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起还有些雾色,窗外的第一缕暖阳斜斜地照在叶无尘的榻上。
喜婆走进房内将半掩的卷帘拉起,阳光肆意地洒入房间。
她轻唤叶无尘:“闺女,今儿可是你大喜的日子,咱得早些起喽。”
叶无尘将眼睛眯开一条缝,窗外不知何时妆点得满是红绸锦缎,整个世界一片艳红直映眼帘。
叶无尘伸了个懒腰坐起身子,看到门上贴的大红喜字,竟觉得恍若隔世,仿佛这婚礼不是她的,她只是个无关此事的局外人。
喜婆利索地给叶无尘整理好床铺,替她换上金丝边的红绣鞋,将她带到梳妆镜前,伏在她肩上乐呵呵地看着铜镜里的她说道:“看看,今儿个咱就是新娘子啦,这可是多少姑娘做梦都求不来的福分。”
几个婢女迈着碎步走进来,恭敬地对叶无尘行了个礼,“姑娘,我们保准让你成为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
木梳划过她飞瀑般的乌发,挽成云髻。
额间轻点朱砂,眉上淡描如柳,眼睑红彩翩飞,双颊氲染胭脂。
最后叶无尘对着铜镜轻含唇脂,微微一抿,原本红润的唇此刻更加明艳动人。
婢女一边梳着她柔顺的长发一边羡慕地感叹:“姑娘,您可真好看!”
叶无尘淡淡一笑不语,她与铜镜中的自己对视,原本素雅的玉颜上如今点缀着婚妆,一颦一笑,勾魂摄魄。
又几个婢女迈着细碎的步子踏入房间,手托凤冠霞帔一齐行礼:“给姑娘请安。”
喜婆一边抚着嫁衣一边对几个婢女说道:“以后都要改口叫冥王妃。”说着,展开嫁衣在叶无尘身前比划着。
有几个婢女年纪小,听了喜婆的话,嘻嘻笑作一片,一个婢女见房内气氛轻松,便多嘴道了一句:“冥王妃好福气,这嫁衣可是冥主亲手缝制的呢!”
叶无尘的笑容凝固在脸上,“这是夜月明亲手缝的?”
喜婆照着多嘴的婢女掌心不轻不重地抽了一下,“去,就你话多!”
继而又转身冲叶无尘笑笑,“瞧她这张管不住的嘴。冥王妃别放在心上,我给您介绍一下这嫁衣吧,这寓意好啊,名为百鸟朝凤,上面的图案都是金丝勾勒而成的,我活这么大年纪,从未见过如此精致华贵的嫁衣呢!来,我侍奉冥王妃更衣。”
喜婆替叶无尘一件件披上嫁衣,又将镂空的凤冠为她戴在挽好的发上,以一支红玉珊瑚步摇斜插入固定好,最后在额前别上一排挂坠琉璃帘。
万里霓裳,凤冠霞帔,千里红妆,九道天雷,都只为她。
喜婆蹲下身子小心地将嫁衣的后摆铺平,“新娘子,咱可以上花轿喽。”
叶无尘低头打量这流光溢彩的大红嫁衣,怎么也想象不出这是夜月明在短短三日之内亲手缝制一针一线缝制而成的。
叶无尘刚欲迈步,喜婆急急地绕到叶无尘面前,“哎哟,瞧我这脑子,差点忘了大事。”
喜婆踮着脚尖替叶无尘戴上晶莹剔透的倒坠耳环,“冥间有规矩,夫君必须送娘子订婚信物,这是冥主送您的礼物,世间找不出第二件。”
喜婆扶起叶无尘的手臂,“冥王妃,这段路本该由女方母亲来送,如今我老太婆三生有幸能送您上花轿,冥王妃别嫌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