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啦……”
火花碰撞，映着少女有些苍白的脸，以及她手中用木棍刺穿身体的兔子。
“那个……”一团白色缩在少女背后，离她隔着相当长的距离，声音微弱，还隐隐带着颤抖的意思。
少女漫不经心地应了：“嗯？”
白团又缩了缩，声音低了下去：“那是在下的族人……”
它本打算带着这些幼兽出来历练，顺便寻些食物回去，毕竟最近妖界不太平，多备些粮食总是好的。
却不想遇见这么个人。
兔子小心地觑了一眼少女，很快又垂下了脑袋。
妖界的规矩便是强者为王，当时兔子见这姑娘全无灵力，似是凡人，心下虽疑惑，却也没怎么在意，大摇大摆地从她面前经过了。
可它领着一群小兔崽子还没走出几里路，就被那姑娘叫住。
“诶。”那姑娘倚着一棵桃树，眼里笑意盈盈，“去哪啊？”
它在兔族中好歹也是个有地位的，以为这姑娘迷路了，便趾高气扬地道：“与你何干。”
“啊……”那姑娘竟是一脸遗憾，眼底却闪着兴奋的光，“这样啊。”
那时它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还未做反应，便听那姑娘慢悠悠地开了口——
“那就进我的肚子，如何？”
它嗤笑。这凡人可真是不自量力，竟还想着吃掉他们……
“……嗷！”
它猛地抬眼。
那白衣姑娘不知何时，竟已经到了他们面前，手里还抓着两只兔子的耳朵，颇为满意地舔了舔唇。
她方才距离他们分明有一里远！
“凡人！放下！”它顿时怒火中烧，调动妖力，猛地冲向那姑娘。
可那姑娘竟只是挑了挑眉，便由着它来了，不避不躲。
这人死定了。
它心底嘲笑，却猛地怔住。
那只白色的肉爪子，拍在那姑娘身上，竟完全没有作用！
它的妖力呢！？
-
后来便是这幅景象了。
兔子也不敢擅自行动，深怕这个怪人一不开心就把它扔到火堆里烤了。
“我知道这是你的族人。”少女颇为耐心地回答了它的问题。
也只是回答了而已。
依旧吃得很香。
兔子忍不住道：“大人，那些幼兽可能是我族最后的希望了，近日妖界不平，许多……”
“与我何干？”少女笑眯眯地把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它。
兔子气得牙痒痒。
这少女还算是有些良心，只吃了两只兔子，还有些幼兽留了下来，现已经昏了过去，被安置在另一边的石头边。
“你说妖界不平。”少女懒懒地开口，目光落在兔子身上，“怎么回事？”
她需要了解更多信息。
少女嘴角牵着，眼底却毫无笑意。
-
姜栖迟原是星际帝国的大将军，身上荣耀无数。
手上攥着的人命自然也是无数。
本来已经带领军队攻破了X区，却在最后的关头出了事。
“将军！已经将民众全数送上军舰了！随时可以出发！”手下在她身前立正站好，朗声报告情况。
那将军却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便挥手让他自行离开。
“将军，您不走吗？”手下没明白她意思，有些疑惑地开口。
姜栖迟一顿，一身军服衬得她身形格外修长，眉目也染上冷色。
“还要处理一些事情。”她随口解释了一句，便转身扬长而去。
目送着军舰离开，她才松了一口气，随即坐进了自己的战机。
红色的警告符号在战机里闪烁，令人烦躁。
姜栖迟闭了闭眼，驾驶着战机远离了军舰。
她被锁定了。
被远程炮弹锁定了。
姜栖迟最后看了一眼浩瀚无垠的星空，闭上了眼。
战机轰然炸开，比世界上所有的烟花都要绚丽。
-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便已经在这山上了。
她花了三天时间摸清了这座山的山脚地形，摘了些果子来吃。
路上当然也遇见了不少会说话的动物，姜栖迟听他们的聊天内容，才知此处是妖界。
但获得的信息依旧不足。
姜栖迟看着闪烁的火光，蹙了蹙眉。
“您应该知道的吧？妖界都是强者为王。”兔子见姜栖迟没打算加害于它，便连忙解释，“我们自然也是有妖王的，但是在下也未曾见过妖王真身，只是听一些高阶妖兽谈论起了妖王最近的状况。”
“哦？”姜栖迟挑眉。
“妖王最近似乎走火入魔，到处伤妖。”兔子打了个冷战，“所以在下才匆忙地带着幼兽们出来历练寻食。”
“大概就是这样，再多的在下也不知晓了。”兔子小心道。
“这附近有人居住么？”姜栖迟忽然道。
“人？您是说凡人么？”兔子挠挠头，“有，就在山顶住着的。”
不过，住着的人可是逃亡过来的，最好不要扯上关系。
兔子正打算提醒一下姜栖迟，却忽地顿住。
我提醒她作甚？她杀我族人，我怎能让她好过？
姜栖迟见兔子没再说话，便随口道：“嗯，你走吧。”
“多谢大人！”兔子连忙卷着自家的幼兽跑了。
姜栖迟把最后一只兔子啃完，灭了火。
周围空旷，冷风直直吹进人的骨子里。
--
姜栖迟第二日便启程往山顶赶。
越往山上走，妖兽便越少，姜栖迟也警惕起来。
“现已有八只高阶妖兽失踪，不知生死。”树底下，一只蛇妖匍在地上，颇有些担忧地开口。
“不论如何，这都不该是我们这些低阶妖兽该谈论的事。”猫头鹰在空中滑翔，沉声道。
“浮荼山，该是待不下去了。”
姜栖迟隐匿在不远处，屏息听那两只正往山下走的妖兽的对话。
看来得加快速度了。
姜栖迟不动声色地蹙了蹙眉，翻身下树，身形矫健地穿梭在树林中。
那人类可别被吃了。
-
血腥味弥漫。
姜栖迟面不改色，甚至还十分淡定地穿过满是妖兽尸体的山丘。
她上前查看了一只鹤妖的尸体，一眼便瞧见了散落一地的内脏和极大的伤口。
挺猛。
不过除了死相难看，内脏这些倒是一样没少，尸体也挺新鲜，看来是刚死不久。
姜栖迟转身，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山顶走。
-
“吼！”
一青衣女子挡在木前，手中结印，目光警惕地看着面前已然失去神志的白虎。
白虎原本的双眸是澄清的蓝色，如今却早已染红。
柳衣咬了咬牙，脚尖一点，腾空而起，周身柳叶环绕。
柳衣大喝一声，柳叶便瞬间刺向不远处的白虎，势如破竹。
白虎却是侧身躲开，后脚一蹬便冲向柳衣，动作迅捷，卷起一阵阵的风，一爪朝着柳衣招呼下去，凶猛无比，攻击不断，速度奇快。
柳衣蹙眉，招了柳叶来挡，却依旧十分吃力，身上已经断断续续地出现了伤口，染红了青衣。
柳衣此时抽不开身逃离，只得继续防护。可白虎耐心不足，攻势更是凶猛，打得柳衣节节败退，渐渐开始无法招架。
“嘶……”
白虎一爪子破了柳衣的防护，在她的右臂上抓出一道骇人的伤口。
柳衣还未来得及反应，那白虎便以乘着此时，猛地扑了上来。
面前的血盆大口几乎笼罩了她的整个世界。
柳衣闭了闭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