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行舟面色这才有所缓和,接过那暗箭后眉头紧锁。
暗箭只有手掌长短,箭尾刻着云字,箭身皆是云形状,暗箭上的标志太明显,除了云夫人和慕云婉还能有谁。
待他们一行人离开,月湖上才出现两个身影。
湖面因为打斗冰面上有的地方已经裂开。
影玖检查了冰面的两名刺客,便朝着凉亭里的玄衣男子汇报,“主子,下手干净利落。”
玄衣男子扬了扬嘴角,眼神落在那名膝盖受伤的刺客身上,也是一刀致命,可膝盖的皮肉生生被割断,边缘的皮肉和脚筋却是被她直接用东西撕开的。
果真跟以前大不相同,难怪念儿让他晚一点救她。
影玖见自家主子笑的如此,暗暗捏了把汗,他还没见过主子什么时候女人有过这样的笑,“主子为何不直接将她带走,反而放她回去?”
男子在腰间拍了拍,手抓了个空似有些不习惯,没好气的训着影玖。
“自愿,自愿懂么?又不是货物,给钱就还有商量的余地,这是活的!”
影玖赶紧闭嘴,跟上自家主子的步伐离开月湖。
安然回府后泡了个澡身上终于暖和了过来,挑了件鹅黄色衣裳。
凌王又让人送了白狐裘来,让她穿着免得风寒,收拾好一切,青歌也回府了。
她跟慕行舟萧崇钰先行回府,便让青歌又回了趟月老庙。
青歌进屋后便把门关得严实,然后将竹签和愿牌交还给她,想着那老先生的话有些担忧,“那先生说小姐走后这签便被一个公子买下,出手阔绰。”
安然接过放在梳妆台上,事情越来越迷离,如果对方是杀她的那还好,可这人偏偏还救了她。
她刚求完签,那人却刚好买了她抽中的签,有这样巧合的事么?当然没有。
安然让青歌替她收好,又从帕子里拿出那颗粉色的珠子,那珠子中间圆润有拇指大小,而孔处则像故意雕刻成花朵,“这珠子你见过么?”
青歌仔细瞧了瞧,“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
安然见她皱眉思索也不催促,这种时候打断她反而想不起来。
过了好一会敲门声响起,云翠进门后见她还未绾发便以为她是怕冷随手又将门关上。
“小姐,少爷说要是小姐已经整理好了就去前厅用饭,殿下还等着呢。”
安然笑着看了云翠一眼点了点头,这才想起还有个萧崇钰还在府里呢,对青歌使了眼色让青歌收好那珠子。
云翠刚好过去帮她梳头正好瞧见那珠子,梳着她的发丝似无意的说道:“这珠子怎的在小姐这?
前两日奴婢还碰见西院二小姐让小丫头们到处找着珠子呢。”
经她一提醒,青歌也想起来究竟哪里眼熟,那珠子是西院二小姐送的一对耳环,还是二小姐十六生辰的时候齐王殿下送的。
青歌兴奋的喊着:“对了对了,当时齐王殿下还说那珠子一无二。
说是那两颗珠子的孔处都是请巧匠雕刻成莲花的形状,寓意步步生莲。”
安然这才想起好像是有这么一出,只不过当时那作者一笔带过,所以她印象没那么深刻,说到步步生莲她倒是一下想到了。
齐王说的‘步步生莲’可不是青歌口中的步步生莲,这其中的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云翠把她的青丝挽起发了个单螺简单大方,又配了两支珠花点缀,更显娇俏。
云翠的手向来巧妙,只是可惜了一心扑在凌王身上,为了他还心甘情愿一直在她身边保护着她。
若云翠知道自己根本没有想嫁给萧崇钰的心思,不知道会有何举动?
她将那珠子放进盒子里,把盒子递给云翠,“一会你把这珠子送去西院,让二小姐收好了。”
云翠接过那盒子,有些茫然的看向慕南安,“可这珠子不是...”
云翠还想劝她一番,见她主意已定便咬着唇瓣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行了礼,“奴婢这就送过去。”
青歌望着云翠离开的身影,自家小姐好像有些不同了,以前近身侍奉都是她和云翠两人,这两日小姐好像故意将云翠支开。
青歌拿了白狐裘给她披上,不明白她为何疏远云翠,“小姐,您?”
安然将那珠花取下,换了两支玉簪简单大方,清丽不俗,配那白狐裘正好。“以后你会明白的,去正厅吧。”
正厅里,萧崇钰执黑棋,白棋已是死局,慕行舟盯着棋局摇了摇头,“殿下棋艺高超。”
萧崇钰优雅放下黑子淡然一笑,蓝色锦袍上的蟒纹威严,腰间玉佩上的流苏顺着锦袍及地。
剑眉一挑指了指棋盘上的一处,若是白棋落在此处还有一线生机,“你今日心思不在这。”
慕行舟的心思都在那支暗箭上,所以下棋时心不在焉,连连出错,被萧崇钰指出生机后也只能叹着气。
“哥哥这样唉声叹气的,莫不是等饿了?”
安然一进门就打趣着慕行舟,转头看了看萧崇钰见他眼含笑意的看着她。
在马车上她一心想着其他事,倒是没怎么注意这位凌王。
现在一看也难怪之前的慕南安对他情根深种。
五官如刀削,笑起来如风拂过心头,整个人却不是温润的气质,因为他的眼里有对权利的炙热,对她不知是喜欢更多还是利用更多。
可惜了,她向来不喜欢这款的,她还想留着命活的久一点,安然福了福身,神色平静,“见过殿下。”
萧崇钰顿时有种被冷落了的感觉,脸上的笑意也有些僵硬。
以前她对他总是笑脸相迎在耳边叽叽喳喳,这次却像是和他不熟一般,太平静了些,“无须多礼。”
慕行舟也看出萧崇钰的不悦,连忙岔开话题,“殿下,先吃饭吧。”
萧崇钰点头,眼神却没离开过慕南安,她似有怨气,只当是被吓着了,说到底这些事情多少都与他有关。
三人刚吃完饭,屋外又下起了大雪,眼瞧着凌王暂时是走不了了。
慕行舟便提议煮酒,说是得了一坛上好的雪雕便自己回房去拿,留下两人。
安然知道慕行舟是故意的,他前脚刚走,萧崇钰坐在棋盘一侧指了指对面,“南安,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