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梦谁先觉,平生……平生后面是什么来着?”
宾馆中魏浪伸着懒腰起来,刚想赋诗一首,却不记得下半句,只好作罢。他刚下了床,忽然砰一声门被推开了,连门锁都撞坏。
进来的是丁媚,一看魏浪,见他居然光着屁股,立马转过身去大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的?”
魏浪忙不迭地围起床单,“你怎么突然闯进来?我睡觉一向都这样的。”
丁媚羞得跺脚,“快穿衣啦!”
“在穿在穿。这门锁你撞坏的,你得赔人家。”
“少废话,穿好了没有?”
“好了。”他胡乱套上衣服,“什么事这么急?非得把人家门撞坏。”
“邬德正死了!”
“啊?”
十多分钟后,魏浪与丁媚赶到案发现场,警方已在这里拦起警界线,不少群众在这围观。有记者在采访警察。
“初步判断是煤气爆炸,死者已经烧成了灰。”
记者问:“有没有可能是入室抢劫或谋杀呢?”
“不太可能。这里面除了一些烧毁的书外没发现别的贵重物品,专家断定爆炸是突然发生的,门户都从里面关闭的,如果有其他人应该也烧死在里面了,而且我们没发现有其他人进入室内的痕迹。”
魏浪和丁媚远远地把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丁媚道:“杀人灭口。邬德正一定有什么发现。”
“你怎么知道?”
“邬德正好歹是修行者,寻常大火他不可能逃不出来,一定在起火前就死了,而且烧这么干净,明显不想让人发现什么。普通人是做不到这一点的,下手的一定是修行者甚至是神、魔、妖精之类。”
丁媚说完远离人群,打开手提电脑,开启了一封邮件。
魏浪问:“这是什么?”
“是我黑进警局网络找到的一些资料。”她边看边道:“从资料上看,那个**少女的变态只是迷倒她们,并没有性侵行为。唯一的口供来自一个叫崔妙妙的少女,她昏迷得不彻底,声称隐约看到一个穿古装的人在她耳边摇铃,但很快又晕过去。”
“那个铃会不会就是唤魂钟?”
丁媚摇头,“唤魂钟是召唤死者亡灵的,对活人有什么用?除非……”
“除非什么?”
丁媚面色凝重:“借尸还魂。”
魏浪眉心一跳。
她在电脑上又一点,把所有案件中被迷倒的女性照片全调出来,看过后摇头道:“没有统一特征,除了年龄都在二十五岁以下,相貌,家庭背景,生活经历都各有秋千,看不出罪犯在找什么。”
魏浪看看照片道:“如果这些女的和西施有关,怎么都这么丑啊?”照片上的女的大多姿色平平,有几个还称得上丑陋。
丁媚怒道:“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吗?光知道看脸?”
魏浪道:“我又不是X光机,不看脸还能透视啊?”
丁媚刚要发火,忽然想到什么,“透视?透视?会不会她们身上有别的看不见的东西?比如说……”
魏浪也反应过来,两人异口同声道:“红线。”
她飞快在手机上操作几下,“资料我发你手机上了,你知道怎么做了?”
魏浪点头,“放心,我很快回来。”他见四周无人,嗖一声飞上空中。
几小时后,两人在宾馆丁媚的房间碰头,魏浪汇报:“这城里也有几个遇到有同样经历的女人,照你的资料我找到了她们,一一看过,她们手上都有红线,但肯定不是我绑的。”
“那就是月老绑的。”丁媚道:“月老向来稳重,较少给太年青的人绑红线,不像某些人……”
“喂,你说案子就说案子,别含沙射影的行不?”
“我就是说案子,你不喜欢听,那你说说嘛。”
魏浪道:“理论上说,不是经历过考验,确实情深义重的爱情,而且是虔诚的,爱的信徒,还要向月老祈祷,月老是不会轻易牵红线的。如果二十五岁前就牵了,很可能就像白起和魏澜一样,是前世姻缘未了,上辈子就牵好了的。”
“所以……”
“所以他在找一个有前世姻缘的女人。”
“可为什么呢?就算找到也和他没关系啊。”
“凡事总有特例。”魏浪思索一会,“我推测,声明:只是推测。假设范西施牵过红线,西施死了,按因果的说法,范蠡迟早也得死,完成他们在一起的夙命。但范蠡反而成神飞升,那就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的修为已经强大得能摆脱红线的因果力;二就是:两人的红线在西施死前就斩断了。”
“第一个可能性不大。”丁媚道:“月老资历比范蠡老多了,财神名声虽大但只是个小神,修为超过月老绝不可能。但如果是第二种,除了月老谁还有断情刀?”
魏浪思索着,慢慢浮出手心的断情刀,道:“这些神器和主人是一体的,没有主人授权外人用不了,就算偷走主人也会察觉。只可能是月老自己动的手。”
“你的意思是:月老认为范蠡和西施的红线牵错了?”
