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九清狞声道：“哈！口说何用？既然有办法，便让我见识见识罢！”
向天身形一闪，已到了一块一人高的巨石旁边，一拳轰出！
蓬！
整块巨石，瞬间现出无数裂纹！
下一瞬，巨石竟尔直接裂解，碎为无数约拇指大小的碎石，向下塌落！
张九清蓦地色变，明白了他要干什么，立时双翅大振，向上拔高！
向天狂喝一声，右掌往掉往地上的碎石堆上，猛地一掌拍出！
刹那间，数以百计的碎石块，化为数以百计的暗器，穿空而去！
如同石雨一般，追射向空中的张九清！
碎石块的速度太快，划出的痕迹，竟隐带出暗红色的红痕，那是高速和空气摩擦下，产生的高热，将石块表层分解了少许！
三玄观的众弟子，没有人的眼睛能跟得上碎石的轨迹，唯有熊、郝、乌三人，目力勉强可以跟上，无不看得倒吸一口冷气。
换了是他们，这根本没办法躲！
只能用内气护体，硬扛住！
张九清的金翅，速度虽然快，但也仍然避不过去，大惊下唯有以右侧金翅，瞬间挡至下方，只以左侧金翅升空！
只要拉开到足够远的距离，向天这些“暗器”，便拿他没辙！
咚咚咚咚咚……
密密麻麻的击打声，在形成隔挡的右翅上响起！
那是碎石击中的声音！
片刻后，张九清倏然色变，脱口道：“糟……”
后面的“糕”字还没出口，右翅已然被碎石击破，数十块细小高温的碎石，狂击在他身上！
张九清惨叫一声，向上抛飞少许。
双翅，霎时自行消失！
在碎石群重击下，他终于再撑不住，无法再维持金翅！
其中有几块碎石，甚至直接穿透了他身体，带出鲜血涌奔！
张九清向上抛飞少许后，便向下坠去！
下方，向天身形再动，算准了他的坠落点，抢先一步乖到了那里，右手骈掌，蓄势以待！
片刻后，重创的张九清在空中翻滚着，终于坠至十余米的空中。
向天身形倏然纵起，一掌插向他胸膛！
地上，所有人均屏住了呼吸，三玄观弟子纵然刚刚受过张九清之害，毕竟入门已久，无不心中一沉。
张九清，竟然是这样落败！
整个过程，简直毫无悬念！
玄门第一人，就此陨亡！
蓦地，一道金芒骤然亮起！
一道金影，倏然自空中横掠而过，抢在向天击中张九清前，将张九清一把抓住，便欲离开。
“哼！”向天一声冷哼，岂容到手的猎物逃掉，右手换掌为指，一指点向那道金影！
几乎同时，倏然之间，金影身后，瞬间连化出三道金色符盾！
蓬蓬！
两声惊响，向天一指连破两道符盾，终于在第三道符盾时，劲道被卸尽！
他直直落下，坠回地面，看着那道金影，将张九清抓着，向着夜空之中高高飞起！
转瞬间，已然拔高至百米之上！
向天瞳孔收缩。
这个高度，只凭肉身之力，也很难再触及。
金影停下，现出真身，赫然出现一张按理绝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面孔！
张壶！
已被向天击杀的张壶，面无表情，双手抱着张九清，身后是一对符化的金色羽翼！
就像之前的张九清一样！
“咳咳……”张九清在他手中，连咳了数下，鲜血大量涌出，已是命若游丝！
看起来，一代玄门高人，终于再撑不住！
但他却并没有看向张壶，张壶也没有看他。
张九清转头看向下方，声音沙哑地道：“向天，我低估了你，但，这也是最后一次了！你若以为，我已拿你没辙，便大错特错！”
百米高空，这声音原本根本传不下去。
但张壶右手迅速祭出一道传音符，将他的声音，扩大百倍，远远传开。
不只向天，在场所有人，均听了个一清二楚！
向天冷然道：“你对张壶做了什么。”
他眼力何其之强，已然看出，张壶神情不对，不似常人。
面色惨白，眼神木然，虽然仍在动作，但却有股说不出的别扭感。
“他天资不逊于我，自然，不能这么浪费。”张九清连喘了两口气，勉强压下急促的气息，“我身为符脉尊师，岂会缺少还魂符、控体符和寄灵符？呵！”
向天瞬间明白过来，不禁大怒。
张九清给张壶用了还魂符，将已死的他，从死亡之中救了回来！
但上次向天便已察觉，还魂符显然并非真的能够将人救回，只是能够短暂地令死者恢复“活着”的状态。
其意识，已然消失。
换言之，纵然身体仍活着，也只是行尸走肉而已！
而这，正好被张九清取为它用。
他以控体符，控制了张壶的身体；再以寄灵符，以自我意识，寄入其体内。这样一来，几乎便能完美控制张壶，成为他的分身！
刚才重伤的刹那，他便控制张壶，过来了救了自己！
这该只是备用之招，若一切顺利，张壶不会现身。
但却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张壶的修为，几乎能和普通的武道宗师媲美。
有他相助，自然比其它弟子，要强得多。
周围其他人，纵然体虚力弱，也无不惊疑起来。
“怎……怎么回事？张壶师兄不是已经死了吗？”
“对啊！我亲眼看着他入的棺！”
“刚才九清师叔说，他好像对张壶师弟，用了还魂、控体和寄灵符，难道……”
“不会吧？！那……那也太可怕了！”
……
议论声中，张敦面色惨白。
他可能是所有人之中，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皆因张九清带走尸体之时，就是他在灵堂守卫！
当时，张九清只说要带张壶的尸身离开，这并不符合玄门规矩。
现在，他已然想通，张九清是要拿张壶的尸身做什么。
可是，那终究是张九清的儿子！
他竟然对自己的骨血，做出这种事！
空中，张壶取出一个小瓶，扯掉瓶塞，将瓶中之物，倒入张九清口中。
张九清尽数服下，长吁一口气，感觉体内开始发热。
这是来自丹脉的丹液，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效，异常珍贵。
玄门丹脉，丹液的制作，非常普遍。
但像他所服下的这瓶，却是罕有之极，品质至高，全玄门一共也只有五瓶。
乃是使用天灵地宝，来炼制而成。
现在，正好用来救他。
片刻后，张九清浑身泛起淡淡白汽，皮肤变得红润起来。
同时，他身上被碎石击穿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张壶松开了他。
张九清没有下落，身后腾然再次化出两片金翅，助他悬在空中。
“可惜，你错过了最好的机会。若刚才杀了我，你这一场，便算是赢了。但现在，你，只能葬身此处！”张九清森然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