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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无言最是别离

“二弟四弟五妹,你们好生护着韦大夫与三弟,此处便交付我,看我如何教这些花面妖孽,魂飞魄散。”斗残影双目一闪,一语尽时,早已持剑飞身,化作一道剑影直逼东南方几位侍剑郎扑去。剑光爆起之时,成是非不由探首喊道:“大哥小心!”。

“二哥、五妹,你们且去护着三哥和韦大夫,我在此处为大哥掠阵。”聂秋霜一搭弓,轻道。

成是非与木青红两人听罢,犹是观望了一番,才各自点头,护着韦靑伯入了堂中。

遥看得斗残影与十三侍剑郎愈斗愈烈,前二十回合已过,除了偶尔飞瓦、与那枯木枝桠散落,双方均无损伤。聂秋霜此时箭在弦上,只见那些花面侍郎不知修的甚么邪功,一连十三人,无论是静、动、飞、舞,竟如一个模样,身形俱似,使得聂秋霜看来,竟不知谁真谁假。剑锋交错之时,却只觉漫天皆是花面,打斗时,众侍剑郎皆发出嘤嘤怪笑、极其鬼魅,扰人心弦。聂秋霜本是张弓搭箭、聚精会神看去,不到一盏茶功夫,只觉头晕目眩,再也看不得。一闭眼时,满脑子都是那花面纷飞,笑声充斥,剑影不绝。

“这是一门甚么怪剑法?”,聂秋霜忽觉不妙,当下连忙向斗残影喊道:“大哥小心,此等妖人善乱人心魄,扰人辨识!”。

只见斗残影于人群中挥剑而顾,却只回了句:“四弟无妨,吾自有分寸!”,再看时,斗残影仍与这十三剑斗作一团。

聂秋霜几番观战下来,心中隐觉不安,便一咬牙,自顾搭剑,往那堆上下纷飞的花面中随意寻了一人,右手一张时,便只听得“咻”的一声,一只翎羽箭破风而出,夹着被箭气冲击的飞雨,眨眼之间,径直射向那一个花面侍郎,然而这只翎羽箭射中花面侍郎后,未扎入骨肉之中,却径直从那花面侍郎身中穿过,箭入人身却恍如无物,只听到“哗啦”一声,聂秋霜定睛一看时,那花面侍郎丝毫无损,而自己方才所射出的那支翎羽箭,却射入了花面身后的一颗树干之上,箭头扎入树中,直将树干射开裂来。

“这..是..?”聂秋霜见到此景,不由放下手中神臂弓,倍觉疑惑。再向斗残影看去时,只见斗残影剑出如虹,劈风断雨,剑锋过处,早已刺透了数个花面人之身躯。那些被刺的花面侍剑郎,竟只鬼魅一笑,恍若无事一般,仍旧是挥剑复来。

此时,斗残影身处其中,一番激斗五十余回合下来,衣衫渐湿,运气挥剑之间,只觉双目如暇,以至于遍地皆是花面郎,其剑所指,前后左右、东西南北,似无孔不入,斗残影挥剑相斗,本心中算着已刺杀了约有七八人,却不想驻剑一番观望来,十三侍剑郎仍是十三侍剑郎,竟未少一人。

“怪矣!方才我明明劈砍了数人,如何这十三侍剑郎,却无一人伤损?”斗残影不由眉目一斜,心中暗道。方才一稍稍分神,便听到“呼”的一声,只觉一粒寒芒直往后背袭来,斗残影旋身一剑,料是用上了七八分内力,一声爆喝时,一招疾影刃破风刺出,剑锋一指,一道剑气脱剑而出,化作一抹暗刃飞旋而至,直逼眼前那翩然飞至的花面人而去。然而就是这道十分凌厉的剑气,亦只是如穿影破雾一般,径直穿过那花面人身躯,落到其身后一块山石之上,以至山石炸裂一地。

“甚么?”斗残影不禁双目微瞪,兀自惊讶。这一击,却是看得真真切切。此时斗残影甚觉得,与自己相斗的似乎不再是寻常肉身人体,而是如鬼魅一般的妖物,其如风、如雾,捉摸不透,又如影、如纱,飘忽不定。

