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旷听到鞭笞三十,整个人呆住了,江枫晚也是因他而受伤的,江逸寒会不会也要罚他?
正想着,他看到江逸寒转过头,满是危险之意的细长凤眸,正直勾勾的看向他,
“至于你……”
江逸寒有意拉长了语气,上下打量着卓旷,似乎在思考着该怎么罚他。
卓旷面露恐惧害怕,下意识捂住自己的*,忐忑不安的偷瞄他几眼。
江逸寒见之,嗤笑出声,他慢悠悠说道:“罢了,本王就饶过你这一回。”
卓旷大眼珠一亮浑身松懈下来,松开捂着*的手。
此时,江枫晚的厢房内,卓慕歌坐在江枫晚床前被人看着不许起身,连给江枫晚包扎上药都有侍从代劳,无需她动手。
可卓慕歌却坐立难安心急无措,她时不时忐忑回头看向屋门口,心里惦记着卓旷,害怕他与江逸寒吵了起来,江逸寒气恼下会伤了他。
“啊!”
她正扭头看着屋门,给江枫晚包扎的侍从忽然惊叫出声。
“公子,公子的伤口有东西在动!”
侍从惊呼一声,让卓慕歌暂时压下担忧看了过去。
俯身一看,江枫晚血肉模糊的肩头上,隐隐可以看到有个东西在蠕动着。
这是什么?他的伤口怎会有蠕虫?卓慕歌疑惑蹙眉。
“细布给我。”她问侍从。
用细布包裹住手,手慢慢探向了蠕动之物。
那东西混迹血肉中,并不小,卓慕歌轻易便捻了出来,当她举起细看时,侍从们倒吸了口气。
卓慕歌亦是一惊,这是蛊虫,江枫晚伤口竟有蛊虫出没。
难道就是这东西让江枫晚的伤口止不住血的?她猜测着,眉头紧拧不松。
她对蛊虫了解不多,但一般人体内若被下蛊,身体有异情,脉象绝不可能没有异样,但她适才把脉时,确实不曾发现有异样。
将蛊虫用细布包起,她正要命人送去给江逸寒,扭头就见江逸寒带着卓旷回来了。
卓旷跟在江逸寒身上,面上没了去时的不情不愿,反倒是松了口气的庆幸模样。
“娘亲。”卓旷跑了过来,扑入她怀中,开始露出了委屈的样子。
卓慕歌举着细布,一手轻抚着他的后背。
将蛊虫一事,还有怀疑是蛊虫的原因让药血失了效果之事皆一一告诉了江逸寒。
江逸寒漆黑凤眸扫过桌面上令人作呕的咀虫,幽幽眸子半眯,沉思着。
等了一会儿,不见江逸寒有什么动静,卓慕歌忍不住说道:“草民对蛊物所知甚少,不知这蛊物的用处,不过殿下身边那位蛊圣应该知道。”
此事不仅事关江枫晚生死,也关乎她,她不得不在意重视起来。
只愿那黄衣少年能解蛊的办法,或是防止江枫晚再被下蛊。
江逸寒似乎并不想继续探究下去,低低恩了一声后,便转移了话题。
“这几日你就留住在西宛照顾江枫晚,直到他伤愈后你再离开。”他吩咐卓慕歌。
“是。”
卓慕歌也担心江枫晚会不会忽然又出现止不住血的情况,遂顺从答应了。
吩咐过后,江逸寒便要离开,卓慕歌依礼需跟到门外,她刚站起,江逸寒蓦然开口,“你手上的伤,很疼?”
低沉也悦耳空灵的声音传来,卓慕歌微愣,轻握被血迹浸透细布的手心,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她的目光闪了闪,看向了他。
江逸寒低眸望着她的手,神色淡漠,看不出异样情绪。
卓慕歌的眼神逐渐变得探究,不知为何,她竟觉得他是在关心她。
她张了张嘴,将一句简单的不疼吞咽入肚,再复杂解释说道。
“殿下擦的金疮药是药中圣品,有止疼之效,且包扎力度也极好,不紧不松,只要不是动弹的太厉害,手便不会疼。”
江逸寒轻勾薄唇,为她的解释而感觉到愉悦。
随着一大片侍从暗卫站在屋门前送走江逸寒,她欲磨墨写药方时,卓旷扯了扯她的衣角,发出稚嫩声音。
“娘亲真的不疼吗?”
软糯稚嫩的声线带着与他年纪所不符的担忧心疼,他确实心疼极了。
卓慕歌心头一软,柔和浅笑着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真的不疼,所以旷儿不要担心了。”
卓旷昂着脑袋澄澈大眼里带着信任,像只小猫似的在蹭了蹭她的手后,软软说道。
“要是疼了,旷儿就给娘亲吹吹,吹吹就不是那么疼了。”
她笑笑,“好,旷儿来帮我磨墨。”
抽出白纸写下几个药材,她一边问着卓旷在书房遇刺的情况,听到卓旷差点被刺伤,手随之抖了抖,不过所幸……江枫晚救了他。
她庆幸感激的目光投向还在昏迷中的江枫晚,将药方递给侍从去抓药,她坐到椅子上,抱着卓旷仔细询问着。
“旷儿可有见到那刺客长的什么模样?”
她的询问与江逸寒相同,但卓旷面对二人询问后的态度却不一样。
卓旷绞尽脑汁回想许久,才遗憾回答,“他带着面罩,我看不清。”
面罩能挡住鼻口下巴,却挡不住眼睛,卓慕歌随意询问了一句,“眼睛呢?可有看到眼睛周围有什么标志?”
这一问,卓旷大眼一亮,扭动着身子用肉乎乎的小手指了指自己精致的凤眸眼尾。
“有,他这里好像有个小疤。”他兴奋说道。
卓慕歌只是随意一问,并不觉得能问出什么,然而卓旷所描述的小疤,让她想起了一个人。
呆愣了一会儿后,她扫视一眼离她远些的几个侍从,她放下卓旷,抽纸拿笔点墨,干脆利落的在白纸上画出了一个半人身。
毕竟出身自云梦山庄,她自小便要学习琴棋书画,又因喜好收集各类药材的缘故,她画工极好。
即便为了挤时间而粗劣画了个人形,但这人形也与她记忆中的人相差不大。
她将墨迹未干的画卷举到卓旷面前,有意压低了声音问道:“旷儿仔细看看,是不是他?”
卓旷歪着脑袋迷茫思索许久,扫过画中人那莫名凌厉的鹰眸后,瞳孔缩了缩,如捣蒜般猛地点头。
“恩恩,就是他!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