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开始渐渐放晴,经过一夜的鏖战,一鸟一蛇都有些筋疲力尽了。
地灵蛇明显占据下风,败下阵来,他心有不服,自己并不是败在实力,而是败给了计谋。
三百年不问世事的地灵蛇已经明显跟不上这个世界的步伐,眼光还是停留在了几百年前,贱鸟早已知晓,战斗不只是实力对抗,更多的还是讲究策略,用千奇百怪的招式可以蒙蔽敌人双眼,达到一击必胜的效果。
神凤殿内宣淫一夜的武者气师们,也纷纷走出殿门,伸了伸懒腰,朝各自寝宫走去。
一名武者抬头望向天空,看到了一条如非洲难民肤色的地灵蛇,以及一只巨鸟,他揉了揉肿胀的双目,在次向天空望去。
“哎呦我去,这什么玩意儿?”
赶紧跑到人群中,大声叫喊起来:
“各位,你们抬头看看,那漂浮空中的所为何物?”
众武者气师停下脚步,放眼望去,议论纷纷,无一人认识重明鸟与地灵蛇。
“走,咱们过去看看。”
一气师给身边一位关系甚好的武者说道,便抬脚向前走去,后面众人也乌压压一片,跟在身后,酒足饭饱之后,还有热闹可瞧,这些闲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看热闹的机会。
季屠坤见地灵蛇败下阵来,还差点命根不保,脸色极其难看,他在地面大声怒喊,将情绪全部发泄到地灵蛇身上:
“你这个不中用的废物!当初看你是上古神兽的面子上救了你这渣渣一命,没想到你如此不堪一击,本座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你这个饭桶,狗屁的神兽,你完全玷污神兽这两个字,我看你还不如一只家禽!赶紧给本座滚下来!”
季屠坤口吐莲花,唾沫星子满天飞,一手掐腰一手伸着兰花指,用他男不男女不女的声音辱骂着受了伤的地灵蛇,这场面如同泼妇骂街一般。
地灵蛇看到季屠坤辱骂自己,心生怒火,他是一条知恩图报,三观很正的神兽,之前看在季屠坤救自己一命,才愿意放下身段,纵容此人为虎作伥,可眼下自己受伤,季屠坤丝毫不关心自己的伤势,反而还如此辱骂于他。
“那痞子蛇,你可看到,这就是你为他卖命的主,你在季屠坤的心里,只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同为神兽的你,怎么能容忍此人呢?”
贱鸟不放过任何挑拨离间的机会,不过这次他理直气壮,因为这本就是事实。
“本龙不用你这贱鸟管!”
那地灵蛇如同生了气的孩子,愤怒的吼叫着。
“大剑师,那受伤的黑蛇可是你的爱宠啊?看着好弱的样子啊!”
一武者有些疑惑的询问着季屠坤,满脸的不屑,随后还笑出了声,似乎在嘲笑着这个高高在上的大剑师,身后一帮众人也跟着一阵聒噪,满脸欣喜的观看着这场闹剧。
季屠坤本就怒火中烧,没有发泄之地,眼下又有一个不知死活的武者来看自己的热闹,还对自己冷嘲热讽!
他越想越气,若是今日之事忍于心底,日后该怎么在神凤殿中立足!此人必须死!
他枯如干柴的右手化掌,一个箭步冲到武者身旁,一个用力,手掌便贯穿那武者的胸膛!
“噗…~啊~大~剑师~你”
那被贯穿胸膛的武者不可思议的望着季屠坤,他可能做梦都想不到,自己身为武者,最终会死在自己人手上!
季屠坤将手掌抽出,顺势将那武者冒着热气的心脏一并带出,握在手中,捏了个粉碎,沸腾的血液滴落在地上,与昨夜的毒液融为一体,发出“滋滋滋”的声响,化为阵阵白烟,飘荡空中,逐渐消退。
那武者眼珠子瞪的滚圆,一口鲜血如同雨柱般喷涌而出,鲜血喷了季屠坤一脸,随手身体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气息全无!
季屠坤的手用力一带,将那武者支离破碎的心脏扔出去几十丈远的距离,落在沾满泥垢的地面上,恰巧一鬣狗经过,变为早餐。
神凤殿中一起凑热闹的众人也纷纷退了几步,双腿发软,刚刚那股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激情瞬间消失不见,他们害怕极了,天知道这杀戮成性的大剑师接下来会做什么。
看到这种情形的欧阳凌内心毫无波动,脸上也如同平静的水一样,她的身心也随着这几天的种种场面而发生了变化,对于这种血淋淋的感觉,她已经有些麻木了。
“大剑师,您且消消气,我等退下~”
一胆子稍大点的气师小心翼翼的说道。
众人听到,来不及等季屠坤回应,纷纷拔腿就跑,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季屠坤的怒火在杀一人之后,渐渐平息,而那心高气傲的地灵蛇却心有不忿,放下身段只为报救命之恩,没曾想季屠坤是因为看他是神兽才将其救下,这么多年,一直将他视为杀人放火的工具!
