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草长，万物复苏，三人这果断利落地出城，一走就是五天……
素见清牵着一只大水牛从一片矮木中转出，看着眼前这宽阔平坦的官道，不由呼出一口浊气，神情为之一松……
这五天真是为了安抚商落羽绞尽脑汁。
什么样本的客观性，越客观真实越有效。
什么样本的多样性，越多越准确，越多越有效。
……
他真是从各种学科上给这个修道天才分析着这事急不来这么个简单的概念。
这要是让原先素见清的那些大学教授看见准得满眼欣慰的笑开了花。
当然，素见清心里也是感慨万千……
真是人生无常，原先世界由于自己的贫苦出身，自己的学习是既讲究数量也讲究质量。穿越过来，这些积累由于奇妙的记忆力真是一丝遗漏都没有！
就这样，所有学科大牛大能们的观点也就仅能让这个修道天才将信将疑。要不是一路上能碰到稀少的边境贸易商队，有着零星的消息加以佐证，怕是他再接无数剑也拉不住商落羽。
“我说……好像应该我骑牛才科学吧，你们的良心那？”素见清扯了扯缰绳示意大水牛走动，随着大水牛壮硕的身躯从矮木中如坦克般穿过，牛背上的两个女孩被矮木枝弄得呜呀乱叫……
走在官道上，越发频繁的遇到过往商队，三人都知道，离那边境大城——疆宁城，是越来越近。
天彩国，是这个世界唯一的国家，在纷乱的世道中一统人族，定下一片繁荣疆土。
三人只是极偏远的边境小城之人，来到这座边境正式大城，走了极其隐蔽难行的捷径也用了五天。
一路上，遇到商队都已经不用素见清开口，商落羽比谁都积极地进行交流。
面对着高耸入云的城墙，素见清不得不佩服修炼的世界真是……好不科学。
疆宁城，一座被承认为天彩国边关所在的唯一大城。一城内外便是国镜内外的繁华之城。
一统人族的天彩国也是大气，城门有看守，进城却是极为轻松简单。
在人来人往，人声鼎沸的喧闹主道上，素见清牵着大水牛，两个女孩安静的站在身边，三人一牛却是巍然不动。
“怎么，进了疆宁城反而那么安静了？”素见清没管两眼四处乱瞅，看得应接不暇地小丫头，转头对呆立着的商落羽说道。
“消息的集散地一般就是人流的集散地。”素见清说完就随手拦下一人，赔笑着询问一番后，十分感激的目送此人走远才起身而行。
商落羽牵着小丫头，默默看着，默默跟着……
如此老练自然，这自然和他满脑子的什么科学离不开关系。不过更多的，应该是一个七窍不开的少年当年也曾带着一个幼童，走了五年，寻到他嘴里常常嫌弃的一个破山头。
“客栈茶馆酒楼，有码头的话也算！还有……额……一般这些就够了。”素见清边走边说，神情有了一丝变化。
商落羽一路上也习惯了素见清的这种唠叨，因为这唠叨明显是说给她听的，包括她一路上和商队打探消息的方法都是从他的话语和示范中学到的，不过还没有见他卡过话，便疑惑道：“怎么了？”
“还有一些烟花之地呗。”小丫头进城看热闹看得走路都要商落羽牵着，可显然也不是忘乎所以，接话快而自然，颇有其兄风范。
“这有什么好隐晦的？”商落羽哪会听不懂烟花之地是什么，只是疑惑着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科学道理。
素见清匆忙打个哈哈糊弄过去，他也发现的确没什么好隐晦的，之前是下意识地想略过这个场所。
“不过这些场所都是要花钱的地方，没钱可不行。”素见清小声嘀咕着牵起大水牛，领着两人走上一条集市的支道上。这一路上，粗布麻衣的三人倒是没受什么白眼，但因为这头大水牛，弄得许多路人满目嫌弃，捏着鼻子避之不急。
商落羽点头沉思不已，小丫头却不再看那繁华热闹之景，皱着眉头，可怜兮兮地说道：“不要卖大牛好不好？”
“恩？卖了好换钱啊，如果有富裕应该能再给你弄一头小毛驴。”素见清疑惑，显然对于大水牛的名字已经无力吐槽。
小丫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全是挣扎，挣扎许久，喏喏说道：“不要小毛驴了，就要大牛。”
这从小听着他背小说长大的小丫头，对于毛驴和仗剑江湖可深受荼毒，今天没想到竟然被一头大水牛给击败了。
素见清一时也有些两难……
