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马里就这样赶着牛车,在陵水镇的镇子里兜圈子,声嘶力竭地大喊大叫,不停地挑衅曹秉儿,寻求着与曹秉儿的决斗。
陵水镇的人见到索马里这副架势,知道索马里这是要跟小白拼命了,又有好戏看了,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弄得人尽皆知,民情沸腾。
索马里赶着牛车缓慢地前行着,沿途搜寻挑衅着曹秉儿,寻求决战,后面则渐渐地跟来了很多的人。
那些看戏的人,男女老少,拖家带口的,队伍之庞大,延绵数里,光这看戏的阵仗便已经足以载入陵水镇的史册了。
很多人都想亲眼目睹神秘的小毛孩小白是个是么样子的?他将如何地打败“卧玉楼”的金牌护院索马里的。
所有的人都想亲眼目睹小毛孩小白是如何彻底地打垮“卧玉楼”的王奎子的。
曹秉儿与索马里的决战,无论输赢,这场决斗都将是一件足以载入陵水镇史册的大事。
索马里在前,后面跟着观战的队伍,在镇子里慢悠悠地走着,待得来到了镇东金水桥,突然,便停了下来。
金水街商铺林立,人流密集,原本是陵水镇非常繁华热闹的地方之一,但是,今日这里的一切生活,仿佛凝固了似的,静止不动了。
金水街街上空无一人,但是,街道边,店铺内,以及民居的窗台与屋顶却挤满了人,大家窃窃私语,探头探脑,眼睛时儿瞅瞅街西,时儿瞅瞅街东,一副急切地想着要看热闹的样子。
索马里站在牛车上远远一瞥,待得瞅见了金水桥桥头的一幕,先是一愣,即儿,唇角一翘,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来。
此刻。
金水桥桥上没有人流,没有车马,只是在桥的中央位置,却站着一个男孩子。
孩子约莫十一二岁,浓眉大眼,五官端正,面黄肌瘦,身子单薄。
小孩的左肩上停着一只样子与乌鸦很是相似的小鸟,小鸟羽毛赤红,犹如火焰,姿容甚是美丽。
小孩双腿微微叉开,定定地站在桥面上,左手叉腰,右手握着一杆大旗,旗子随风飘扬,猎猎作响,威风凛凛,很有气势。
旗布上写了四行旗语:
拳打索马里,
脚踢卧玉楼;
奎子很有钱,
全部要抢走!
小孩眼眸子很大很亮,但是,眼神闪烁,眉头微皱,神色有些怯懦腼腆。
这个毛孩子就是现在名震陵水镇的,神秘莫测的曹秉儿,而他现在正站在金水桥上等着索马里,他摆出的这个造型是小美逼着这么做的,至于大旗吗,那是花钱扯来的。
小美说这样做很帅,可以做到牛气冲天,声先夺人。
曹秉儿身子就像凝固似的,一动不动,眼珠子却四下乱瞥,见四周挤满了人,人人都在瞅着他,就像瞅着怪物似的,一脸的稀奇与兴奋,他的心里非常紧张。
曹秉儿脸儿胀的通红,稍顿,声音里带着哭腔,嗫嚅着问道:“小美,这里好多人,我有点害怕,不如、不如我们走吧!”
“怕你个头!”
小美翻了一个白眼,轻声呵斥:“臭小子,我知道你性子怯懦,面对生人就心里紧张,我叫你这么做,乃是有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给你练胆,明白吗?”
曹秉儿道:“可是、可是这么多的人都在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直发毛,人家真的很害怕嘛!”
小美切了一声,讥讽道:“秉儿,你就别装了,你打人的时候,下手那么重,那时候,我怎么没见你有多害怕呀?”
曹秉儿一愣,瘪瘪嘴巴,委屈地道:“那、那还不是你的主意,还不是被你逼的,我要是不下手重点,那还不得被你给活活地骂死呀!”
小美嘻嘻一笑,轻声道:“索马里,他上前来了,你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啊!”
索马里跳下了牛车,迈开双腿,缓缓地走向曹秉儿,待得距离曹秉儿十几丈远就停下了脚步,目光玩味地打量着曹秉儿这个小毛孩,微歪着脑袋,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
十几个“大洋护卫队”队员手握着结实的棍棒,跳下了牛车,跟在队长索马里的身后,队长停下,他们自然也停了下来。
他们一字排开,很有气势地站在索马里的身后,眼睛定定地盯着曹秉儿,神色肃穆,目光凶恶。
曹秉儿见索马里等人身材魁梧,铁塔似的,比他大了好几倍,而且,还恶狼似的打量着他。
曹秉儿感到了巨大的压力,心里害怕,额头登时就流汗了,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几息时间。
索马里淡然一笑,轻佻地哎了一声,大声问道:“喂!小孩,你就是那个砸伤我的人的小屁孩小白吗?”
曹秉儿身子颤抖一下,微低着脑袋,眼睛不敢瞅着索马里,没有回话。
小美自是察觉了曹秉儿的异样,便用只有曹秉儿才能听见的声音,沉声呵斥:“小子,抬起头来,盯着对方,精神一点,硬气一点,男人一点!”
