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晚风吹拂。街边都是吹来吹风的闲人,路人也喜欢在街边跟相熟的人聊天打屁。
离开百世魅人,空气中的炎热迅速占领了王贵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
解大柱依次出来,看了一下天色说道:“走,带你看看省城的夜晚,告诉你,夜晚才是城市最具魅力的时刻。”
熟练地打车,王贵跟着上车,弯弯绕绕来到了一家特别大的酒吧,上面没有店名,只有旁边写着一句话。
红豆生,与君共勉酒酌之。
黑色的布帘将这个酒吧与热闹的街市相隔,站在布帘后都能感受到音响的震动。
果然,解大柱拉开布帘,吵闹的电子音响仿佛炸开,昏暗的舞厅里拥抱着许多沉迷的年轻人,这里可以暂时离开高压的社会,这里可以是盛满快乐的天堂。
没有人能够没有烦恼,只要活着就有问题,有问题就有解不开的结,一个个死结纠缠在一起就形成烦恼。
“走,带你放松放松,开心一下!不过,我得先把东西送到,免得坏了事。”解大柱对王贵喊道。
音响跟喧闹声太大,盖过了所有人的声音。
“好,我在这里等你!”
彩灯飞转,给昏暗的舞厅带来仅有的亮光。
舞厅中央,一台台电脑被放置在中间,一个穿着牛仔外套,带着耳机的人不断地摆弄着奇怪的设备。
王贵有些不适,想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四下寻找刚好找到了一个看起来很安静的角落,推开人群,往角落里走去。
一只手忽然拽住王贵,纤细葱白的手,搭在王贵的手上。
王贵回头,见到了这双手的主人。
是一个女人,穿着与普通人不一样,火红色的长裙在身上,个头比自己还高,王贵已经是村里最高的人了,打小一米七八的个头总能比伙伴们高出一节,现在居然有个女人比自己还够,不由得有些惊讶。
“小子,新来的吧?跟谁来的?”
女人的左手夹着一根烟,细小,蓝色的包装。红色的火苗在这里格外明亮。
“我跟解大柱来的。”
女人优雅的抽了一口烟,吐出烟雾抱着手臂说:“跟柱子来的?行,不过那边不是你能过去的,想要安静点跟我来吧。”
说完转身离开,王贵回头看了一眼墙角,有几个人在墙角里细小,其中一个似乎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快点啊!”女人喊了一声,王贵就跟着女人走。
“老炮!跟柱子说一声,我带着他朋友去雅厅了!”
站在舞厅中间的哥们比划了一个手势表示知道了。
兜兜转转,饶了不知道多少圈,看见了一个火红色的布帘,上面用绿色的荧光画着一朵不知道什么名字的花,仿佛就是真的一样。
女人看出了王贵的疑惑,开口为他解答:“这是一朵彼岸花,相传,花叶永不相见,百年开花百年凋落,花开时叶已凋落,只留下开始腐烂的叶子铺了一片。叶子发芽时花却凋零。”
这时刚好有人掀开布帘,走了出来。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孩打闹的跑了出来,穿着性感却不暴露的衣服,看见了女人赶紧闪到一遍道:“大嫂!”
“没事,带个朋友过来玩,你们继续,对了小雪?明天你就别来了,这里可不是你应该来的地,好好学习干什么都强。”
“知道了花姐。”
“嗯,走吧。”
说完掀开布帘走了进去。
王贵也跟着走了进去,这里不想舞厅那么昏暗,很明亮,几盏漂亮的落地灯放在窗边,还有许多长沙发,旁边的吧台有三个服务生,还有一个男人坐在吧台旁的椅子上,抱着吉他唱着不知名的的歌。
“在这里坐回吧,想要喝点什么随便,柱子很快就过来了。到时候随便玩开心点。”
说完就走了,这时才看见原来女人的脚上穿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第一个想法就是她不累吗?
窗外是一条热闹的商业街,外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地方很大,就坐在吧台了。
“先生要点什么?”服务生问。
“一杯白开水吧。”
忧伤的歌手唱着这个城市的忧伤,或许没有听懂歌词的意思,简单的感觉到很好听。
“每个人都是孤独的野狗,生活在硕大的城市。”
每个人,都活在孤独城市里。
看不见旭日升起的瞬间。
看不见夕阳的黄昏。
每天与你错身而过,嗅到轻柔的芳香。
或许是一瞬间,看见了苦苦挣扎的生活,又或者看到了生活的严肃。
“王贵,这里怎么样?”解大柱坐在旁边的位子,对着服务生道:“小王,来杯伏特加!”
