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止。”素霓唤道，她脸色有点沉默，“其实，几年前我和夙大哥之所以来此。是因为当时日暖出现了一个传闻。”
“传闻？”顾鹤白看着素霓脸色不对，心下暗道不好，“与……灼阳有关？”
果真如顾鹤白所料，素霓沉重地点点头：“正是。”
“那时，说这日暖曾出现了灼阳。”
“距离灼阳出世已经过了几十年了吧。”广读书的白朔回忆着，不由得感叹道，“这灼阳还真像是成了精，各处都出现过。”
“其实不过是因为灼阳出世，所以人人想来插一脚吧。”顾鹤白冷哼道。
夙晔温和，但是审讯犯人时也从不手软。
他难得学了学李墨涵大爷般的坐姿，却没有那副桀骜少年狂的感觉，倒像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高贵而不可及。
“我是让锦瑟她们不去探查你们的事。”少年清清冷冷地，他看着地上跪着的二人，宛若看着两只蝼蚁，“我也尽了我答应你们的事，去误导他们。”
“但是，我可不敢真相信啊……”夙晔声音懒洋洋的，慵懒的很，“你们倒是敢去抢灼阳。”
曹大娘和曹大哥抬起头来，满脸写着恐惧。
他们自然知道，夙晔，神捕。
聪明到可怕。
但是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燕鸿做事，如此密不透风的事情。
竟也被他看出来。
夙晔将他们脸上变幻的神情尽收眼底，他淡淡道：“你们看着办吧。我仁义至尽了。”
“夙大人！”曹大娘急急地叫住想要离开的夙晔，她倔强地站起身，“我们夫妇二人好歹对于锦瑟娘子有救命之恩，您也应该看在锦瑟娘子的面子上，让我二人，寿，终，正，寝。”
夙晔沉了面色。
这“救命之恩”如今想来，倒是巧合。
二人来到日暖，是因为一个传闻。
传闻灼阳于此现世。
同时，几年前的日暖，曾有一起命案，极其简单。
于是夙晔便顺手查了此案，算是给自己当时的小助手素霓看看眼界。
不曾想，这杀人凶手倒是狂妄。
竟是直接提着刀刺向素霓。
是曹大哥飞身而出，一把撂倒了他，便算是阴差阳错的救命之恩。
夙晔突然笑了，他道：“好。”
曹家夫妇对视一眼，一如既往地，琢磨不出夙晔的意思。
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后来，夜幕降临。
一切好的坏的，都要出现了。
“曹大娘！”素霓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欢愉。锦瑟对于曹家夫妇，一向是喜的。
曹大娘惨白着一张脸，强打起笑容来：“锦瑟娘子回来啦。大娘给你做了毕罗。”
这是，一步险棋。
曹家夫妇只希望，燕鸿的喜怒无常，不要在如今爆发。
几人围着小木桌坐下，桌上是朴实的饭菜。
和一盘毕罗。
五个。
正好一人一个。
“啊，毕罗，樱桃馅儿的。”顾鹤白咬下一口，不由得满足的说道。
素霓环顾四周问道：“夙大哥呢？”
“去村南了。”曹大娘拿筷子戳戳碗中的米饭，道。
素霓嘻嘻笑道：“还真是口是心非呢。”
白朔措不及防地被李墨涵塞了一口毕罗，那个少年扬起坏笑：“好吃吗？”
曹大娘的毕罗的确好吃，一人一个，吃得倒是欢。
他们吃的欢，哪知曹家夫妇置于桌下的手，紧握成拳，并不断地冒着汗。
“好吃吗？”曹大娘问道。
“好次（吃）。”素霓含糊不清地答道。
顾鹤白撑着脑袋，低低地叫唤道：“我有点晕乎。”
在晕倒前，顾鹤白只听见了几人惊叫出声的“行止”。
还有碰地一声，似乎是谁倒地。
夜晚。
尤其是山间的夜晚。
月牙儿微弱的光缓缓撒下来，山林间的虫鸣此起彼伏。有风飒飒地吹过草丛，发出沙沙的声响。
“带来了？”顾鹤白感到有一道视线在她身上扫视，危险的很，但她不敢动。神志仍然是迷迷糊糊的，她竭力去听那谈话。
似乎是桑渊的手，在夜色中悄悄地握紧了她的。
温暖的手。
值得依赖，让人心安。
“哈哈哈哈。”那个男声笑了起来，“收获不小啊。一下子集齐了两大神器的主人。”
两大神器？
顾鹤白心下惊道。
世间的神器，不是只有灼阳吗？何来的第二个？
饶是心中再杂乱，顾鹤白也知晓自己不得动作。蓦地，有一只温暖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那双手有着常年练武者的老茧，还有数道伤痕，约莫着是战争中留下的。
顾鹤白知道这是桑渊于她的安抚，心下一暖。
听到的却是曹大哥熟悉的声音，带着谄媚讨好：“对啊对啊，我们夫妻费了老大劲儿将他们带来的呢。还将宫主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孩儿也一并带来了……”
“您看……是不是……该将灼阳也我们夫妻二人了呢……”
灼阳……
顾鹤白双手猛地握紧，那双手也紧紧地回应着她，告诉她不要激动。
那个男声猖狂地笑了起来：“灼阳？哈哈哈哈哈哈哈，凭什么给你们？嗯？”
“可，可是您们答应了啊……”
“我不是只答应，帮你们杀了木许二人嘛？何时打印过将灼阳给你们？”
“你们，出尔反尔！”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燕鸿，从来不讲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