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管家合衣躺下,惊魂未定,心乱如麻,胡思乱想着,一会困倦,终于睡着过去。
但是,方管家虽然睡着了,却是噩梦连连的,这般的,一会,突地又被一阵女人的哭声给惊醒了。
方管家愣了一下,回过神来,辨别了一下,听出乃是老陈老婆的声音,脑子闪烁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老陈出了事,他家的人找上门来了。
方管家想起是他撺掇着老陈与老余,半夜去曹秉儿家里偷窃的,现在老陈与老余要是都丢了性命,要是自己被人发现了,他自然是脱不了干系,可能会吃官司的。
方管家想到这种不测后果,心头一颤,甚是害怕,不想惹祸上身,便一骨碌爬了起来,便想要偷偷溜出门去,到外地先躲藏一阵,方才回来。
可是,随着一阵匆匆的杂@的脚步声,有人已经来到了他的房门口了。
一个女声带着哭音着急地问道:“竹子,你爹爹真的在家里吗?”
一个男孩嗯了一声,回道:“我爹爹真的在家,我刚才进屋拿东西的时候,我还听见他打呼噜的声音呢!”
有人拍打房门,那个女声叫喊起来:“方大哥,你在吗?你在屋里吗?”
方管满头大汗,念转如轮,思忖对策,几息时间,觉得人都堵在门口了,逃跑是不可能了,不如沉住气,出去随机应变,将此事糊弄过去得了。
方管家嗯嗯了二声,声音先低后高,先含糊后清晰,装出一副在梦中被人惊醒的样子,即儿,脚步在原地踩踏出一阵脚步声来,如此这般,方才开了房门。
方管家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不满地叫道:“谁呀?这半夜三更的不睡觉,怎么这么吵,出了什么事情了呀?”
女人是老陈家的婆娘张氏。
张氏见到方管家,登时就跪下了,拽住方管家的手,眼泪鼻涕,嚎了起来:“老方,老方,不好了,不好了,我、我们家老陈那个死鬼出事了,他出事了!”
“嫂子,你这是干嘛,起来,你快起来!”
方管家脸上装出惊诧来,扶起张氏,明知故问,颤声问道:“嫂子,老陈,他、他出什么事了?”
张氏哭道:“我、我家老陈,他、他死了!”
“不、不会吧!”
方管家心头一颤,紧张之极,几息时间,收敛心神,声音平静地问道:“老、老陈,他今晚上还跟我喝过酒,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张氏哭道:“我怎么知道,你在我家里坐了一会,你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跟着出了门,我问他干什么去,他笑着说发财去,就什么也没有跟我说了,我只当是一个玩笑,也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谁知,就在刚才我下床上茅房的时候,却见我家院门大开,我家老陈躺在院子里,口吐白沫,满脸通红,身子冰凉,已经、已经…………!”
张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又跪在了地上,问道:“老方,你是知道的,我家老陈这个人嘴碎,平日里爱得罪人,他的那些个兄弟姊妹,跟他那是冤死对头,根本不会管我家里的死活,你跟我家老陈关系最铁了,今日我家里出了这么档子事,你怎么也得帮帮我,帮帮我啊!”
方管家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为人又自私吝啬,是他撺掇着老陈去破庙偷窃曹秉儿的银子的,现在,老陈出了事,究其原因,他是有责任的,是脱不了干系的。
方管家现在只想撇清与老陈的关系,他压根就不想管老陈家的事情,但是,当他瞅着张氏,见张氏模样周正,皮肤微黑,颇有些几分姿色,那一直对张氏隐藏在心里的邪念突地毒蛇一般又冒出了头来。
方管家眼睛骨碌一下,略一思忖,唇角一翘,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奸笑来,他连忙扶起张氏,手掌捉着张氏的胳膊,点头笑道:“嫂子,老陈是我的结拜兄弟,他出了事,我这个做兄弟的,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呢,你就放一百个心,你们家老陈的丧事,今个儿,我是管定了!”
张氏的男人死了,身边又找不出一个扛事的人,更紧要的是,她手头现在没有治理丧事的钱,她为势所迫,病急乱投医,思来想去的,这不,居然找上了方管家这个豺狼,这不是引狼入室吗?
张氏见到方管家爽快地答应帮她,真是欣喜若狂,感激涕零,连忙眼中含泪,连连道谢,浑然不觉方管家那只正在捏着她的胳膊,占她便宜的狗爪子。
方管家瞅着张氏,虽然心里淫念如潮,心痒难搔,但是,儿子在侧,他也不敢太露骨,手掌便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张氏的手臂,笑道:“嫂子,你快点带我去你家里看看,咱们商量一下老陈的丧事吧!”
张氏点点头,于是,连忙离开了方管家的家,往自己家里赶。
张氏还没有回到自己的家,路上却遇到了老余家的儿子。
老余家的儿子见到方管家纳头就拜,然后,也哭着向方管家报丧,说他爹爹死了。
张氏吓了一大跳,瞪着小余,惊诧地叫道:“老余,他怎么也…………?”
方管家经过了老陈的死讯,这会儿,他的心境是淡定多了,也冷静多了,老余的死因,他是清楚的,但是,他不明白,老余不是死在曹秉儿的破庙里的水井边吗,老余的儿子怎么会知道老余的死讯的呢?
难道老余的儿子知道了老余的行踪,去了曹秉儿的破庙,在破庙的水井边,发现了老余的尸身了吗?
方管家这般一想,心儿又提了起来,定定地盯着老余的儿子,尽量让声音平和一些,问道:“小余,你爹爹,他今天还在跟我说话来着,他这好端端的,怎么也死了呢?”
小余哭着便将他父亲的死状说了,情况与老陈的死状一般无二,也是倒在自家的门前,被人发现了,至于死因,却是不知。
老方听了小余的对其父亲死状的描述,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有些疑惑不解,他不明白,老余明明是死在曹秉儿住所破庙的水井边的,怎么会躺在自己的家门口呢?
是谁将老余的尸体搬过来的?
难道、难道是曹秉儿那个鬼魂作祟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