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的事情也都说完了,红月正要作揖告辞,忽然想到入府时所见的周遭清冷,迟疑了一下后,询问出声。
“卑职听闻殿下所带护身之人不多,府内又无侍卫,可否需要卑职派些人手过来保护?”
他对朝中局势也有所了解,自然也知道夜王欲对江逸寒的不轨杀心。
在长安时虽不站派,可江逸寒频频相助与他,他还是需得还回人情的,况且江逸寒要是死了,他也无法上递刘史慷贪贿证据,再坐回禁军首领之位。
江逸寒不以为意地说道:“不必,夜王还不敢在此时对本王动手。”
若他一到南都,就被刺杀致死在南都,任谁都知是江夜阑下的黑手,他一死,他的三军手下,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江夜阑。
红月有些不解,但并未多问,作揖要走。
“是,卑职告退。”
见他一出去,卓慕歌忙不迭放下了墨石,随口留了一句话,不等江逸寒回复,快步往外走去。
“草民出去一下。”
江逸寒看她背影一眼,低头将一张纸拿出,执笔写字。
红月走地不快,卓慕歌出门便追了上去,呼唤道:“将军稍等!”
他回过头,疑惑是谁叫住了他。
当瞧清了卓慕歌的面容时,迟疑了一下,面色有些纠结,在她走近时,再细细打量起她的脸,确认无误后,惊喜起来。
“姑娘是上郡镇南镖局的那个女神医?!”
卓慕歌微愣,端详细看他的满是络腮胡的脸,满眼疑惑,“将军认得在下?”
脑中搜寻在镇南镖局做大夫的几日记忆,但记忆中并无红月的这张脸,不过却觉得他很是熟悉,可熟悉在哪……她想不起来了。
红月友善小起,点头说道:“认得,姑娘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语罢,见她犹存不解茫然,一看便是想不起他了,忙不迭解释说。
“在城门处,姑娘受镖师之托,救了我一命。”
这一提,卓慕歌想起来了。
细思那日红月痛苦的样子,当时他是没有胡子的,如今添了一脸的络腮胡,她才难以认出他。
“原来是将军。”她淡淡一笑。
既是救过的人,那红衣馆之事,也就好办多了。
想着,她后退一步,弯腰抱拳,语气恳诚,“在下唤住将军,是想要求将军一事。”
红月笑容微落,眼中闪过不明情绪,后抓了抓脑袋,直道。
“姑娘直说吧,只要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恶事,我都能答应姑娘。”就当还了救命的恩情。
卓慕歌哑然,后失笑道:“杀人放火倒不至于,在下只是想要问将军一件事。”
顿了顿,她认真肃穆,“劳烦将军告知在下,红衣馆在南都的哪里?”
语毕,眼含期待之色,直直看着他,若能早些寻到红衣馆的下落,她也能早些救出卓娘,赶回上郡去见卓旷。
红月闻言,脸色微僵,继而眼珠子左右转动,一脸的为难。
“红衣馆……”他有些欲言又止。
卓慕歌看出了他的为难,可相比于心中的急切,也只能暗道抱歉,仍故作期待地望着他逼着他。
又是犹豫了稍许,许是顾念卓慕歌的救命恩情,红月微一咬牙。
“水患过后,红衣馆的人暂且都离开了南都,若姑娘要寻红衣馆的人,恐要等上十几日。”
卓慕歌淡笑摇头,“那倒无碍,我也并非很急切,只是想要知道红衣馆所在,想要让红衣馆替我找一个人。”
面上虽无所谓,但她心中却是有些失落的,十几日……只怕那时卓娘都会被带到北越了。
可如今她所依靠的只有红衣馆,除了等也没有其他办法。
“将军可知他们都去了哪里?”她问道。
若是不远,她还可以试着去找找。
红月默了默,继而摇头,露出歉色。
“因我曾答应了馆主,不得向外人泄露红衣馆所在,恕我不能告诉姑娘,姑娘只能等十几日后,待她们回了南都,我亲自带着姑娘过去。”
卓慕歌闻言,心情有些复杂难受,看来只能等了。
“有劳了。”她谢道。
有些心不在焉地走进书房,走回到江逸寒的身旁,安静研墨,正巧,江逸寒放下了笔,将自己所写信件装入信封中。
听到纸袋声,卓慕歌回过神,见他装信,心下便知他无意替她带上几句话。
红唇紧抿,她没有再请求询问,正此时,江逸寒装好了信后,将书桌上唯一留下的一张纸,挪到了她的面前。
“一张纸,足够你给那顽童写封信了。”江逸寒淡淡说道。
神情一顿,垂眸望着干净纸面,心中难受缓缓散去,嘴角勾起一丝浅淡笑弧。
“多谢殿下。”
在江逸寒让开位置后,拿笔匆匆写字,正写着,江逸寒淡漠声音传来
“在本王的铁骑还未抵达南都前,你就住在本王院中侧屋。”
侧屋?卓慕歌下笔的手停顿了一瞬,稍一想,便知他此言之意。
而守在江逸寒身侧的江河,却没听懂,仍是茫然面色,“殿下不是说,夜王暂且不会下毒手吗?为何还要卓姑娘住在侧屋?”他小心不解询问。
闻言,江逸寒立即投去一个嫌弃至极的眼神,复杂面色仿若在说,自己的暗卫首领怎是个蠢货。
“想杀她的可不止是江夜阑一人,还有北越皇室那群疯狗,且江夜阑仅是不敢对本王下手。”他不耐解释道。
江河恍然大悟,原来殿下是在为卓姑娘的安危着想啊。
恍然后,蓦然发觉一丝不对劲,眼眶瞬间扩大。
着想!
他猛眨了几下眼,用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在江逸寒和卓慕歌身上徘徊,那神情好似他发现了一件惊人之事。
殿下不会是对卓姑娘动了心思吧?
不不!卓姑娘已为人母,殿下怎么可能看得上她?一定是他想多了,是他想多了。
他极力暗示自己,可心中不解猜疑未散,蓦然又闻自家主子对卓慕歌说道:“你若不想无故出事,这几日就乖乖地跟着本王,别妄想单独行事。”
“是。”
卓慕歌自然不敢独行,她可是很惜命的。