“你这阉人,竟然如此待我,从此咱们便无任何关联!”
地灵蛇对着季屠坤说道,语气中夹杂着一丝说不出来的情感。
季屠坤大笑。
“哈哈哈哈,怎么,听你语气,你这畜生还想要反我不成?”
地灵蛇不语,一个用力,身体便瞬间飞向高空,消失在季屠坤视线之中。
贱鸟呆呆的望着地灵蛇消失的地方,眼中竟然流淌出几滴不舍的泪水。
“哎,老子啥时候这么矫情了”
他打趣着自己,其实当他看到地灵蛇露出脑袋的那一刻,心中就已经乐开了花,存活上万年的贱鸟,内心是孤独的,看过太多的生离死别,所有认识的朋友早已经化为灰烬,地灵蛇可能是他目前,唯一一个实力相当,性格相差无几的知心朋友。
“那渣渣鸟,本座今日有些困乏,就当你从没来过,若有下次,本座定将你碎尸万段!”
季屠坤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恬不知耻的说着大话,试图找个台阶下。
“笑掉老子大牙了,你这个阴阳人,老子还没打够,你就身体困乏,看来你肾虚很严重啊,咯咯咯咯~”
贱鸟可不吃季屠坤这一套,你要打随时奉陪,没有实力,就夹起尾巴赶紧跑,他真心看不上,如此装逼的杂碎。
季屠坤面子上过不去,试图扳回一局,他一跃而起!
“咔嚓~嚓~”
两声骨裂的声响从脚面传来!
“卧槽!”
季屠坤诧异不已,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试着活动一下,一种刺骨钻心的疼痛感立即涌上心头!
“怎么会这样?”
身为大剑师,何时脚骨骨裂都不清楚,这让他情何以堪?
仔细回想,这才明白过来。
眼前的一切,都是拜那被他杀死的武者所赐,那武者所修炼的功法,就是可以眨眼间控制对方,将所有骨骼硬化,瞬间粉碎断裂!
只不过那武者还没有完全将技能释放出来,便被掏了心,一命呜呼,若是晚咽气半秒钟,季屠坤就不只是脚面骨裂了!
想到这里,他心中冒出一丝丝凉气,自己平时在神凤殿中跋扈太久了,许久没有真正了解过殿内众高手的修为,他们的功力也在与日俱进,飞速发展着,而他还一直停留在自己引以为傲的大剑师的境界上!
“再不努力,鼠辈们就要赶超与我了。”
季屠坤静静地说着。
他将头抬起,满脸沮丧的对着空中说道:
“是我败了,你们离去吧,咱们择日再战!”
贱鸟冷冷一笑,身体一沉,落于地面,没有言语,带上欧阳凌便消失在季屠坤眼前。
在此地耽搁太久了,要速速离去,寻找下落不明的聂辰!
…………
定兴斋酒楼迎来今日第一批客人,他们各个雍容华贵,其貌不扬,挡不住的高贵气质与街道上的寻常百姓形成鲜明的对比,他们有说有笑,谈笑风生,有少许真实的君子,他们心生善念面容和善,其余大都表里不一,一帮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顶楼一个不起眼的房间内传出一声微弱的声响:
“水~快拿水~”
被地藏菩萨接走的聂辰,又被退了回来,他蠕动着起着干皮没有丝毫血色的嘴,微弱的叫喊着。
仙族的无名少年见聂辰清醒过来,慌忙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度适宜的水,端在聂辰嘴边,慢慢倒入他的口中。
喝完水,聂辰舔了舔嘴唇,逐渐睁开了眼,他眼前一片模糊,神智还未完全清醒。
“凌儿,凌儿,你在哪,聂大哥这就来救你。”
欧阳凌在聂辰心中占据重要的位置,自己气绝身亡的时候,神凤殿一定派人到吉鹤轩,将她带走,可他想不到,自己喜欢的女人也被季屠坤喜欢着,所以并未难为欧阳凌。
“你小子,到底是个情种,自己都是勉强捡回一条命,还想着去救人?”
少年不以为然的“批判”着刚刚醒来的聂辰。
没有回应,聂辰在次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哎,既然你已经无碍,那本仙就暂且离去,希望本仙没有看错人,你莫要本仙我失望。”
说完,少年推开屋门,吩咐衣装华丽的小二,让其精心照顾聂辰,并从身上掏出一块足有一斤重的金砖,塞到小二手中,便径直离去。
小二望着那块金砖,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过了几十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大块的金砖,激动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