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等我解释偷渡的事情,突然间。
“黑色悍马车上的人注意了!我们是神奈川县警察,你们涉嫌暴力犯罪,立刻停车接受检查!立刻放下手中的武器!”不远处高速公路上,大片的警灯亮起,警笛声轰鸣,震耳欲聋。不知何时那条安静的高速公路上已经停满了警车,全副武装的警察们以车门为盾持枪瞄准。
同时卡塞尔三人重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这里是一片废弃的机场时三人都沉默了。
“这么说来我们真是偷渡进来的?”楚子航睁开眼睛。
“学院希望这次任务全程保密,你们不能在海关留下记录。当一阵子偷渡客没什么,日本分部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这还保证个鬼的安全,刚下飞机就被几百条枪指着!”路明非说,“这是要抓偷渡客么?抓偷渡客需要那么多人带那么多枪么?”
“不,这显然不是要抓偷渡客,”恺撒从背包里取出望远镜看了一眼,“他们带了雷明顿700狙击枪,这是日本警察常规装备中最强的火力,抓偷渡客应该用不到这种强火力,除非偷渡船是武装登陆舰。”
“车里的人听着!你们有十秒钟的时间走出车外!否则我们就开枪了!”喊话声越发严厉。
“我说好汉不吃眼前亏强龙不压地头蛇,大家还愣着干什么?人家上百条枪指着我们呢!我们赶紧照做啊!”路明非高举双手,“太君不要开枪,我是良民!我跟这帮土八路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们不是盯上了你们,而是盯上了我们,”源稚生皱眉,“樱,夜叉和乌鸦是不是开我的车出去过?”
“昨夜凌晨两点出发四点返回,踏平了横滨市一家俄国人开的脱衣舞夜总会。那些俄国人每个月从俄国贩几十个女人来日本,名义上说送来当女工,实际上逼她们当妓女,用皮肉钱支付偷渡费,不服从的人就虐待或者直接杀掉。当地其他夜总会向家族投诉,但俄国人拒绝家族的调查。家族决定给他们一个教训,领取任务的是夜叉的朋友,他们两个只是去帮忙。”樱说,“夜叉做事的风格您是了解的,很容易踏过界,他一时兴起就把那家店烧了。”
听她轻描淡写地说来,好像那个什么夜叉什么乌鸦烧掉的不是一家夜总会只是一个纸箱子。
“就这么简单?”源稚生面无表情。
“事情闹得比较大,那是座一百二十年历史的古建筑,受法律保护。所以目前警视厅已经开始通缉纵火的人,相比起来夜总会被踏平倒是小事。”樱说。
“混账!焚烧古物这种事会被那些文物保护协会捅给媒体,这对家族的名誉是重大的影响!他们难道没有考虑到?”源稚生不由地流露出怒气。
“他们应该不是故意的,您觉得以他们高中都没上过的水平,能认得出古物么?大概是踏平对方的地盘后还有点余兴,就按照老习惯浇上汽油扔了个打火机过去。”樱说。
“烧了也就烧了吧。”源稚生摇头,“但应该还有什么别的。”
“那些俄国人之所以敢跟家族对着干,是因为当地警察署的署长在给他们撑腰,所以夜叉和乌鸦……”樱有些犹豫。
“见鬼,他们杀了警察署长?”源稚生又惊又怒。
“倒是没有那么严重,他们只是变态又不是杀人狂。”樱尴尬地微笑。
“那是什么?切了他的手指?阉了他?还是把他浇成了水泥桩?”源稚生看上去松了一口气。
“听起来应该是最后一样,源君。”我突然参与了讨论,“所以他俩留下了把柄?”
“我说师兄这可不是小事啊不能姑息!”路明非说,“听起来我们的人跟黑道走得很近啊!作为他们的上级,师兄你也有责任啊!”
