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姐儿一边小声说着,一边戒备看着江月吟。
即便是他救了卓慕歌,她适才来时,可是瞧见他把手放到卓慕歌的腰间,思及玉红楼发生的事,卓姐儿便不由地想要把人拉远点。
吃痛吹气的江月吟并非生气,只是有些恼。
竖耳中无意听到了她的话,顿时大惊。
“居然是你!”他瞪大了眼。
惊呼过后,面色黑了下来,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说道。
“你,你就是那个在玉红楼胆大包天敢威胁我的娘娘腔!”
被男人按在青楼床上,口口声声说要切,切他那啥的祸事,也让他记忆犹深。
并且想起就觉得丢人。
娘娘腔三字也让卓姐儿脸一黑,她坐直了身子,与他互瞪起来。
“我是女子!你说话注意些,什么娘娘腔!”
江月吟上下打量起她,目光在她胸前面容游离,虽胸脯平平,但看面相也知是女子。
他的面色却更难看了,被一个女子按着动弹不得,还不如被男子压着,若让人知道他连个女人都打不过,岂不是丢人至极!
卓姐儿瞧见他的眼神在自己胸前徘徊,霎时瞪眼,双手环胸,“你在看什么!”
江月吟回过神,挪开眼,冷哼道。
“自是看你哪点有女人的模样,我左瞧右瞧,也瞧不出你哪点像。”
说着,顿了顿,讥讽勾唇补了一句,“不知廉耻,举止粗鲁,你若不说,只怕谁也认不出你会是女子之身。”
这一番讥讽让卓姐儿觉得很刺耳,她的打扮举止确实偏向男儿身,概因行事走路会比较方便,但她终究是女子,却被质疑并非女儿身,让她很是气恼。
她反讥道:“你是觉得连一个女子都打不过,怕面上无关,不愿承认吧,且你将我认作男子,却对男子动了邪念,该是多么令人作呕。”
“你!”
江月吟气极,一张清俊白皙面容被气得脸都红了。
卓慕歌在旁听着二人互怼,眨了眨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卓姐儿,这么多年相处,她竟还不知卓姐儿口才如此之好,生生将江月吟怼地无话可说。
江月吟憋着一口气半天,无言反讥之下,只得说道。
“我是误服迷药!才会,才会……”
见他说不下去了,卓姐儿冷笑一声,轻飘飘吐出四个字,“欲盖拟彰。”
话虽如此,但闻他提起,她才细思那日情形,当时江月吟的身子确实异样发热。
“你!你!”
说不过她,江月吟气地只能指着她,却无言反怼。
片刻,他恼怒对外大喊。
“来人!”
这声厉喝让卓慕歌愣住了,立即蹙眉猜测,江月吟莫不是恼羞成怒欲责罚与她们二人。
卓姐儿亦才思及,他到底是王爷身份,手握黑骑宿卫。
“你想做什么?”她不由拧眉脱口询问,戒备起来。
闻问,江月吟恼火中看了她一眼,眼见她戒备以手挡在卓慕歌面前,一副他要对她们如何的模样,气才消了些。
“你现在知道怕了?”他昂着下巴反问。
卓慕歌拦住欲再怼上的卓姐儿,起身拱手,“风月殿下,家姊行事较为不拘,无意冒犯,还请殿下莫与家姊计较。”
回上郡还有好一段路,虽有镖师相护,但惧于北越人与江夜阑同时派人夺玉,怕敌不过,还是在江月吟的黑骑宿卫的庇护下回上郡较为安全。
江月吟撇嘴,瞟了眼冷面卓姐儿,说道:“她就是有意的。”
深吸了口气,卓姐儿回望过去,拉起卓慕歌的手,“对,我就是有意了,我们有镖师相护,慕歌何必怕他,我们走!”
“停车!”卓姐儿对外喊道。
卓慕歌欲阻拦,但她力气大,自己还未开口,就被拉了起来。
见她们还真的要走,江月吟面色微变,脑中闪过江逸寒的刻薄嘴脸,连忙喊道。
“你们站住!”
卓姐儿回头望去,稍显不耐烦,“怎么?风月殿下还想责罚我们一番,再放我们下去?”
江月吟冷哼,对她这不耐语气稍有不满,“我何时说要责罚你们了?坐回去。”
说着,用着不爽地语气提高了声调,对外喊道。
“江约!你耳聋了?”
这一声喊过不久,颠簸马车门外,他的贴身侍卫走了进来。
“殿下有何吩咐?”
见他出现了,沉沉问道:“你说说,前几日本王在玉红楼是不是误服了迷药?”
侍卫一愣,虽有不解江月吟为何把被人下药改成了误服,但还是点了头。
“……是。”
江月吟转眸看向站着的卓姐儿,“娘娘腔,恩?听到了吗?”
面色回缓,这称呼让卓姐儿白了他一眼,坐了回去,并未说话。
因不想背负着断袖之名,江月吟喋喋不休地解释着。
“故而我对男子动了邪念也只是迫不得已,且当时压着我的无论男女,我都会……”
他废话连篇地解释着,直听得卓姐儿不耐烦。
将在结束这解释之际,他不由补了一句。“何况你与男子无异……”
被连番说自己不是女子,卓姐儿额上爆出青筋,在卓慕歌极力安抚下,也只得紧握拳头,怒瞪着他。
等他话落,立即反讥,“是,我不像个女子,但你与女子亦无异,被人轻易按住动弹不得,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你!”江月吟黑脸。
憋着气,他说不过也只得憋出一句,“罢了,我不与你这无礼之人多做计较。
二人互相冷哼一声,气闷撇开脸,谁也不再搭理谁。
卓慕歌左看右看,不知为何,竟觉得有些好笑逗趣,她摇了摇头,看向窗外浓重夜色,一丝疲累在眉眼间浮现。
一路无言,在临近亥时初时,抵达上郡,直往逸王府而去。
马车停在了王府门前,卓慕歌二人下了马车后,江月吟却未下,而是居高临下地站在马车头,将江逸寒的玉佩递给了她。
他看了一眼王府大门,撇嘴道:“本王就不进去,这玉佩你替本王拿给他吧。”
思及白日时那厮求他帮忙还一脸刻薄高傲,他就不想看到那厮的嘴脸,他还是趁夜市未闭,去玉红楼住上一宿听听曲儿来的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