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找他是不是？”
归仁叹了口气，上前安抚着她：“想问他……小六的事儿是不是？”
清离的身体一僵，明显已经看出了她的用意，归仁还是那么聪明。她笑着：“是许久没见了，不知道为什么皇上会扯这样的谎，给雨霏。小六是不是也和这皇宫一样，有了太多不开心的回忆，被他……但本宫问不出口吧，你能告诉本宫吗？”
归仁对着清离的眼睛，清离无线期盼能够从她的嘴里面得到最为可靠的消息。只是归仁也只是摇摇头：“臣妾也曾经问过的，你身边没有个可心的人，光是臣妾，也未必照顾周到。他没说过，为什么不叫小六来！”
御花园，趁着阳光，花园欣欣向荣，只唯独君清离这一朵，还未肯绽放。
“这件事情太奇怪了。”
君清离能有此话，归仁早就知道，当然有备而来：“是有些奇怪，冥冥之中，他想要隐瞒，可他却没有阻止你去看雨霏，这不是更加奇怪吗？”
归仁一说，清离更加关心起小六的行踪了，四下无人，才敢跟她继续说着：“他不来也好，面的很多事情，咱们做不了，你？帮我吗？”
归仁点点头，清离心里便踏实了一些，她的爱屋及乌，自己做不到的。
“归仁本宫知道，以前和你闹了一些不愉快，不过很快就会过去的。”
她拉着归仁的手，眼前的人反而不好意思起来，立刻转开了话题：“那么咱们从什么地方开始查起来？”
清离也想不出来，“他不说，雨霏不知道乐宝你我都瞒着，可是有些人是瞒不住的，管理宫女们的老姑姑。”
“是于姑姑？”
“还有婶子。”清离说的婶子，已经到了御膳房。
清离离去之后，五婶已经被冷景箫接入了宫中，她做的饭菜好吃倒没什么，主要是冷景箫可以从她嘴里面听到君清离小时候的事情。
御膳房外，阵阵清香，让清离和归仁停下了脚步。
“这么香，一定是婶子做的。”
君清离松开归仁的手，兴高采烈地奔了进去，忽然一个人影闪了过去。灶台前边只剩下了婶子一个人，她悄悄走进，婶子还不知道再和谁说话。
“人不害怕做错事情，怕的是不知道认错。”
“婶子在和谁说话？”
五婶转身看见了君清离，老眼泪纵，忙着要下跪，被清离扶在了怀中。旧人难见，更何况是从小带大自己的旧人。
“皇后娘娘金安，这，老夫人可好？”
她紧张激动，问起君清离，竟然只是想着老夫人去了。清离点头：“都好，她在楼兰，替我看着两个孩子。”
“恩恩。”
五婶有些激动，归仁进来，将两个人扶到了一边桌子旁坐下。
清离倒是欢喜的，拉着五婶说话：“婶子身体可好，一切都好吗？”
“都好都好。”
“那……婶子可知道小六人在何处？”君清离的表情严肃起来，“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五婶脸上的笑意僵住了，君清离总是能感觉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背后一阵阵发凉发痒……五婶似乎也看出了她的感觉，上手抚摸着她的背心。
“小六呀，可能是不愿意见你的，很多时候，人们愿意在在意的人眼中，留下一个最好的印象。”
“什么意思？”归仁佯装不懂，可见刚刚晃出去的身影一定是冷景箫，而五婶，绝对是知情者。“
“五婶的意思是小六受伤了？”
君清离越清楚，越心痛，明明是为了她好才不带着她，现在怎么会给她造成了困扰？
五婶不说话，归仁继续问道：“那么，五婶能否告知小六的行踪，皇后娘娘也只是担心，想去看看，并未非要她知道的！”
五婶转头看着君清离，手已经紧紧掐住了她的手。清离婆娑这她，安慰着她：“婶子若是知道，希望婶子能够告诉清离，这样子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儿并不好受，更何况，小六你我，亲近如斯，实在不希望因为清离什么任性妄为，冲动或者……什么都好的，行为失控……失去你们！”
“娴妃娘娘不知道？没告诉她，她身上那些伤怎么好的？”五婶将矛头对向了归仁，归仁低了下去，只是摇摇头。
五婶叹了口气：“皇后娘娘不必自责，想你被送进宫里来的时候背后，被震了一个大窟窿，老奴小六，还有一直在。后来御医说，身后的这块儿肉补不上……除非，有人愿意救你。”
她的表情，略带忧伤，眼神里面也开始闪烁不定起来。清离心里面百转千回，怪不得她的背，她觉得身上的皮肤，又红又痒，原来是。