源稚生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小路子等我回去给你解释一下,简单来说日本分部也是黑道头目,所以我们很安全。”我一脸无所谓的神色。
樱继续说,“只是警察署长有个情妇帮他打理各种违法生意。夜叉和乌鸦冲进那个情妇的公寓把她从被窝里拖出来,浑身用保鲜薄膜缠好,在她的裸体上摆满了生鱼片和寿司,做成女体盛放在了警察局长的办公室里。现在冲我们喊话的人就是警察署长,他们应该是锁定了这辆车的牌照。”
“你说得对……他们确实是变态,”源稚生一拳捶在前方的台子上,“这种愚蠢的举动只是激怒对方而已!做了也没什么,可他们就不能把车牌遮上么?”
路明非不说话了,因为吓得说不出来了。
“有这种无厘头的手下最应该自省的是上级吧?这种人在学生会里连一个星期都混不下去。”恺撒说。
“这也算弘扬个性,惩恶扬善,毕竟首先是俄国人的错。只是手段有点过激。”我在一旁说着。“幸好我不是你们学生会的。”
“我记得芬格尔好像也是学生会的。”楚子航说。“诚邀李益达加入狮心会。下一任会长永远是你的。”
“免了,我还是做个自由人比较好,每年都有昂热老头儿派活也不缺活动分。”
恺撒语塞,他没法不讨厌楚子航,楚子航说话虽少,但每一句都正中他的要害。直男真可怕。
“车里的人听着!把握你们最后的机会!我们要开始倒数了!”警察署长高呼。
“见鬼,两分钟都过去了他怎么才开始倒数?”路明非这才想起他们本该只有十秒钟。
“区区一个警察署长无权决定开枪,他一定是电话请示了上司。”源稚生说,“但这表示他已经得到了授权。”
“那我们还闲扯什么?赶快下车投降啊!反正夜总会也不是我们烧的,他情妇的光屁股我们也没看到,我们就说是偷渡过来打工的。”路明非说。
恺撒伸手揭开第三排座椅上的防雨布:“看起来这种供词警察是不会信的。”
看了一眼防雨布下的东西路明非就颓了,那是一架单兵导弹和两支军用霰弹枪、两支手枪。这辆车上的装备不弱于一个全副武装的班,良民已经伪装不了了,单凭这些武器他们就是重罪犯。
“那……抢先招供检举同案犯能从轻么?”路明非问。
“可我们就是你的同案犯啊。”恺撒说,“你咨询我们这个问题是否有点太过坦荡了?”
此刻我把油门踩到了底,黑色悍马像头巨兽似的咆哮。警方的狙击手也失去了准头。悍马在起伏不平的盐碱地上几乎是跳跃着前进,警车群沿着高速公路一边追击一边射击,警察们使用的是曳光弹,路明非看着明亮的弹道在车身前后左右交织成网。
“太刺激了点吧?”路明非惨叫。
“确实刺激,”源稚生面无表情,“如果我告诉你这车不防弹,你是不是会觉得更刺激一点?”
但是三人组此时此刻却没有担心的意思。
“你们好像很淡定?”樱在一旁有点不解。
只是三人组不约而同地看了我一眼。
炽热的光芒在我的眼里燃烧,微微轻咬着牙露出狂热的笑意,方向盘在手里灼热,风声在耳边呼啸,却无法冷却!
紧盯着防风镜外的倒退世界,感受这辆车子的引擎轰鸣,此刻握紧方向盘的他感觉就像握住了力量!
可以改变现实的力量!
离合压死,档位推倒最高!
我轻轻咬牙的笑容里再一次燃起狂热和肆意!
然后他把油门狠狠踩死!
速度指针直指200以上,法拉利爆发出嗡鸣!引擎暴走!尾焰变色!
“没必要紧张诸君,直线开过去就好,这辆车其实挺防弹的。”我在一边操作一边说着,然后打开了窗子。
“李君你疯了!你是不是嫌飞的还不够高。你还把窗子打开?子弹会进来的!”源稚生大声的吼着。
“放心,子弹进的来算我输!别担心!源君,我直线加速很稳的!”我也是对着他大喊道。
“见鬼!你们的人真的只是把警察署长的情妇扒光了做女体盛,而不是把他老婆怎么样了?”恺撒大吼,“这家伙简直是想要我们的命啊!”
