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也不是他开，他在操哪门子的心。
车子绕着帝都行驶了半个小时，总算找到一家很小的早餐店，样子看起来其貌不扬，但是生意却出了奇的好。大街上没见几个人走，这家店倒是坐满了。
楚北野下车买了几个狗不理包子和两碗稀饭进了车里，他把包子放在车前，然后把冒着白气的一碗稀饭递给傅司寒，“吃点吧，等会儿开工了可就不见得有时间吃了。”
帝都太大，普通的三甲医院全市都有几百家，他们要在一个星期之内跑遍整个市区的宠物店和医院，工作量可想而知。
傅司寒还是皱了皱眉，“我不饿。”
楚北野不干了，“咱们现在可是合作伙伴，凡事儿不能只想着自己，到时候你要是饿了，我又不能不管你，还得在找地方吃饭，又得花时间，现在对于我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一秒钟咱们都耽搁不起，而且——这才对嘛，这家的早餐应该挺好吃的，刚才我进去，里面坐了一大帮子人，我开了这么久的车，看到的行人都没有那店里的坐的多。”
他自顾自说着一大堆话，然后要开了一个包子，满足地嚼着，“真好吃……傅司寒你说是不是？”
傅司寒光喝着粥没沾一口那个包子。楚北野以为他是怕生，不好意思主动拿着吃，主动分给了他一个，“吃吧。”
傅司寒只看了一眼便摇头，“不吃。”
楚北野瘪起嘴，看了一眼可爱又柔嫩的大白包子不解地问，“怎么就不吃了，一碗稀饭你吃得饱吗？”
傅司寒垂着眼睛喝了一口稀饭，淡淡道：“我不喜欢在车里吃味道中的东西，尤其是包子。”
楚北野嘴里的包子都还没咽下去，不知道是该继续嚼还是吐出来，思量片刻后，还是把它吞了。
“当总裁可真不好，我看我以后还是读一辈子书好了，大学读了考研，然后再读博士，博士后毕业了就在学校里挂一个职称，当一个一个星期只上两节课的闲散人员。”
傅司寒眉毛微微挑了一下，“学校里的老师可没有一个星期两节课的，他们同时交好几个班。”
楚北野抱了他一眼，“别那么扫兴嘛，我正说得起劲儿呢。”
傅司寒幽幽道：“你们家就你一个独生子，莫非你还能一辈子不接手吗？”
“你怎么知道我是独生子？这个我连云想想可都没说过。”
傅司寒眼神有一瞬间的飘忽，“猜的，有兄弟姐妹的人不是你这样的。”
楚北野看了自己一眼，颇为满意，“我觉得我挺好的呀，长相英俊气质出众，穿衣裳又有品位，你是从哪里看出来我不是独生子女的？”
傅司寒觉得跟这人多说一句话就浪费一滴口水，决定赶快打发他，到任务地点前睡一觉。
“你看人都是看外表么？”
说完，他就闭上了眼，不打算听他的回答。
楚北野低头沉思了一下，回头看着傅司寒，准备问他话就见人已经睡着了。
得，又被人冤枉了。
算了算了，做人要大方，楚北野想。
他把剩下的那碗稀饭用袋子小心地装好，然后打了一个结，左右看了看，便放在了放水杯的地方，上面有个洞，但是装稀饭的碗是塑料的，不会漏。
两人再次出发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七点了，就刚才他们下车买饭加聊天，就用了一个小时，楚北野默默念叨了一句，“真是时间不等人啊”就转动方向盘，离开了。
傅司寒困极了，睡得极沉，不知道多久之后，他感觉轻飘飘的身子一下落了地，缓缓睁开眼，天已经完全亮了，身旁空无一人。
而外面是南岸人民医院。
傅司寒打了个电话给楚北野，显示对方正忙。他随手往旁边一摸，袋子的沙沙声传来，原本想拿瓶水结果却摸到一个袋子，他侧头一看，是早上楚北野买的稀饭。
他自己楚北野给自己的那碗他吃了的，那这碗就是楚北野没吃的。
他看了一眼垃圾桶，装狗不理的袋子已经空了，车上的半瓶矿泉水也空了。他拿过那碗稀饭，打开袋子上的结喝了起来，嘴里的干渴终于得到缓解。
这时，车门开了，楚北野闪进车里，看了正在喝稀饭的傅司寒一眼，又开始嘴不把门的瞎念叨，“都跟你说了，要吃饱，你看要是我那会儿没把这粥留给你，你现在不得饿肚子了吗？以后你就听我的吧，保证不会饿着累着。”
傅司寒不想听啰嗦，岔开话题，“这是第几家了？”
楚北野发动车子，“第五家了。”
傅司寒惊了一下，“现在几点了？”
“八点半啊。”
“你怎么不叫我，我也可以一起。”
楚北野笑笑，“这个你就别和我挣了，就算我第一家就问出来，功劳也算是我们两个的，我们既然是一伙儿的了，就不分这些了，你累了就好好休息，我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
傅司寒可笑不出来，在这小毛孩面前，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跟小孩子计较的大人似的。
“下一站去哪里？”
楚北野看看手机导航，“现在的科技就是好，我一搜医院俩字儿，全部都给我显示出来了，你看看高级不高级。”
“回答问题。”傅司寒十分想不明白楚北野为什么连手机导航都能掰扯半天，活像是生在旧社会的地主家的傻儿子。导航貌似很多年前就已经普及了，这货怎么像是第一次用似的。
楚北野“哦”了一声，道：“我看看，下一站是中光人民医院。”
傅司寒对这个问题的兴趣在三分钟之内就被旁边的这人消磨干净了，他闭着眼靠在靠背上，从鼻腔里呼出一声“嗯”
楚北野侧头看了他一眼，“你还睡啊，昨晚上你到底几点钟睡的，早知道我就晚点叫你了。”
傅司寒：“……”
他活到二十五岁，还没见过这么能说的人，旁边的人跟他说一句，他能自己说一百句，还半分打扰了别人的愧疚感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