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连九单膝跪地,检查倒地之人的身体。云连九撕下自己的衣角,擦拭倒地之人的鼻血,将他的头扶起,躺在自己的怀里。
林玄送走临意,陈谷等人过后来到云连九身后。
云连九没有回头,继续接着检查他身上可有其他外伤,好奇地问道:“你是怎么劝说临意那丫头上去的?我和陈谷可是劝了好一会儿,她都无动于衷。”
林玄双手抱胸,一副看戏的样子打趣云连九,说:“怎么,云公子对人家姑娘的心思感兴趣?”
云连九“哼”了一声,摇摇头:“我只对倒地的这位公子有兴趣。”
林玄“哎”了一声,替临意心痛,说道:“云兄这句话要是让临意那丫头听见了,可是会伤心的。”
云连九只专注在他怀里躺着的公子,不明白林玄的意思,皱起眉头“啧”的一声:“伤心?伤心什么?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是我职责所在,这又有什么伤心的?”
林玄点点头,赞同云连九说的话,秉着求知若渴的态度问云连九,道:“那云大夫,你这伤患可有什么大碍?”
云连九语气中有些对林玄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不悦,道:“他现在有没有大碍我是不知道,但是,如果林兄你再不来帮忙,过会儿说不定大碍就不请自来了!”
林玄慢悠悠地来到云连九面前,说:“怎么帮!”
云连九顺着声音把人推到林玄面前,林玄顺手接过云连九递过来的人。云连九问灵查看他身上可有其他外伤,随后,云连九又接着在他的脖颈,肋骨处摸索。
云连九没有说话,鼻尖呼出的气息却开始加重,似乎有些疑虑。
林玄问道:“怎么啦?”
云连九摇摇头,停下手:“他的脖颈和肋骨处有伤,老伤。虽然步点墨打中了他的鼻子,但是按道理他不至于昏睡这么久。而且,此人青筋**,一看就是长年劳作,双手之中,只有右手布满薄茧。他是习武之人,是位侠客。”
林玄念道:“侠客?!”
云连九点点头。
林玄说:“那你可有什么法子让他醒过来?”
云连九思考一会儿,有些迟疑,说道:“有倒是有,只不过。”
林玄催促:“别只不过了,有法子总比没有法子好啊。”
云连九从腰带的锦囊里,拿出一个通体黑色的药瓶。云连九摇晃着药瓶,随后打开,一阵腐烂的恶臭为直冲林玄和云连九的鼻息。
林玄单手捂住鼻子,太阳穴青筋暴起,大问:“云连九!你,你这是什么?此味简直,令人发指!”
云连九面对林玄的话语,底气十足地说:“令人发指?不是你叫我有什么法子就拿出来的吗!这不,我拿出来了,你倒嫌弃起我来了?”云连九把药瓶凑到林玄跟前,林玄抱着倒地之人向后躲闪:“行了,别拿它对着我,快救人。”
林玄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滚,呕吐之感就在咽道里,要是再多闻一会儿,林玄就要把胃里仅有的苦水给吐出来了。
其实,云连九何尝不是如此。他自家的药,他怎么会不知其中滋味。只是,容他早有准备,可还是低估了瓶子里的恶臭。
云连九把药瓶放在倒地之人的鼻尖,任由气息游走。
林玄是在是无法忍耐,把人放下,说:“我……失陪了。”林玄话还未说完,问着灵就往石阶上走去。
云连九想要拦下林玄,奈何眼前未见一物,只能任由林玄离去。
云连九心中激励自己:我是医者,医者仁心。我不能丢下任何一名伤患,有辱医者名号。
云连九用手拍打倒地之人的位置,将药瓶放到他脸上。云连九因为看不见,只能将身子压低,殊不知自己一个不小心,把脸凑近了药瓶。这恶臭之味实在是如林玄所说的“令人发指!”
云连九猛然的吸了一口,干呕一声,赶忙捂住口鼻。恶臭之味犹如琴音绕梁,在云连九的鼻里肆意游荡,干呕之意再次袭来,云连九容不得想,放下药瓶就往林玄的方向跑去。
林玄听到云连九跑来的声音,立刻问灵看着云连九一股脑的跑来,赶忙下去接过云连九上来。
林玄带着云连九往高处走,离开了恶臭之味。云连九大口吸气,像是溺水被救起之人对吸气的渴望一般,不停歇的呼吸新鲜空气。
云连九缓和了好一会儿,用手拍拍脸。
林玄关怀问道:“怎么回事?”
云连九没有立刻回答林玄,而是等自己脸上的火热下去,才开口说:“我刚才,咳!一不小心,吸太多毒气,头昏脑涨的,我需要,缓和一会儿。”
林玄一屁股坐在石阶上,拍拍云连九的腿示意他坐下。云连九想都没想,直直坐下,被石阶上的石子磕了一下腚“嘶——!”这可真是祸不单行。
云连九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拍打胸口。
林玄等到了云连九呼吸缓和,开口说:“你那药瓶子里,究竟是个什么药品?”
云连九说:“啧!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我之前收集的一些毒虫,这些味道不过是它们身上,身体腐烂的之味罢了。”
林玄恶切地问:“毒虫死后难不成都如这般恶臭?”
云连九说:“臭是臭,倒至于如这般迅猛,我往里面还加入了其他的一些毒物。新加的毒物本身就恶臭满挡,只不过放在一起,效果加倍罢了。”
林玄无奈道:“你平日在天都,倒是百般聊赖。”
云连九反驳说道:“诶,这可不是本少爷我用来打发寂寥做的,这是本爷我自创的药物,用来,防,身,的。”云连九特意着重最后仨字,这自创的药方云连九当时在天都可是无比自豪。当时,在云府都熏死好几条看家犬。为此,云连九被他大哥罚去跪了一晚上的祠堂,第二天是被家丁从祠堂里抬回床上的。
林玄轻“哼”,说道:“药物?还防身?像你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防身之法,云兄今日,倒是让我有幸开眼了。”
云连九说:“你懂什么?我一个少爷,出门不备点防身之物怎么能行?更何况,它本身就无毒,只不过臭味重了些,忍耐忍耐不就好了。”
林玄说:“忍耐?我怎么不见你忍耐?”
云连九解释,说:“我刚才着实是忍不住了,我一个医者!天下医者父母心,试问,这天底下有哪一个父母会忍心抛弃自己的孩子!”
林玄不假思索地指向石阶之下,躺在臭味中央的倒地之人,说:“那那位仁兄,不是被你这个所谓的医者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