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为了响应国家提倡的素质教育,一贯不搞任何与学业无关活动的青城中学,居然开始举办校园艺术节。分门别类,大体是唱歌跳舞绘画乐器之类的。由于是第一届,青城中学又是以文考为主的学校,所以参与的人并不算多。最后折中了一下方案,与另外一所以艺考为主的学校联合举办了这届艺术节。
当然,青城中学的学生,基本充当了观众的角色。
也就是在那一年,青芝在一整个展览室的绘画作品中,参观了整整一下午。她一幅幅触摸那些作品,感受笔尖下流淌出的灵魂。她听到了那些安静的声音。那些画作,点燃了青芝内心藏着的渴望。她感受到,人生中开启的那道门缝,漏进来的光,将她温柔地包裹其中。对比一直以来对人生的不断失望,这种温暖的感觉,让青芝第一次真切感受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画画是一件很安静的事情,不像唱歌跳舞那般热闹。所以展览室比较冷清,而那边的大操场上搭起的舞台上,节目一个接一个,台下坐着的学生,不时发出阵阵喝彩。青城中学,许久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当顾良辰找到青芝拉着她赶到舞台后台时,节目已经进行了大半了。舞台上,此刻,所有灯光聚在中间一架钢琴上。演唱的声音青芝非常熟悉。那个声音仿佛让时光陷入静止状态。只剩下空气中回荡着的淡淡哀伤的气息。青芝站在舞台侧面,静静看着那个身影。时光仿佛被无限拉长,从昏黄的暮色到那早的霞光,台上的林彧之仿佛从耀眼的光里走来,朝着她伸出手,“你过来。”
“嘿,青芝,发什么呆,马上看我的表演了。”
青芝从刚刚的幻想中醒来。台上的节目已经结束了。她意识到一件事情。原来,在遇见的第一眼,就注定,此生就是你呀。满心满眼,都是你。
“青芝,我要上台了,你要给我加油哦!”青芝这才注意到,顾良辰已经换了一身舞台装。
“嗯!”她重重点头表示一定会。
本来她是要找自己班级区域的座位的。由于顾良辰的原因,得以进入后台,眼看下一个就是顾良辰上场,她只好继续呆在那儿。
有人敲敲她的肩膀。“青芝。”她回头看见一席燕尾服的林彧之。他的声音,总是带有某种蛊惑的味道。而今日盛装出席,衬得他越发成熟。青芝得承认自己,这个时刻,她的心里,装满了这样一张年轻的好看的脸。使得她忘记使用言语回应。
“这里有点热,要不要出去。”
“不要,良辰还在台上。”青芝终于缓过劲来。她指了指台上。
“那我陪你。”林彧之脱下那件燕尾服搭在左手臂。“你喜欢音乐吗?”
“很少听,也唱不好。”青芝不好意思挠挠头。
台上的顾良辰,正在演唱那首《不能说的秘密》。
“青芝,麻烦你等下把这个交给良辰。”外面挤进来一个人,正是李芳芳,他眼巴巴望着青芝,小心翼翼捧给她一束花,上面还有一张小卡片。
青芝看了看林彧之明显不悦的眼神,心想要不要接呢。又实在没学会拒绝人,一咬牙接了过来。
“千万别把卡片弄丢了哦。”李芳芳一再拜托她。
而林彧之发现,每次他跟青芝说两句话,总是会被打断,内心相当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