“唉?我可没说范蠡和西施一定就牵了红线,万一是别的原因呢?”
“那会是谁?施小明?”
魏浪猛一拍大腿,“我想到了。真正的原因是:西施没有死。”
“你确定?”
“这样一来所有问题都能解释了。你记得邬德正说过吗?万妙驻颜丹运用得宜,可以青春永驻,尸体不腐,三魂七魄聚而不散。这意味着什么,这不就是冬眠状态吗?就算西施自杀,如果尸体保存得当,理论上是只是半死。”
丁媚恍然大悟,“所以不管她牵的红线是范蠡还是施小明,他们的因果都没结束,所以不会死。”
“可问题又来了。”魏浪道:“已经两千多年了,和西施牵红线的人就算不死,但肯定也要回西施身边陪着她。”
“话是没错,但时间是多久呢?分离后多久才会在因果力的作用下回到她身边呢?”
魏浪拍着额头,“要死要死,我还没升到第三层,功能没完全解锁,时间方面我不确定啊。”
丁媚怒道:“饭桶一个,叫你刻苦修炼,现在好了,线索又断了。”
“老大,我这么点时间修到第二层,很了不起了好吗?”
“好个屁,没有我,你还在你那破公司当段子手呢。”
眼看两人又要吵起来,忽然响起了敲门声,魏浪过去开门,只见外面站着一个年约二十,怯生生的年青人。
“你是……”
“请问这是墨家掌门丁媚的住处吗?”
丁媚与魏浪对视了一眼,道:“我就是。”
“我叫刘仲强,是邬德正的学生,不是中学学生,是赤衣教的弟子。”
丁媚面色一变,将他拉了进来,“快进来。你一定有事要告诉我是吗?”
刘仲强点点头,“我是他唯一的修行弟子,昨晚我收到他临死前的千里传音,说他被一名黑衣人刺杀,并要我无论如何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们。”
他好像很害怕,抖抖索索从怀里掏出一张复印纸,上面复印着一些竹简文字。
“是春秋越文。”丁媚虽然博学但一时看不懂,又问:“他还说什么?”
“说要我千万小心,刺客随时可能来杀我。因为我是赤衣教最后一个人了。”
看他面色发白,丁媚道:“别怕,在这你很安全……”
不料话音未落,忽然一道剑气从窗外射来,快疾无伦,刘仲强闷哼一声,剑气已经洞穿他的喉头,一剑毙命。
“小心!”魏浪把丁媚往身后一拉,“盾!”
轰的一声,万千红线形成盾牌挡在二人前方。只见一名黑衣人闪电般跳进窗子,劈手向丁媚抓去。
丁媚本能要挡,不料刺客却是声东击西,趁她闪躲时抓向床上的复印纸。
魏浪如今修为上升,眼明手快,喝道:“放下!”射出红线缠住他手腕,不料刺客手中宝剑削铁如泥,一劈居然把红线削断了。
“好剑!”魏浪赞了一声,这是第一次红线被断情刀以外的兵刃削断。
刺客并不缠斗,抓起几张纸向外飞,魏浪对丁媚道:“我去追,你先救人。”
“小心啊。”丁媚叫了一声,魏浪已经冲出屋外。
在夜色中,他与黑衣人你追我干,这黑衣人轻身功夫极高,一跃数百米,居然不亚于魏浪。
“想跑?让你看看浪爷我升级的效果!”他大吼一声,飞到空中双臂一展,2000多的神力值全部发挥,像炮弹一样冲向刺客。
刺客一回头魏浪已到他身后,“把东西放下!”
刺客回身一剑斩来,魏浪单手一劈,正中剑背,一股真力鼓荡,与他运剑对峙。
刺客剑一收,沙沙沙连出数剑,魏浪现在也对格斗术略有心得,见他剑术精奇,飞身后退,但趁机射出红线,将他手上的纸扯过来,可惜他捏得太紧,这又是普通的复印纸,一扯只扯过来半张。
刺客怪啸一声,剑法一变,居然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刺来,剑尖反手从肋下穿出,魏浪一时不防,沙的在胸前留下一道血痕,好在红线自动护主,帮他荡开剑尖,否则一剑就要开膛破肚。
“好剑法!”他赞道,但也激起怒火,大吼一声,全力施为,将神力附着在红线上,成千上万的红线如无数利刃向对方射出。
刺客剑术虽高,但力量与魏浪差距很大,舞起一道剑光挡住红线,但狂涛般的内气震来,哗啦一声,将他一身黑衣震碎,成片片蝴蝶般飞舞。
“啊?”魏浪大吃一惊,黑衣碎尽露出刺客真面目,“是只猴子?”
对方是只手执利剑,通体白毛的猿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