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洋低着头一步一步走着,泪水在眼里打转咬着牙纂紧拳头。
水冰冷冷的洒在她身上,语言如猛兽向她冲来把她撕碎,一块一块咀嚼慢条斯理的品尝。
她走着撑着身体,身板依靠着墙勉强的板直着。
到了医务室,她松了口气,刚走进门一步便失去意识,身一松倾斜垂地下。
校医脸色大惊叫道:“同学!”
……
当黄鹤洋醒来时,校医室里面空无一人,她注意到桌子上的钥匙和纸条。
“明天,早上八点半来开门给我。校医。”
她的身上又被绷带缠满了,她扶床缓缓的起身,缓步走出去。
黄鹤洋身上散发出辣条,泥土,水,饮料等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她的脸脏兮兮的像一个乞丐。
她走到厕所,看到镜子里面落魄的自己目无表情,她打开水龙头,双手捧水搓到脸上好几下。
旋即,低下头冲了一下头发,头发湿漉漉随意散落在背后,慢乎乎的离开空荡荡安安静静的学校。
来到药店。
一个尖叫的指着黄鹤洋道:“啊!!!那个是来人间历练的神吗?”
头发淅淅落落因为直才不显得凌乱,一张好看惨白的脸露在外面,格外惹人怜惜。
她无心理会那人,走到柜台前抬眼扫了扫药品,呆滞的看店员开口声音沙哑:“要绷带和擦伤口的药。”
言罢,店员低身打开柜子拿出绷带,再转身准备要拿药时:“小化,过来一下。”
小化言闻对黄鹤洋道:“请稍等一下。”
“好的。”
她拿出手机开机,看见上官鹤野发来他回s市的消息就直接划开了,打开微信等着付钱。
回了更好,看着心烦。
小化回到位置,拿出药装好给她。
她没有拿看他礼貌问道:“多少钱?”
“谢谢,我们不收你的钱。”
黄鹤洋闻言蹙了蹙眉眸内划过一抹狐疑,旋即,眸内不易察觉闪过寒光道:“别误会,我只是一不小心掉进水沟了。”
他尴尬的看她道:“可是……我听我们老板说这已经是你不知道多少次掉水沟里面了。”
她思索了一下道:“是吗?我不记得了。”
我不是第一次来吗?
言罢,小化表情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转回头看老板。
老板便无奈的点了点头。
让她付。
小化把袋子给她道:“30元。”
黄鹤洋拿过袋子拿手机扫了码,拿着东西走出门外面时,抬头迷惑看蔚蓝的天空。
我最近好像忘记很多事情。
打开门,一本书准确无疑砸到黄鹤洋的腰上。
她眉头深锁不敢叫出声咬牙:“嘶。”
黄疏洋坐在椅子上撑着腰冲着她大吼大叫道:“你看看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死在外面!一天到晚去哪里鬼混?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废物!……”
闻言,黄鹤洋浑身发颤,看见的所有东西恍恍惚惚,眼前的人物变成了怪物,她拿起旁边的东西疯狂砸道:“啊啊啊啊!别烦我!死啊!你以为我不想死!我巴不得我自己去死!我想死!对对对,我要死!死了算了!……”
黄疏洋刚才还面目狰狞陡蓦然之间惊慌失措瞪大眼看黄鹤洋道:“鹤洋宝贝你怎么了?”
她听见那温柔的问候是无底深渊里的一束光,猛烈的向她袭来。
她把手中的东西抛到一边,捂住耳朵一屁股坐到地上,恐惧得双腿一直在扑腾尖叫道:“别叫我!别叫我!
我不配!我不配活着!别叫我!是我的错!我是杀人犯!我是妓女!我是一个疯子!我承认我是一个没有人要的孤儿……”
黄疏洋惊恐的面对她,心里有些害怕,她慢慢的走过去抱住她,轻轻的抚摸她的头心如刀割。
她愁眉苦脸看怀里的女孩抚慰道:“鹤洋宝贝,怎么了?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好吓人,妈妈,被你吓到了,宝贝,你别这样好不好?你这样好恐怖啊……”
黄鹤洋心脏骤停了一下,放弃了垂死挣扎,旋即,嚎啕大哭起来:“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哭得像个所有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被接回家了,却等不到父母接回家的小孩子。
可是,最后,一个没有人要的小朋友,是没有资格哭的。
我要死,去死,这样所有人就皆大欢喜了。
死我就不用痛苦的活着了。
“我的宝贝,怎么了啊?别哭噢,仙女哭多了会不好看的,我们家鹤洋这么好看,不能哭……”
活在黑暗里面久了的人,当光向他们照来时,他们下意识反射条件是躲避逃开。
过了两小时。
黄鹤洋哭着声音被她自己慢慢的止住,眼前的人逐渐清晰起来的时候,她失了声道:“妈妈……”
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向妈妈解释?
为什么我要这么容易的犯病?
为什么我要活着?
黄疏洋看懂了她的唇语,这也是她唯一看得懂的,她眸内划过一抹诧异,面露喜色道:“我在鹤洋宝贝。”
她恐惧的看她,脸色惨无血色颤颤巍巍道:“妈妈,你没事吧?我……我……对不起……你。”
我该怎么办?
怎么解释?
要是妈妈发现自己生病了怎么办?
她拿旁边的纸巾帮忙擦去黄鹤洋脸上的眼泪,摇摇头道:“鹤洋宝贝,你怎么?妈妈,好担心你噢。”
她心里焦着万状,目光无处安放,咬了咬牙一口气连串道:“过段时间我们学校文艺晚会,我入戏太深了,所以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言罢,黄疏洋怔忪看她了一会儿,怡然一笑揉了揉黄鹤洋在到家及时干了的头发道:“我家鹤洋宝贝好厉害噢,差一点演得妈妈都相信了啊。”
言罢,她身心一松嘴角抽搐:“嗯,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
(言罢,上官北谨诧异道:“咱妈是不是太好骗了?”
上官鹤洋想起在《智慧子抄》里面一段话道:“过着极端纯粹的生活,谁都会疯,就不允许社会性的存在。丧失了社会性,人就必然被社会抛
弃,人们把这种人叫做疯子。纯粹是一种理想,人间却不允许过度的纯粹存在。到达极度的纯粹,人与人之间
就要切断联络人类。人类伦理的的真意在于,既保持纯粹性又保持人与人之间相互的沟通。”
这本书还是那次见面时,上官鹤野给她的,这段话也是他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