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其实家主并不看好这场战争,认为****统治下的整个RB都疯了,向中国挑战只会让RB死路一条。但大局已定,出于民族情怀还是决定帮助军部。但特别嘱咐我们不要与中国的修行者发生正面冲突,保存实力,所以我们那时的任务是帮军部寻找战备物资。那时有中国的地质学家说洞庭湖有存量丰富的石油,我的任务是保护RB专家进行堪测。”
丁媚问:“这么说你们是无意中发现西施墓?”
“也不是完全无意。刚崎家族到十九世纪时,已经经历了十一代家长,几度变迁下,最早的刚崎一脉已经消失了,取代他的是RB本土的万谷上忍,以‘信义’为姓氏,我那时的家长叫信义玄野,也就是中国修行者所说的‘万谷上忍王’。他非常推崇中国修行者的修行方法,几度深入中国,还曾与活了数千年的修行者——大铸师薛烛,有过一面之缘。”
丁媚惊道:“大铸师还活着?”
“是的,而且他的修为离成神只有一步之遥。也就是这次接触提到了赤衣教与薛烛在历史上的缘源,并得知了薛烛曾为西施修墓。得知这个秘密后薛烛就成神飞升了,出于好奇,家长在交代任务时吩咐我,到洞庭湖时尝试找下西施墓。其实我们都没抱希望的,因为大铸师并没透露西施墓的详细地址。”
说到这针谷逸郎面露苦色,“没想到,真的被我们找到了。哎……真希望我们没找到。”
针谷逸郎陷入回忆,往事一幕一幕,重演如昨。
当年的针谷联队并没有和大部队一起行动,由几名地质专家和工程兵组队前往南洞庭进行石油堪探,针谷虽是队长,但队伍中没人知道他鬼忍的身份。因为是秘密行动,他们通常只有夜间出动。
堪测到第三天深夜时,他们在一个湖洲上休息,突然从水底跳出几个怪人向他们发动攻击,这些怪人模样狰狞,力大无比又刀枪不入,子弹打在身上根本不起作用,不消片刻联队其他人被杀死,还被怪人吃了下去。
针谷到底是鬼忍,凭借过人的身手与怪人周旋,但寡不敌众,被打落湖中深入水底,眼看要被怪人杀死时,大蛇出现了,它与怪人战斗并生吞了所有怪人。
针谷在水底看得真切,待大蛇杀死怪人后,他悄悄尾随,发现了水底石洞,进去后看到大蛇因与怪人战斗筋疲力尽,盘在洞中休息,他进入石室,看到石牌上的吴越文字,知道自己无意中发现了西施墓。
他欣喜若狂,火速逃出石洞,并电告国内刚崎家族,信义玄野闻讯大喜,万谷的精英鬼忍几乎倾巢出动,希望能在神奇的西施墓中有所收获。然而这一次差点为鬼忍带来灭顶之灾。
针谷回忆道:“当时信义家长带领下我们进入石洞,并用一种特殊的金属网控制了大蛇,随后找到西施墓的开关和开锁的宝剑。”
丁媚插口问:“为什么锁和钥匙会放在一起?”
“这点不清楚,家长开锁以后,我们以为会看到这个传说中的绝世美人,结果出来的……”
他欲言又止,似乎往事不堪回首。
“看到什么?”
“一个魔鬼。”针谷道:“墓门开启后里面有两具造型奇特的棺材,中间有一根管道相连。”
“等等。”丁媚打断他,“你说两具?”
“是的。但我们还没来得及打开,一副棺材已经破棺而出,跳出来一个全身腐烂得不成样子的女鬼,她像疯子一样扑到另一具棺材并把它打开,里面只有一具骷髅,衣服什么的全腐烂了,只余脖子上挂的一个玉石吊坠。”
“那女鬼握着玉石吊坠,仰天嚎哭:‘你骗我!你骗我!’她仰天长啸,整个石洞开始颤抖,无数的鲜血从她周围的地面浮出来,升起净心槽上,再化成为污血滴进水潭,然后无数的怪人出现了。”
“信义家长率我们与怪人大战,如果一对一我们是有胜算的,但怪人从水中不断出现,好像永远杀不完一样,我们被逼到悬崖附近,在同伴的掩护下,我和家长以及少数几人逃了进去,当时家长手上还拿着那把剑,凭借地形优势和剑的威力,我们暂时挡住了怪人。没想到,那女鬼冲进来了,她只一掌就将家长打成重伤,还把剑震成两段。不费吹灰之力就杀了其他人。”
“我当时吓傻了。丢下家长独自逃命,然后听到身后巨响,通道塌了,我听到家长的惨叫声,我不敢出去,躲在洞穴里从缝里向外往,看到奄奄一息的家长被女鬼提在手上,她拿着半截断剑,像痴了一样看了许久,又把它远远抛出去,提着家长转身飞了出去。”
“然后洞开始塌方,我拼命逃窜,但前方路被堵死了,我只好原路返回,但后面也堵死了,我捡到了半截剑,疯了一样挖通道,总算挖出一个小洞,但钻的时候还是被石头压住了手。偏偏这时那条大蛇挣脱了网子,向我冲了过来。我情急下砍了手逃了出来。”
他说到这里,怔怔地盯着自己的假肢。
丁媚问:“你既然逃出来了?为什么不回万谷?”
