现在最让他头疼的便是,他的这群弟兄,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有些才刚刚成家,他可以抱着必死的决心,那他的弟兄们呢?他不能替他的弟兄决定他们的生死。
这时,挨着捕头左边的衙差开口说:“大哥,我想过了。既然空手回去是死,死妖怪手里是死。那我们大不了就和那妖怪拼的你死我活,说不定到最后我们还能落下个英雄的名号呢。”
“对呀!我觉得有理……”其他的衙差纷纷附议。
捕头看着自己的弟兄脸上各个都展露着要和妖怪厮杀的决心,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一番:“好!”捕头站了起来,声音洪亮道:“兄弟们,不管这次我们是否能够安全回来,都要记得,我们要去抓的是会危害佛缘镇的妖怪!我们做的,是和英雄,好汉一样的正义之事!我们是佛缘镇的英雄,视死如归!”
其余六人异口同声:“视死如归!”
七人重张旗鼓,拿着火把,走进山林深处。
七人信心满满,并没有注意在他们头上的树叉里,有一双冒着绿光的眼睛正在紧盯这他们“嘶!”
捕头和衙差七人各个抱着必死的决心,一扫之前疲惫的身心,人人带着一把火把,扩大搜捕范围,同时也加快搜捕步伐。
林玄和云连九二人靠在一起睡了一觉。林玄过惯了一个人在野外生活的日子,稍有一些风吹草动,他就像是神经反射一样“腾”的一声坐直了身子。云连九因为一直倚着林玄的身体,林玄一下子坐起他就顺道滑了下去。
云连九睡得头有些疼,皱着眉头眼睛依然紧闭,想继续睡个回笼觉,却还是忍不住不满林玄,道:“我说,你干嘛呢?”
林玄赶忙嘘声道:“嘘!你听。”
“听啥?”
“是衙差!”
云连九听到衙差二字,眼皮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瞪大了,随着林玄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他们的不远处,有着七个火把在闪烁。
林玄和云连九都很庆幸他们没有生火,在这漆黑的夜晚点火就等于找死。不过,他们就算想点,也点不了,二者皆都没有带火折子,不过靠着身后两条岔路口的荧光他们可以分辨彼此就足够了。
“怎么办?”云连九问林玄。
林玄抓着云连九的胳膊,小声道:“嘘,别出声,他们发现不了我们。”
林玄和云连九隔着衙差有近百米的距离。奈何,衙差们的搜捕方向就是冲着林玄和云连九去的。随着距离步步缩短,林玄和云连九的半只脚已经退到左边的洞口里了。林玄紧紧抓着云连九的的右手肘,计算着衙差们的距离,等到衙差离他们只剩下二十米时,他拉着云连九转身就跑。但是,林玄也不能保证衙差不会提前发现他们,林玄的左手握紧云连九右手肘的同时,他的右手也在准备着,若是被发现,他就上去与衙差搏斗,大不了就像话楼一样,打的重伤,也多了逃跑时间。
林玄在心里默念:六……五……四……
云连九的右手感觉到了林玄握在他手肘上的力度在不断增大,可是林玄却没有下令跑路,估计林玄在等。云连九的左手从腰带里掏出一瓶玫红色瓶身,中间是用金边镶嵌的兰花花纹的瓶子。云连九的左手的拇指,紧紧摁在瓶盖上,若是衙差靠近他们只剩下十米远,他就把瓶里的毒药撒出去,毒不至死,毒瞎总是绰绰有余。
林玄盯着衙差他们的距离:……三
林玄刚要来着云连九往洞口深处跑走,可是接下来一幕,惊呆了两位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