“天鹰谷临风剑法,幻剑之术,虽是第一次领教,却不知是无所适应,还是无所招架,此番斗来,徒耗了一身力气,却未占半点上风,甚至连自己正在与谁相斗,似乎都未曾可知。这花面人影漫天,一生二、二生三,几十回合已去,非但不见消亡,反而越斗越多,且不知真假,如此这般,岂不是自己与自己在斗、挥剑与空气相博?最终必漏破绽,或累死与自己剑下。”斗残影只觉耳旁风声赫赫,不觉沉思。而恰在此时,一道花面从左方飞至,一剑刺向斗残影肩膀,斗残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并未要去挡这一剑,只任由他刺来。聂秋霜看在眼里时,连忙惊呼道:“大哥小心!”。放下呼完,只见那花面一剑已刺到斗残影身上,那只竹节长剑,剑身与斗残影人身相触,顿时消散,随即那花面侍剑郎,亦化作一抹靑烟,娓娓散去。

“果然如此!”斗残影双目一斜,忽地持剑一声大笑,笑毕时侧脸一望,冷冷道了一句:“甚么十三侍剑郎,我这便教尔等均化作孤魂野鬼!”。道完,斗残影左手一番,横剑胸前,一阵运气如虹,衣袍纷飞,那淋湿的一头靑发,此时亦飞散开来,发尖水珠如坠闪一般,化作粒粒寒星飞驰落地,溅起一阵水花。

此时,斗残影翩然升空,其身旁散发出阵阵凌冽,犹如冲冠真气,挥发而上。雨从天而落,掉入这道真气时,却不得落下,雨滴便悬停空中,闪烁晶莹。随着斗残影抬剑一挥时,真气炸裂开来,与斗残影合二为一,顿时化作一抹耀眼光影,如闪电迅驰一般,穿透了一众花面侍剑郎的胸膛。便连聂秋霜都未看得清楚斗残影这一招式,只当眨了个眼,一道闪电在面前呼啸而过后,方才那数十道花面人影,早已消散殆尽,只在斗残影落地收剑之时,这才忽然发觉,庭院的泥地之上,多了一泊血迹,和一抹白须。

“大哥无事罢?”聂秋霜见花面郎不复,连忙迎上前去。

斗残影轻笑道了一句“无事。”这才裹着衣袍,将庭门栓了,入到屋内。韦靑伯见到他衣衫俱湿,亦准备了一件干袍道:“恩人,天寒矣,恐染风寒。湿衣且换下放置炉旁,穿上这件干袍子。”。斗残影抬眼一望,连连道谢,便领着衣物到内堂中换下。

不多时候,斗残影便将成是非等几兄弟,叫至医馆前,却要商议日后之事。待到几兄弟到齐罢,斗残影这才愁眉叹道:“不瞒几位兄弟,我等时下困境,不知能否安然回到绝世岛。”

“如何?那些江湖门派,要擒我等?”成是非听罢,不由一声闷哼,而后又怒道:“大哥勿惊,我等兄弟众人,早已生死与共,任它来者不善,我等自有刀剑相迎。”

“唉...”

斗残影听罢,摇头一叹。

无言最是别离,却怕别离。望着堂中棺木,与耿白山日日虚弱、水米不进,还有那惨死异乡的七弟花公子温靑,如今尸首都保全。如何料想到,这便是昔日快意江湖,也曾杀人如麻的绝世岛七兄弟之下场,为七弟这一趟复仇之路,坎坷险阻,还葬送了六弟,斗残影每每想起,心中仍旧不安,不知是人到中年,还是性子弱了,此时的斗残影,再也不忍看见众兄弟中,再有一人香消玉损。

“方才那些泼皮,自诩为齐州天鹰谷十三侍剑郎,其实就只是那老叟一人。所谓十三侍剑郎,皆是由他幻化而成,其分身幻剑术,无穷无尽,若不是这老叟技艺不精,漏了些蛛丝马迹,我恐难以分辨,此便是与影子互博,无论我使出多少气力,都无济于事。只待内力消殆,精疲力竭,被活活累死与自己剑下。”斗残影摇首叹道:“齐州天鹰谷司徒羽,其临风剑术更胜于此,其鹰犬已探到我等藏身之处,此番这老叟应是擅自出击,现已惊扰到我等,他虽负伤,只怕此时仍是马不停蹄,将要复命,我料想不到一日,天鹰谷司徒羽便要率众弟子赶到,我等到时既要照料三弟,和六弟的棺木,又须分身迎敌,只怕难以脱身。”