一个年轻帅气的服务生拿走过来笑道:“稀客啊,难得一见柱哥来我们这,怎么舞厅哪里玩累了?”
解大柱喝了一口说道:“今天带来一个朋友,不喜欢热闹,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打小的朋友王贵!”
王帅微微一笑:“您好,我叫王帅。”
“你好,我叫王贵。”
“嘿,都姓王,几百年前看来还是亲戚呐!”
“行,你继续忙,天快黑了得赶紧去舒服一下要不然就来不及了。走,带你去爽爽,保证你都乐不思蜀!”
“行吧。”
“先回舞厅,怎么说舞厅里的热闹才多!”
王贵被拉进了舞厅,解大柱对王贵喊:“随便玩,算我的!”
喝酒筛子,跳舞,站在舞台中央的老炮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在角落里,继续放着音乐,忽然一震,有人喊到:“有请最具有明星潜质的美女出场!你们准备好了吗?”
王贵问解大柱:“这里在干什么?”
“当然是最火爆的ror组合出场啦!告诉你,ror可是最火爆的组合!比外国人强多了!他们的歌真好听!不骗你!”
所有人都在大喊,王贵也被感染了,跟着一起呐喊。
随着主持人的倒计时大家齐声喊:“三!”
“二!”
“一!”
四个女生拉开舞台上的幕帘,展现在观众的眼前。修长的大腿,火爆的身材,在聚光灯下显得特别高挑。
“来喝!”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大家齐举杯开怀畅饮,音乐开始了,空气中弥漫着炽热,汗水的酸味,人挤人伸手不见五指,聚光灯不断闪耀,台上的女孩使劲的跳,台下时不时的欢呼,这些都是农村所没有的清净。
不知道过了多久,解大柱喝多了,但好在还能分清楚方向,王贵也喝了不少,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使劲灌,盛情之下,能做的只有一个字喝!
当舞台上的演出结束了的时候,王晓蕾忽然出现在王贵面前,“嗨!王贵!”
王贵看着眼前穿着很漂亮的女孩,恍然发现跟台上的女孩们是一样的衣服。
“呀,你也在上面跳舞啦?”
“没有,只是替补,没资格上场。刚才还在后面看到过你们,没敢认。”王晓蕾嘿嘿笑道。
“有啥不敢认的,你回去吗?一块走?”王贵问她。
“好吧,你送我吗?”
“行我送你。”王贵答应道。
“不过得先把他送回旅馆,你知道A旅馆在哪里吗?”
王晓蕾想了想说:“我知道跟我走吧。”三人走了一会掀开布帘就看见了旅馆,将解大柱放在床上后,就下楼看见了楼下的王晓蕾。
两人并排在路边走着,严格来说两人还是很陌生,彼此之间都应该有警惕的距离,但好像是喝了酒的缘故,让两个人彼此放弃了警惕。
“你不是有一个很好的工作吗?为什么还要在舞厅里跳舞?”王贵问出一个令他疑惑的问题。
那家店看起来金碧辉煌的一个月的工资绝对不会少,五六千块绝对少不了。
五千块,在农村都能活上半年了。
“当然是为了赚钱啦,要不然谁会去啊,在家啊睡觉不好吗?”王晓蕾抬着头看着天空,身上的衣服早就换下了,身上一身黑色的短袖,下身是松大的短裤。
鞋是便宜的黑色帆布鞋,不紧不慢的走着。“你一个月五千块还不够你花的吗?”
王贵问她。
“谁跟你说的,哪有那么多?平时也就三千块吧,加上在舞厅的工作也就三千五百块。”
“三千五?很多了。”
王晓蕾翻了翻白眼说道:“三千五很少了,你看我在城里住没有房子,要租房子,房租要一千八!还是很差的那种!电费不多,也就一两百块,还有水费,吃饭啦,话费啦什么的杂七杂八加起来每月攒下三四百就是非常好的啦!万一要过个生日或者朋友遇上了喜事又要花钱,三千五根本没什么用。”
“那为什么不找个高一点的工作呢?我有些朋友在城里生活就很好呀,什么阿诗玛,法兰蔻什么的一听就很贵。”
王晓蕾忽然停下脚步,又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继续并排着走,说道:“那肯定是你不知道,其实很多大牌子都是假货!再说,一个个贵好贵的包有什么用?都是用来装东西的!有我口袋好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