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药宛医女,被派来治瘟的医女中便有叶万轻,她骑着马跟在江云身后,面上挂着温柔浅笑,听到江云直称江逸寒姓名,便不悦提醒着
“江药官不可直呼殿下名讳!”她提醒口吻稍带训斥之意。
余光扫过面色冷淡的卓慕歌,一丝妒意在眼底流转。
这贱人竟能被殿下带在身边!
江云才懒得理会叶万轻,督了眼卓慕歌和江逸寒中间还算空旷的位置,驱着硬挤了进去。
并与江逸寒说道:“你往前走些,让我挤挤。”
江逸寒斜了他一眼,没让。
而卓慕歌倒稍纵马让他进去了,横道不大,他的马儿一挤,便再容不下多余的马,叶万轻就也只能跟在身后。
叶万轻握紧了拳头,恨恨咬牙。
“还是卓姑娘心善,不似某些人,恶毒也罢,耳朵还聋。”
他扭头带笑与卓慕歌说道,有意提高了音调。
听他明显的埋怨语气,卓慕歌瞟了眼某些人,淡淡一笑,并未说话。
江逸寒挑起眼尾,脸色没变,只是眼神冷冽了些。
“谁把你放出来的?”他质问江云。
知道这厮酒鬼在世,为防他路途中偷酒喝,他特意吩咐了人不许将江云带上,将他看守在军营中。
没曾想,人还是跟来了。
江云哼哼两声,昂起下巴,傲然说道。
“你的那些手下武功都太废,不用他们放,用些小手段便能统统毒倒。”
其实,他与江逸寒的宿卫打了一晚上,又是用毒下药,又是威逼利诱的,才狼狈地逃了出去。
江逸寒鄙夷冷笑,用着明显不屑,且在说“就你”的眼神上下扫视他一眼。
江云被江逸寒的眼神看得不爽,但知道自己吹了牛,便没再就着这话题说下去。
眼珠子一转,又一本正经说道:“我听闻南都瘟疫惨烈,你不带上有治过瘟疫的御医,仅仅只带几个医女恐怕难以应付南都瘟疫,我正巧见识过瘟疫,跟过来也是为了帮你。”
顿了顿,语气自得且认真,“你也不必感激于我,谁让我医者仁心,喜好博施济众呢。”
话落,自觉满意看了眼江逸寒,却见他满眼嫌恶,似被自己的话恶心到了的样子。
江云顿时不满,“你这般看我作……”
“让人去查,他一路上喝了多少酒。”江逸寒扭头淡淡吩咐江河,打断了江云的话,“他若喝了一壶,便赏十军棍,若超十壶,直接打死不必禀告本王。”
江河余光督了眼江云骤然僵硬的脸色,恭敬应下,“是。”
动了动僵硬的脸,江云气恼冷哼一声,“无趣。”
他不过说笑两句,竟如此待他,真是可恶的厉害!他纵着马,离江逸寒远了些。
片刻后,许是无聊,又扭头找卓慕歌说话。
“许久不见,卓姑娘近日在南都过地可还好?”
卓慕歌笑笑,“江公子以为呢?”
南都一堆破事,她不仅忙着治理瘟疫,还得跟着江逸寒四处探查南都疫情,能怎么好。
“看来不好,呵呵。”江云尴笑。
入了府邸后,江逸寒带着将军们进了书房议事,卓慕歌没跟进去,且叫住了同样不想进去的江云,邀去商论瘟疫之事。
许是惦记着卓慕歌的药酒,江云很乐意跟了过去。
叶万轻是想跟进逸王书房议事的,但却被人拦了下来,守门的侍卫还道是逸王吩咐。
她自是气恼至极,回头又见二人有说有笑离开,心中愤然。
在她与江云研究着治疫之法时,江河来了,还让她在三个时辰内,备好三百颗解迷烟的药。
卓慕歌一愣,心中反应却是,他要这么多迷烟解药作甚?
“三百颗?三个时辰?那厮是有意为难她吧?”江云指着卓慕歌,诧异问道。
问后,又对她投以同情目光,心道定是她无意惹到了那记仇小气之人。
江河默了默,殿下吩咐之时,他也觉得是有意为难。
不过就是为难,也不只是卓慕歌一人,还有……
江河看向某个还在同情着卓慕歌的懒散之人,补了一句,“殿下让你也跟着帮忙,若是做不好就罚你军棍。”随着他的话,江云眼中同情僵硬住了,他猛地站起,瞪大了眼,很是恼火。
“我又是那里惹着他了?三百颗解药,就她和我,就是做个一天一夜都不可能备好!”
先不论要去找药材,就是备好了药材,捶打煎熬,再晾晒成丸,就不止是三个时辰能做到的。
说着,心中一气,直接闭眼摊手,“反正我做不到,我甘愿受罚,你直接说有多少军棍,我去领了就是。”
见他一副任杀任剐的样子,江河又道:“殿下已安排了人准备药材和瓦罐,你们只需熬成药汁分碗即可。”
“只是熬药?”卓慕歌诧异询问。
“是。”
只是熬药的话,三个时辰那倒是够了。
江河睁开眼,眼中仍有不情愿。
“你可知逸王要那么多药丸作甚?”卓慕歌应下后询问江河。
“殿下没告诉我。”江河亦是摇头不解,顿了顿,他又道:“不过殿下选了三百个将卫,他们个个身手敏捷轻盈,最擅夜行偷袭,可能是今夜要去办事。”
夜行?迷药解药?
卓慕歌茫然,提起夜行,还带这么多人的,她想起了江逸寒派人搬走刘史慷金库之事。
遂拧眉低喃着,“难不成又找到了谁的金库,要带人去搬?”
三个时辰后,卓慕歌才知,他是要去杀人,而非搬金库,杀谁?自是夜王派来,藏在病坊中的刺客。
夜色幽幽,随着乌云密布,明亮圆月被乌云遮掩,而静寂地诡异的小镇,骤然乌黑一片。
许是不想看到血腥场面,卓慕歌进了秦顾的屋子,关上门。
喂他喝药后,她认真专注地给秦顾把脉诊病,执笔记下他喝药后的变化。
“啊!”
忽的,刺耳惨叫声在门外响彻,她手中笔亦随之一抖,水墨滴下,在白纸上缓缓晕染出碍眼墨痕。
“快逃!”
“啊!不要,不要杀我!”
清冷美眸抬起,她定定看着溅在窗纸上的殷红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