“大哥一向为决议担当,你且说我等该要如何,我等必奉之。”聂秋霜起身抱拳。木青红与成是非亦垂头相视。

“此处不宜久留,我意...我等即刻离开,越快越好。”斗残影顿道:“我等这就去收拾行装,一刻后便启程。”

“那...三哥与六弟...如何安排?”聂秋霜问道。

“三弟伤势未愈,只怕坐不得马儿,只乘轮椅罢。六弟虽死,仍需还乡。我与你二人便抬此棺木行进,能行一里是一里,或昼伏夜出亦可。”斗残影决然道:“如此,诸位快去收拾一番罢。”

“恩人..这就要走?”韦靑伯忽拾起医箱,出柜台时,翘首问道。

斗残影看了一眼门外寒雨,只是浅浅一叹。随道:“韦大夫,我等兄弟落难时,幸遇你相救,否则吾三弟只怕...此番恩情,已是难消,日后便不要再‘恩人、恩人’的叫了,我已无恩与你矣。此番在你处落脚,我等既然已暴露行踪,只怕再留几日,也会给你带来许多麻烦。吾既已身陷险境,如何再来拖累你?”

“恩人这是什么话?只道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恩人曾救我性命。我韦靑伯生于天地之间,虽无甚武功本事,却也不是那贪生怕死之辈。恩人暂且住下,待我再与兄弟治疗几日再走不迟矣?”韦靑伯抬手时,急忙说道。

斗残影听完,只沉默了少许,终是摇头道:“韦大夫,吾意已决。兄弟们留在此处,不仅你将受险,我等只怕亦难脱身。相反,我等若离去,他日各派若寻上你处时,你便只说我们急匆匆往北而去,不知所踪。你一江湖郎中,既无武功本事,为人伤治乃是仁道,料想他们身为名门正派,倒不会为难于你。”

道完,两人会目,看到斗残影眼中十分坚定,韦靑伯亦不再说些甚么,只道:“恩人既然已决意要去,我这便准备些伤药给你带往路中,耿白山伤势重,仍需每日换药,不知还得消上几月,才可痊愈。”

“多谢。”斗残影单手作揖,回头与兄弟们一顾,几人当下会意,一齐入了堂内,稍稍作了收拾。只待收拾完毕,众人来到耿白山所卧的内屋时,才发现先前坐于床上不食水米的耿白山,此时竟然自己坐上了轮车之上,双手扶轮,面上早已不似方醒来时那般惨白。只见他仰首一笑,轻轻放下手中汤碗,才温和道:“大哥、二哥,四弟、五妹,你们...来了。”

“三弟...”斗残影见着此景,不由双目一酸,众人上前去时,不由抱作一团,不知是耿白山已经看开了,还是已经淡然,或觉天命如此,已不可逆。然而耿白山愈是如此,众兄弟看在眼中时,忍不住阵阵揪心,只这一仰头轻笑,和这一句“你们来了”,竟让众人几乎未忍住眼眶中的热泪。

“好了...好了...”耿白山抬手轻轻将大家扶起,黑发白发掺杂丝丝垂动,浅浅笑道:“大哥之勇,不减当年呀。方才庭外一场相斗,我闻到了..诸位兄弟仍在险处,尚可奋勇搏斗,我仅断一足耳,又何以自暴自弃?”

“彩!!三哥,大丈夫矣。”聂秋霜听罢,不由喝道,斗残影与几人见罢,遂叹了一口气。

“我等兄弟齐心,又何惧这些中原匹夫?”成是非摸着剑,一抹八字胡须婉婉飘动。

不多时候,成是非推着轮车,几人出了内屋,行至堂中,正要与韦靑伯道别时,木青红忽然一顿,只想起了些甚么,才道:“各位哥哥稍等我一下。”,道完,这才拔腿轻跑,要行往后堂之中。

“嘿...这丫头...”斗残影轻摇头,自顾道了一句,心中却是十分明了,后堂所住,乃是吴白衣,估计木青红此番,是要与吴白衣亲自道别番罢?几人互相看了一眼,遂坐在堂中,等木青红了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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