“你当初买下大牛就是因为我们的钱刚好买下它，这样在路上要是遇到强人，身无长物之下，也没人会牵头大水牛去销赃？”商落羽倒是直接问起来，素见清只是点点头，还在思索着怎么处理这事。
两兄妹沉默，商落羽却把事情从头捋了一遍，拼着重伤接自己一剑，然后面对突然出现的古怪赌局之事，在身心俱疲之下，就连买一头水牛都深思熟虑过吗？
“钱！我来赚！”素见凛突然握起小拳头，一脸决然……然后她掏出一只小毛笔和一张纸，直接靠在大水牛的身上写起来。
两人都被小丫头所吸引，一起凑上去，看着笔下一个个秀丽的文字落下……
只看个开头，素见清就已然心知肚明地笑起来，商落羽皱眉不已。
笔走龙蛇写完，收回小毛笔，小丫头折好纸张，转身四顾定了个方向就走……
看着眼前这栋精美高秀的三层高楼，要不是看了那张纸上所写，他可以马上把小丫头吊起来打！
一块精美的招牌挂着，合欢楼三字明显出自大家之手，这名字也显然说明着这是个烟花之地。
小丫头上去不断敲着大门，高挂的骄阳显然不是合欢楼的营业时间。
“谁啊，还没到时间开门呢。”语气透露着疲惫，来人还是打开门，露着那高高耸起的后背，头却低着，不过正好一眼就看见了素见凛。
驼背似乎是龟公的标配一般，素见清倒是多看了那高高耸起的驼峰几眼，转头对商落羽私语几句，弄得她也多看几眼，两人其实都站在远处静静看着。
眼见开门的人眼里有怒火升起，小丫头急忙露出乖巧笑容，小声抢话道：“这是那位贵公子派我来给花魁姐姐送信的。”
说着话，她面色紧张地将叠好纸张递过去。
这紧张神色在那人怀疑的眼神下真是半真半假。
“祖传仙方，专治背痛，一帖便可安那夜间针刺，白日肿胀之苦！”远远的吆喝声传来。
开门人急忙远远高声留住吆喝之人，又打量小丫头几眼后点头往楼内跑去。
小丫头乖巧地让到一边等着，不一时就被开门叫进去。
被高声唤住的吆喝医者轻轻疏口气，正是那素见清。
更远处，商落羽侧骑着大水牛，轻抚牛背笑看着，大水牛“哞”了一声……
开门人远远跑出来和素见清不断言语……直到素见清在他背后一阵鼓捣，开门人满脸笑意的递出一个袋子，素见清笑眯眯的接下，转手也塞了东西过去……
素见清这边早早完事，看着大门禁闭的高楼，商落羽发现他脸上的担忧之色越来越重，直到又过了许久，大门突然开启……
龟公极其恭敬地将小丫头送出门，显得极其自然而专业，小丫头还是乖巧带着一开始的笑容，出得门来还回头和龟公挥手告别。
只是这丫头一手一个油纸包，显得满满当当…
集市的一个死胡同，一只大水牛站着，已然堵死。
大水牛背后，三个人一起围坐着，吃着两包精美点心。
“知道错了没？”素见清一口吞下一块点心训斥着。
“知道啦，人设出了问题，可是我也没好衣服去装丫鬟啊！”素见凛也小口吃着据理力争。
“这不是错误的借口，试错是科学的，但是不要把错误当成理所当然！”素见清手起手落给了小丫头脑阔一个轻板栗。
“唉哟！”不疼，但是猝不及防下还是一惊，小丫头却还是手忙脚乱地优先保证着手里的点心不掉。
“你也不用打她吧？”商落羽看得好笑。
“打她是教育她，不过也不妨碍我同时出口气。”素见清理直气壮，显得光明磊落。
看着小丫头习以为常的还在吃着……
这两兄妹是真的有别于世人。
心里想着，商落羽看向点心旁边随意丟着的两个钱袋子，一大一小，买十头牛都绰绰有余。
想着素见清跟她询问那个驼背之人应该身患旧疾的样子，再想那装作游医的故弄玄虚。只是单纯的推宫过血和常备的止痛膏药罢了，怎么就敢说祖传仙方？
突然又想到小丫头在纸上写的那几句话……
花魁小姐姐，我这有一曲世外仙曲，整个疆宁城，大概也就花魁仙子能学会，望能一见。
这两兄妹真是一个模子一般，不过，那曲子应该就是时常哼起的那些小调吧？听说都是那个少年所教……
“商姐姐，花魁姐姐说了內枢没发生什么大事呢！”
“恩，那个驼背也说內枢没什么传闻，应该不假。”
胡思乱想中，听到两兄妹的话语，商落羽一愣之下傻傻回道：“我早就不担心师父了，只是想着怎么拿回地契。”
“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那是我的山头！”素见清下意识接了一句就感到一阵风起，一个黑影迎面而袭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