“她在哪？”清离忍着哽咽的嗓子问着，“命令是皇上下的对不对？”
“清离，你别着急，这件事情还是得找皇上问清楚……”归仁上前劝解着，却被她完全推了出去。
清离看着五婶的眼睛，没有任何的惧怕：“本宫要见小六，应该还她的，本宫这辈子还不起的，却不能就此亏欠她。婶子告诉本宫……”
“小六她住在耳房里面，一直是老奴照顾。”
君清离抬腿就跑，往御膳房的耳房匆忙赶去。
最可怕的不是面对一个死了的人，应该便是面对，活着却已经没有命了的人吧？推开耳房门，小六正在调整自己的包扎。她身上到处都是绷带，为了能让她活下来，御医们竟然使用了惨不忍睹的办法。从她各个部分取肉，重塑君清离的身体。
她抬着手，捂着绷带，很怕光的样子，回头看见君清离站在那里，人也傻了一截。
“小六……我，我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对不起……对不起！”
她几乎是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内心的愧疚和道歉，此刻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了。眼前的姑娘，已经被她的命切切实实地毁掉了。
“我的命，就是你的命。”小六的声音嘶哑，应该是疼的。她伸手朝着君清离的方向，清离上前扶住她，“她走了，也是为了你的命，我亲爱的小姐，这都是我们自愿的。”
倪冠盈死前所说的话，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她，她们，都想让她好好活着！
她不敢上前触碰小六，因为小六也在躲避，那些切肤之痛，是难以愈合的。她上一世死前感受过的，现在的小六正在感受。
“你，你们……都太傻了。”
“值得。”
两个字出口，君清离已然泪流满面，冷沐风爱她，负她，冷景箫爱她，伤害她。燕北莫爱她，人不知所踪。君清离的眉毛皱着，仿佛看透了一切。冷景箫的宠爱，还是冷沐风的相爱，都对她意义不打了。看到小六这样的情况，什么样儿的人才是对他最好的难道看不出来吗？
“小六你放心，有本宫在，一定能够治好你，他们都是庸医。”
小六惊喜万分，小声说着：“别怪皇上，他至少和奴婢一样是关心着你的。”
清离点头，全都看在归仁的眼中，只是她心里想的却是归仁不知道的！她决不能任男人宰割，从起初她放弃报仇就是一个错误，没能给这些男人一个固定的印象，反而让他们一再伤害自己亲近的人。
她转身对归仁说着：“妹妹如果真想帮姐姐的忙，就弄些药材医书来。我要治好她的伤。”
归仁跟在后面，上一次看见小六，她还在昏迷当中现在看见她，伤势似乎更加严重了，想必是那些庸医已经将她放弃了。清离此番，一定会怨恨冷景箫吧？她是要添油加醋，还是……雪中送炭呢？
“归仁？”
“啊，是，小六，你放心吧，你看皇后娘娘这么心疼你，你身上的伤，肯定会好起来的。”
小六点点头，对归仁也是生梳起来了。
清离见小六难受，赶忙吩咐归仁去安排，将她接入皇后宫的事情。自己又不想让他们跟着伤心，干脆拿着东西，跑到其他地方休息去。
既然这个皇宫已经翻新了，她总要自己走走的，就这么一步步按着公道走着。
她没发现冷景箫早已跟在身后，归仁也并没有亲自照顾小六。
“皇上，她这般冷静反而是不对的，依照臣妾对她的了解……”
“了解什么，朕比你清楚的很。”
“那皇上您还要留着她？”
冷景箫一个锐利的眼神，归仁收起了自己的辞色。
他叹气：“那怎么样，朕欠了她太多，若是当初不要让她选择，宁愿换一个骂名，让她留下，说不定，这个时候，她已经爱上朕了。”
等了等，冷景箫又问：“准备的如何？”
归仁答着，心却在滴血：“已经准备好了，只是这样的情况，恐怕她不会答应，圆房……这种事情。”
“是么……朕顾不了这么多了，得到她，是朕唯一的目的吧？”
君清离，静着，平静着表层，却怎么也抑制不住波澜壮阔的内心。
“冷沐风……冷景箫……燕北莫。”
原本她最不想伤害的三个人，全都给她迎头痛击。这世界上的男人呀，想要你的时候，对你百般宠爱，从未估计过其他人的感受，也包括，当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