“我还敢回去?鬼忍以保护家长为第一使命,我临阵脱逃是十恶不赦的死罪。何况我一想起那女鬼的样子就心有余悸。”
丁媚明白了,“所以你藏了起来?”
“是的,因为我精通中文,逃出来后侥幸遇到一户好心的老百姓,我假称自己是战乱中受伤的中国百姓,在他们帮助下养好伤,之后就再没回去。”
“你既然要躲,为什么还躲在赤山岛?”
“我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如果鬼忍要找我,可能想不到我还在附近。再说我多少有点好奇,希望看到后续还有什么事会发生。只是没想到,一等就是八十多年。”
丁媚又问:“你确认那女鬼是西施吗?”
“我确认。我接任务时就做过这方面的功课,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碑上的文字是吴越文字,由大铸师亲手刻上:范门施夷光之灵位。我还找到过范蠡亲手书的古文比对,那的确是范蠡的笔记。”
他想了想又道:“我觉得叫她女鬼不合适,她就是个女魔,弥漫着简直可以毁天灭地的怨气。”
“她到底恨什么呢?”
“说实话我不太想知道,一个能搞垮一个国家的女人,绝对是理智、聪明、有心机的,能让这样的人恨成这样,那是多恐怖的真相?我很难相信当年西施是自杀的。”
丁媚沉默了一会,道:“看来案情基本上疏理清楚了,西施当年的死另有隐情,她已经成了魔,被你们无意中放出来,范蠡下凡是想收伏她。”
魏浪接口道:“看起来是这样,但为什么会等到八十多年以后呢?”
丁媚想到什么,问针谷,“这事你有同别人说吗?”
“没有。”
“就是说西施出来后一直潜伏着,最近才有所动作,被范蠡和施小明察觉。”
魏浪问:“施小明下凡是帮范蠡还是帮西施?”
“难说,但我觉得帮西施可能性比较大。从他回忆录来看,他对西施感情很深。而且那只白猿肯定和他有关,如果不是帮西施,为什么他要杀人灭口?”
针谷问:“什么白猿?能说给我听听怎么回事吗?”
丁媚把白猿刺杀赤衣教最后的教众,夺走半截誓词的事说了。
“那半张纸可以给我看下吗?”
丁媚想了想,觉得没什么好隐瞒,便递了过去。针谷逸郎翻来覆去看了一会,道:“不对头。”
“哪不对头?”
“根据我这些年的研究,吴越地区的文字被后世称为‘鸟篆’,因为当地人民崇拜鸟,尤其是官方文字,为了与普通百姓区别开来,官方的公文会严谨地使用鸟篆,但民间就比较随意,各种象形文字都有。”
针谷指着最上面三个字:“这封誓词应该是出自民间人士之手,文字结构比较松散随意,但最上面的‘施小明’三字却是严谨的鸟篆,应该出自经常写公文的人之手。虽说这人努力模仿其他文字的笔迹,但积习难改,你们看这个‘小’字,像不像两只小鸟中间一个大鸟?”
两人认真看去,同时点头。
“这就是官方写法,但民间已经简化成随意的三条竖线。而且这三个字与其他字的笔法有点不同,看得出是经常写字的人。春秋时期百姓文化程度普遍低下,能找个会写字的都难,字能写这样,是比较有才华,而且应该是官方人士。”
丁媚道:“你的意思这三个字被人改过?”
“很有可能。我甚至可以推断抢这篇誓词的人不是为了隐藏末尾的名字,而是怕被人看出这三个改动过的字。”
“为什么要改一篇婚姻誓词呢?”
“这个东西在吴越时代就像我们现在的结婚证一样,是夫妻双方确认关系的文书,男方和女方的名字分别写在上下两端。一般来说,在女孩九岁的时候她的至亲就准备好了文书早早订下亲事——古代的女人嫁人都早,通常十三、四岁就嫁了。但官方文书和民间文书很不一样,一般都用词严谨华丽,民间的就比较随意。这篇一看就是民间的。所以我大胆推测,这三个字是在一篇现成的文书上改的。如果这条可以肯定,女方的名字很可能也改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