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婉虽然读的书不多，但这句她还是知道的。
若是凛哥哥见了，是否也会夸赞她呢？想着他，慕云婉嘴角的笑意连连。
所以这东西绝不能让慕南安得了去！
挑起锦盒中的另一张口脂，目光在云翠的唇上流转，那颜色当真是好看，“还不快给本小姐姐试试。”
云翠会意，立即狗腿的替她上妆。
镜中的女子娥眉细长，眼角一抹红晕媚态，那嘴唇微微一动华光闪烁，当真是美艳。
慕云婉看着镜中的自己甚是满意，便让云翠起身。
云翠起身，膝盖处一片酸痛，咬着牙才忍住没有出声。
只是这一来二去的，锦盒中已经空空如也，这口脂一共就两张，她的想办法弄到那一盒才行，“这东西在哪里可寻得？”
“这东西乃是临东街红香阁所出，明日一早在红香阁以拍卖的形式售出，价高者得。”云翠老实的答着，一字不差。
“你该知道骗我的下场。”慕云婉让桂儿从自己的梳妆台上拿了两张口脂纸放进锦盒中，递给云翠，“拿回去给你家大小姐交差吧。”
云翠自然也是看见了她们主仆如何调换，面露难色。
可慕云婉凤眼一瞥，她便不敢有所难处。
云翠忙用袖子擦了擦自己嘴唇上的口脂，接过锦盒，感恩戴德的叩谢了一番，“婢子知道，多谢二小姐留婢子一命。”
待走出西院，云翠这才挺直了身躯回头看了看灯火通明的辉阁，眼底一抹恨意。
这就是做奴婢的悲哀，她绝不要这样苟活一生，她要努力的爬到殿下身边。
只要大小姐嫁给殿下，她就以陪嫁丫鬟的身份顺理成章的进凌王府。
云翠指尖扣紧那锦盒，刚到青璃苑便看见青歌站在门口向外张望，见她回来便立刻拉着她看了看，朝着屋里走去。
屋里，安然趴在软垫上，双臂支撑着身体有些发抖，面前放了一个香炉，香炉中的香在云翠进门前燃尽。
安然起身见她衣裳有些皱，估摸着是慕云婉对她不太客气，苏姨适时的端上一壶热茶，茶盘里还放着一个小瓷瓶，那是苏长青用来装药的。
云翠将锦盒放于桌上，“小姐，二小姐已经中计，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安然挑眉，替云翠倒了杯热茶。
云翠却不敢接下，还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连忙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至于吗？她不就倒杯茶而已，吓成这样，“赶紧起来，还嫌在西院没跪够？”
云翠这才抬头，见她表情自然确实没有发难的意思，站起了身，接过她手中的茶杯。
一股暖意在云翠手心化开，不过小姐是如何得知自己在辉阁跪着的？“多谢小姐。”
安然指了指火炉，示意云翠去烤火，她可以坐着慢慢说过程。
胭脂彩云不过只是为了让慕云婉入局，她去清欢楼的资金可全靠这一局了。
慕南安挑开盒盖，里面是两张普通的口脂。
呵，这慕云婉也真够笨的，这慕家的小姐咋都生了一副恋爱脑呢！
云翠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安然听，连苏姨听完都止不住的点头，青歌听完更是张着嘴久久不能合上。
苏长青跟青歌刚才闹着让她说说为何这么做，她也简单的讲解了一番。
没想到事实居然严丝合缝，分毫不差，难不成真是自家小姐料事如神？两人不由得看她的眼神里充满崇拜。
她从桌上抽出一支香，指尖摩挲着碎屑。
这个计划并不是因为没钱去清欢楼才形成的，早在她听见那珠子独一无二的时候，就已经想着要让慕云婉大出血一波，才对得起她在冰湖里滚了一圈。
晚上苏姨又给她看了那信，所以计划就提前了，接下来就是让慕云婉大出血的时候。
“苏姨，红香阁里的人可靠吗？”
苏长青点头，那掌柜是老熟人，自然是信得过的，“小姐放心，那掌柜与我乃是旧交。”
这就好办多了。
安然手中的香点燃插入香炉，将那小药瓶塞进云翠的手里，眼睛扫过云翠的膝盖，“回去泡个澡，记得擦药，别落下病根。”
说完便抱着香炉，托着软垫回了里屋，在里屋做仰卧起坐来。
她这身体的锻炼锻炼，可不能在将军府困一辈子。
次日。
她早早起了床，苏姨拿了一身慕行舟的衣裳连夜改短，让她穿起来不那么蹩脚。
等慕云婉出门，她后脚便带着苏姨一路抄小道到了红香阁的后门。
也不知道青歌从哪找来的胡须，有些扎人。
她一身男装，大冬天的还握着一把折扇，用折扇戳了戳嘴角的胡须，总感觉那玩意会掉一样。
苏姨敲门，来开门的是年轻男子。
一身青色长袍，乌黑的长发被整齐的梳成发髻，头顶一个青玉发冠，面孔清秀，有些弱不禁风的模样，像是个账房先生。
见来人不是掌柜的，苏长青便警惕起来，“林大掌柜可是有事？”
那书生朝着苏长青拱了拱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苏姨不必惊慌，是阁里来了贵客，林姨这才让子墨出来接两位，两位请。”
贵客？
算算时间，这冬日出门的人不多，路上应该耽搁不了多少时间，慕云婉也应该到了。
安然也朝着自称子墨的书生行了男子间的礼仪，说了声‘多谢’，带着苏姨从后门绕进红香阁楼。
红香阁可是临京城里数一数二的脂粉铺，京中大户人家的小姐几乎都在这红香阁定了脂粉香粉。
共有三层，一楼是普通的香膏脂粉一类，二楼则是比较昂贵的用料，大多专供于富户和贵人。
子墨领着他们从后侧楼梯上了三层的雅间，三楼很是清雅倒不像是卖脂粉一类，更像是雅室茶楼。
“这里是林姨特地给二位留的，这里可看楼下全貌。”子墨说着将窗户推开，如他所言，楼下皆入眼中。
二楼隔间，慕云婉正坐着喝茶，一个红衣女人正殷勤的介绍着伙计端着的香粉口脂。
那个红衣女人应该就是苏姨口中说的林掌柜吧。
但慕云婉却是轻轻的扫过一眼，似乎没一个看得上眼的。
安然今儿个是第一次穿男装出门，而且贴的那胡子感觉老不对劲，痒痒的，全身别扭。
安然朝着茶杯里吹了吹气，抿了小口，抬头便看见苏长青对她使着眼色，瞪着眼。
那个叫子墨的也掩面轻咳，憋着笑意，“子墨先告退，二位有事可唤我。”
待子墨离开，苏长青赶紧扑了过来，用手指戳着她嘴上的毛毛虫，就知道这个青歌办事不闹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