索马里见曹秉儿没有说话,样子很羞涩,心里疑惑,眉头一皱,继续问道:“喂!小孩,你是不是那个要整垮“卧玉楼”的小屁孩小白吗?”
曹秉儿听得小美的声音,心里安定一些,胆气陡增,抬起头来,盯着索马里,重重地点了点头。
索马里确定了曹秉儿的身份,脸上又露出了笑容,问道:“你这是专门在这里等我,来迎战的吗?”
曹秉儿略一犹豫,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索马里瞥了一眼曹秉儿的身边,念头一闪,问:“小白,指使你的攻击“卧玉楼”的人呢,他在哪里?”
曹秉儿摇摇头。
索马里一愣,又打量了一下曹秉儿,讶然问道:“什么!打劫“卧玉楼”的主意,是你这个毛孩子一个人的念头?”
曹秉儿摇摇头。
索马里见曹秉儿左也摇头,右也摇头,搞不清曹秉儿是个什么意思,他见曹秉儿一直没有说话,还以为曹秉儿是一个哑巴,但是,转念一想,根据曹秉儿以前的表现,这个毛孩子不是哑巴呀?
索马里略一犹豫,问道:“你喉咙不舒服吗?”
曹秉儿摇摇头。
索马里更加地疑惑了,问道:“既然你嗓子没事,我问你话,你干嘛不说话呀?”
曹秉儿抬起叉腰的左手,用手肘擦擦满脸的汗珠,犹豫一下,鼓起勇气,终于开口了,嗫嚅着道:“我、我、我!…………”
但是,他心里紧张,我了一路,也没有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那些观战的人见到曹秉儿这个憨傻木诺的样子,与想像中砸“卧玉楼”桌子,砸“大洋护卫队”队员的强势嚣张的形象大相径庭,反差巨大,登时,觉得有趣,不由笑了起来。
曹秉儿打伤了“大洋护卫队”这么多的队员,给索马里留下来狡猾凶狠的印象,现在,他见到了曹秉儿这个迟艾胆怯的样子,还以为曹秉儿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故意地戏弄他呢?
索马里听得众人哄笑,心里没来由地火起,眉头一竖,脸色一寒,沉声呵斥:“小屁孩,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吗?”
曹秉儿点点头。
“好!”
索马里点点头,挥舞了一下手臂,大声叫道:“小毛孩,既然你知道我的来意,废话少说,那咱们就来角斗吧!”
曹秉儿略一犹豫,便点点头,将旗杆放倒桥边上,将小美棒起,放在一个桥墩上,温柔地抚摸了一下小美背上的羽毛,然后,迈开双腿,犹犹豫豫地走向了索马里。
曹秉儿走近索马里,距离索马里一丈之远,便停下了脚步,然后垂着双臂,微微地低着脑袋,耷拉着脸,眼神定定地盯着地面,一声不吭。
别说那些观战的人了,便是索马里本人,当他们瞅着曹秉儿这副我错了,任由你处置的样子,登时满头黑线,一脸懵逼,念头闪烁,心里疑惑。
呃!这个毛孩子的这个样子,这是个啥意思,难道是来认错的吗?
几息时间
索马里疑惑地问道:“小孩,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打伤了我这么多的兄弟,不会是想道一句歉,就想了事了吧?”
曹秉儿摇了摇头。
索马里见到曹秉儿这淡定的反应,一点也不像自己想像中的那决斗的该有样子,脑袋里一阵打结。
索马里眉头拧了起来,脸色阴沉,沉声问道:“小屁孩,我是来找你决斗,可是,你、你这个样子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呀?”
曹秉儿在桥上呆了这么一会,心里已经不那么紧张害怕了,他犹豫一下,抬起头来,点了点头,轻声地道:“…………我、我就是来跟你决斗的呀?”
索马里听说曹秉儿是来决斗的,连忙耍了几招武功套路,冲着向曹秉儿摆了一个造型,沉声问道:“小屁孩,不要以为你是一个小孩,我索马里就会手下留情,你打伤了我那么多的兄弟,砸了我们的饭碗,今日,我一定要找回我“大洋护卫队”的尊严,一定要给我的兄弟们讨回一个公道!”
曹秉儿嗯的一声,点了点头。
索马里凝神迎敌,但是,等了一下,却见曹秉儿微歪着脑袋,定定地盯着他,表情呆滞,傻乎乎的样子。
索马里瞅着曹秉儿这松松垮垮的无所谓的样子,觉得遭到了曹秉儿的蔑视,更加恼怒,沉声呵斥:“小屁孩,我们不是要决斗吗?”
曹秉儿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索马里一愣,定定地盯着反应冷淡的曹秉儿,怒道:“你、你就这个样子跟我决斗吗?就连招式与兵器也不用吗?”
曹秉儿嗯了一声,点点头,轻声道:“索马里,你不是要跟我决斗吗,你打我,那你打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