“这个我没把握,夜叉和乌鸦要是真做了也不会告诉樱,但我想不会的,夜叉和乌鸦都是萝莉控不喜欢老女人!”源稚生迎风怒吼着。
我虚踩刹车虚晃后面的警车,那辆警车失控盘旋,暂时阻挡了后面的警车。但更多的警车分左右两路绕过障碍,试图把悍马包围起来。狙击手不断地做威慑射击,但是汽车却没有丝毫破损,更无法透过车窗分毫。
我只是用精神力化作护盾暂时罩住了车子,这也算是精神力作用于实体的运用。别看刚刚对抗激烈其实车子毫发无损。
“他们动用了火箭筒,这是军用装备,自卫队应该也加入了。”恺撒看了一眼弹片。
“太狠了吧?要给人留点机会啊!要考虑我们这些人中是不是有人想投降啊……”路明非头晕目眩地抗议。
“这下子麻烦更大了,如果被捕,我们就不是进警察局的看守所,而是自卫队的监狱了。他们不会给我们请律师的机会,却会派一群军人来拷问我们是哪一国的间谍。”源稚生说。
“不介意的话,借用一下单兵导弹,我先把那辆带火箭筒的车解决掉。”恺撒开始挽和服袖子。
“不能这么做!”楚子航说着。“用霰弹枪就好了!单兵导弹杀伤范围太大,你能确保不死人么?”楚子航开始装弹。
“别啊!单兵导弹和霰弹枪都是袭警好么?一旦开了枪就都是暴力犯罪,定罪上没什么区别啊!”路明非好歹还有点法律常识。
“把枪都放下。”我依旧握着方向盘,“年轻人总是这么急躁。”
“不用担心,我说过日本分部会保障诸位的安全,那么日本分部就一定做到。”源稚生淡淡地说,“这是日本,我们的地盘,在这里我们制订规则。”
“很大的口气啊。”恺撒挑了挑眉,“我倒是很有兴趣看看日本分部的手段。”
“根据辉月姬的情报,现在整条高速公路都封闭了,还有更多的警车正赶往这里,几十辆车子组成多道防线。”樱说。
“辉月姬是谁?”恺撒问。
“岩流研究所单独的云计算系统,相当于本部的诺玛,但她和诺玛是分开来运行的。”源稚生说。
“就是说这里在诺玛的监控范围之外?”恺撒有些诧异。
“辉月姬和诺玛之间是直联的,所以诺玛也能监控日本境内。”源稚生说,“只不过辉月姬是日本分部独立研制的智能系统。”
“不用枪械的话,看来我们是逃不出去的,”楚子航给散弹枪上膛,“我看你的发动机转速也已经到顶了吧,这辆悍马不可能跑得更快了。”
“要打个赌么?”源稚生笑笑,“给我60秒钟,不用枪械,我甩掉这些警车。”
“有意思,那就打个赌!”恺撒兴奋起来。
“还剩52秒,打赌总要有个赌注,赌什么?”
恺撒想了想:“输的人在东京最豪华的牛郎夜总会包场吧,开个狂欢party。”
“为什么要在牛郎夜总会?牛郎有的我们都有。”路明非说。
“什么叫牛郎有的我们都有?”我在对路明非的吐槽有点不满,“你去做牛郎吧,我可不去。”
“日本特色嘛。”恺撒耸耸肩,“去普通夜总会有什么意思,既然来了日本就要试试本地的。”
“34秒,想清楚了就请下注,下好离手。”源稚生回头看了恺撒一眼。
“赌了,一场牛郎店的狂欢Party,输的人穿牛郎装向所有人敬酒!”恺撒把手伸到前座。
“28秒。”源稚生和他击掌。
“樱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吧?”源稚生淡淡地说。
“100%清楚。”樱想要越过副驾驶座去向车后方。
“虽然日本暂时是分部制定规则,但是现在我手握方向盘,你们都得听我的!”我用剑指向樱。“别尝试使用阴流,我可以瞬间打断,不信可以试试。”
樱看向源稚生,源稚生没有说话,樱退回到座位上。
“往前冲就对了。这才是男人的浪漫不是吗?”我回头看向后座的三人,点了根烟,“完了,穿上这套和服越来越像昂热老头儿了。”
前方则是众多警车的封锁。
生死似乎只是一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